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点点头,“谢谢姐姐!”又说:“今天谢五哥好厉害,帮我的帐篷打死好几条蛇!”
盈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蛇?你的帐篷里怎会有蛇?!”
“冬至天打雷下雨,当然是各种蛇虫鼠蚁都会出来,有什么奇怪的?”谢东篱不以为然地道,“小磊很厉害,跟小喵一起打死了两条鸡冠蛇。我已经命人带回来了,你们明天可以吃蛇羹补身。”
盈袖霎时觉得自己今天在齐王府的遭遇也不算什么了。
看来他们一家人突然冒出来,真是动了很多人的蛋糕,让那些人不得不蠢蠢欲动了。
谢东篱背着手看向盈袖,淡淡问道:“你呢?在齐王府怎样?玩得好吗?”语气虽然平常,目光中的关切征询之意却极是明显。
盈袖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一股暖意袭来,她对他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咏洁像是没有听见,对盈袖挥了挥手:“袖袖,你带东篱先去至贵堂坐坐,等下晚饭摆到你那边。你那边地方大。”
小磊也看出来苗头了,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娘,我去洗个澡,忙了一天,身上出了好多汗。”
“去吧。我让婆子给烧水。”沈咏洁带着小磊进了里屋。
谢东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烟波阁,往盈袖的至贵堂行去。
盈袖只好低着头跟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东篱一去至贵堂,至贵堂伺候的丫鬟婆子忙抢上来见礼。
谢东篱温和地对她们点点头,吩咐她们小心伺候,然后径直进了暖阁。
盈袖松了一口气。
堂屋里虽然也暖和,但是她还是觉得冷,要待在暖阁里才舒服点儿。
今天她在齐王府遇险,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但是从那间厢房里出来以后,就觉得身上冷飕飕地,不管穿多少衣裳都觉得冷,恨不得将暖炉抱在怀里,整个人贴在熏笼上才好。
谢东篱本来袖手站在暖阁的门边,见盈袖扑到熏笼上倚着,他默默地走过去,来到熏笼旁边跟她并肩坐着。
“不得了,你竟然比火炉还厉害。”盈袖笑着打趣,起身将身上裹着的大氅解了下来,“你先坐着,我去里屋换件衣裳。”
谢东篱淡淡笑了,目光追随着盈袖的身影,一直看到里屋的门帘上。
盈袖换了身丝绵袄出来,将那些银鼠、貂裘里外发烧绵袍统统换了下来。
谢东篱招手让她坐过去。
盈袖想了想,还是在熏笼对面坐下。
谢东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齐王府,可是惹到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盈袖心里一动,“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看你印堂发暗,带着股隐隐的黑气,应该是招惹到什么脏东西。”谢东篱指着盈袖的额头说道,伸手想给她掸一掸,但是手指快要触到她额头的时候,还是慢慢缩了回去。
他暂时还不能碰她。
盈袖察觉到他的心思,好奇地道:“你还会看相?这可是奇闻。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个读书人,也信这些东西?”
她知道应该是那蚀心蛊,不过自己并没碰到,只是跟蚀心蛊在一间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而已,就受到这样大的影响。
再想想慕容长青,是真正被蚀心蛊控制过,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也说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先贤圣者并没有说没有这回事,只是闭口不言。”谢东篱回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坐得身姿挺直,目光温润,俊美隽永,侧颜美得如同一幅画。
盈袖怔怔地看着他,想起张贞琴今天说的话,终于长叹一声,道:“谢副相,你当真想好要娶我吗?”
谢东篱没提防盈袖居然问出这种话,面色已是一沉,道:“婚期都定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盈袖低下头,目光看向谢东篱摆在腿上的一双手,手指修长,干净,但又不像女人的手那样软弱,而是带着男人的刚劲和笔直。
再抬头看着谢东篱俊美得侧颜,她不得不感叹,都说南郑国的二皇子郑昊是国民郎君,照她来看,谢东篱才是真正生得好的人。
不过他这人不好接近,一般人被他的气势所惑,根本来不及看他的容颜就要五体投地了……
“……我是为你好。你大嫂二嫂都等着三年抱俩,可是你跟我在一起……”今天谢家几个姑娘跟她闲聊说的话,她都记在心里,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耽误了谢东篱。
以前以为他什么人都不能碰,那跟他定亲也没什么,她愿意做他的挡箭牌。
但是现在知道他的病其实只针对她一人,盈袖心里就一直不是个滋味儿。
“我说了这个病我会想办法治好,你担心什么?”谢东篱侧目而视,“还是你心里……其实真的不想嫁给我?”
“不是不是!”盈袖连连摆手,“你怎么这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了吗?就算你以后能纳妾,可是生的是庶子……”
谢东篱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你就知道生孩子!”
“难道两人成亲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我这么说有什么错?”盈袖不解地摊了摊手。
再恩爱的夫妻,如果没有孩子,最后还不是貌合神离?
“我管不着别人!反正我不是!——我娶你,不是为了生孩子!”
“你要记住,我娶你,不是为了跟你生孩子。”谢东篱再一次说道,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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