窗下一灯如豆,徐婉真手里拿着书本,却半点心思也不在上面。书里的墨字仿佛在跳跃着,一如她跳动急速的心。 明明知道时辰尚早,他不会这么早就来,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候着他。 等人的滋味难熬,但等的是自己钟情的男子,这每一分每一息,都变得分外的甜蜜起来。 …… 邙山峰顶,夜风凛冽,吹得武正翔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如鹰般站立在峰顶,遥看山下书院的灯火逐渐熄灭。 又来早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能离她近一些,就算这样遥遥看着,也觉心底温暖。 知道她在那里,心里就十分安稳。 他盘腿在石上坐下,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见夜色已深,才起身往山下掠去。 轻车熟路地翻进她的闺房,只见她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仍拿着书本,人却沉沉睡去。在跳动的烛火下,她的如玉的肌肤益发莹润光滑,让平日有些冷清的容颜,也显得柔和温柔。 武正翔心头一暖,知道她定然是在候着自己,俯身向下将她轻轻抱起。 徐婉真在半梦半醒之间,落入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轻轻睁开美眸,见到是他,露出安心的微笑:“翼之?”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武正翔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俯身吻向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他这在半月之间,又将电组以往对“眼儿媚”的研究翻出来仔细读了一遍。其中提到,若使用外力强行阻止药力,想要驱散残余药力,必须女子动情时方能动手。女子越动情,能激发的药力就越多。 换句话说,女子越动情,需要驱散的次数也就越少。 看着徐婉真的美态,武正翔一对星眸迅速暗沉下去,饶是他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对着心爱的她时,仍然难以自控。这种考验,还是少来几次吧,他真担心总会有一次,会忍不住将她给吃了。 不过,若能让她少受几次苦,他怎样都心甘情愿。 “眼儿媚”毕竟是药物,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对她有什么影响,但当然是越早驱除干净越好。省得拖的久了,会出现什么后患。 他的嗓音低沉动听:“婉真,你放心将自己交给我。” 徐婉真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仿佛受惊的蝴蝶一般,轻轻颤动。他醇厚的音色直击她的心底,让她无力抗拒。 药力上涌,她张开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贝齿紧咬着双唇。武正翔看得心疼,怕她伤着了自己,伸出一根手指给她咬着。 等她的颤抖停止后,武正翔迅速将她扶起盘好双腿,用两手掌心抵住她后面的穴道,将内力输入她的经脉。不出他所料,被激发出来的药力果然要比上次要多上许多,接近一倍的样子。 全力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为她驱逐药力。这次花了足足三刻钟方才将药力驱逐干净。 徐婉真再次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想到刚刚发生过的事,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还未成亲,两人就如此亲密,这可怎么办才好?就算在现代,她也未曾动过心,更别说与男子有这等举动了。怎么到了这个要严守闺阁清誉的古代,自己变得这么随便了呢?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 转过身,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见他盘腿坐在原处,双手搁在膝上。衣襟半散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两眼轻轻阖着,棱角分明的唇紧紧闭着,满面都是压抑之色。 徐婉真心里清楚,方才的事对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无异于巨大的考验。他能强自忍耐着,谨守底线,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她默默的看着他,守着他,等他调息完毕。 半晌后,武正翔才睁开眼,对上一双充满这担忧的眸子,笑道:“小婉真,你醒啦?” 徐婉真嗔了他一眼,又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他若老是这样压抑自己,会不会出问题? 武正翔轻笑道:“没事,还好我有内力,可以调息。” 越是爱她,越是尊重她。 男人的本能,他能用他强大的自控力来克制。 他收了功,整理好衣衫下了床,看到桌上摆着的玫瑰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给我的?” 徐婉真笑着点点头。自从知道了他喜欢吃这些糕点,她就在房里常备着。只是她想要迈步下来,却一阵酸麻无力。 武正翔忙上前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徐婉真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胳膊肘之中,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只听他轻声道:“我安排了一名女护卫给你,说来此人与你也有些渊源。” 将温沐兰的事对她分说了一遍,徐婉真听得入神,也顾不得害羞,叹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女子,实在令人佩服。” 当年上京的时候,她被误以为冰月掠走,到后来误打误撞之间破了扬州女子失踪案。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些被救出来的女子后来的命运。 如今听闻,不免唏嘘不已。 紧接着,她转念一想,道:“对她,当以礼相待,不能用身契来侮辱。但无缘无故的,徐家也不能突然多了一名女卫。” 见她凝眉思索,武正翔轻笑道:“这有何难?等她到了,我找钱峰调几个人手,安排她演一出戏,你顺势将她收了便行。为了不惹眼,她还是以贴身丫鬟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的好。” 说完温沐兰,武正翔又道:“你收了她,便可保安全。韩羿我想着让钱峰来带,他根骨很好,就这样埋没了可惜。等过两年再回来,你这里也多一分倚仗。” 听他为自己仔细打算,徐婉真心中暖暖的,柔顺点头道:“你安排便好。”想起近日之事,大略跟他讲了讲。 武正翔含笑道;“婉真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这件事是太子急躁了,安国公哪里是轻易妥协的人?除了你大哥,樊彬也去找过石京泽,两人出来时的表情一致,都颇为放松。想来安国公府已经有了对策。这些日子,你见招拆招便是。” “樊彬?”徐婉真讶然问道:“他去做什么?” 同为男人,武正翔再能理解不过。伸手在她的琼鼻上刮了刮:“娘子太过优秀,为夫感到压力很大。” “胡说什么?”徐婉真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