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晌,孙长膺忽道“盟主师兄,可还记得我啊?”
盛长空微微一笑,答道“刚才便觉眼熟,现在已然忆起,想不到,三十多年不见,你竟这么老了。”
“是啊,之前经营太莫阁,算是用尽毕生心血,而后小女从出嫁到诞子等事,我也是没少操心啊。”孙长膺虽是这么说着,但脸上还是有着掩不住的欢喜,虽然如今帮派败落,但好歹也是合家团圆三世同堂,已是比过多少人了。
盛长空自看得出来,也为孙长膺的欢喜而高兴。
“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孑然一身?”这话看上去有些嘲讽的意思,但孙长膺却是一脸的怅然。
盛长空忽然想到了这么多年不愿忆起的往事,便走到了门前,却并未离开,只是眉头紧锁,叹了声气。
孙长膺深知隐情,也走了过来,面色基本与他相同,轻声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仍旧只有她一人吗?”
盛长空苦笑了声,道“哈,那倒不是,只是当年我已下定决心绝不娶妻,怎能毁约。”
“我觉得……有些事情能释则释吧。”孙长膺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更是不知该如何相劝,却不曾想一见面便是这种氛围。
话毕,本以为盛长空更是暗淡几分,却不想忽然放声大笑,其中丝毫没有对世间命运的不公,更多的是一身自由的豪放与洒脱“都一把老骨头了,这些已然无用。”
盛长空既如此,那孙长膺也便不再悲切了,微笑了下,说道“是啊,人总会老会死,不过我们却可以看着晚辈们成长。”
“我那两个徒儿,可真是恩爱的很呐。”盛长空笑着,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忧愁。
在外的惠明忽然连打两个喷嚏,不禁有些懵了。
夜晚。
夜幕虽已降临,但却是灯火通明,惠明时嫣,公孙寻孙莫、及青渊派和孙长膺孙龙毅公孙易等众人留在咸阳中的客栈内,虽然青渊派人数众多,但咸阳客栈还是勉强塞下了,而盛长空怪癖的很,不愿住那客栈,独自一人居于城隍庙内。
明嫣房间中。
惠明座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是享受着自在的安宁氛围,但其实无人得知,他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以及面对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居安思危总是好的,虽然盟主是师父盛长空,但总不能将这诸多事宜全部交给他,作为他的弟子,便要给他分忧。
而时嫣则在铺床,嘴里哼着小调,也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些高兴。
片刻,时嫣温声道“明哥哥,铺好了,今天打了那么多架,早点歇息吧。”
无论何时何事,最关心惠明的永远都是时嫣,惠明笑着望了下时嫣,随后站起身来,奋力的伸个懒腰,释着疲惫的压力。
时嫣看了眼这厚重的被子,想来盖着应当很是舒适,却忽然想起一人睡于城隍庙的盛长空,便道“师父在庙里,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惠明随意的挥了挥手,完全是不假思索的道“师父是谁啊,干陆堂完全不在话下,就是谭谣也要敬畏三分,没有十成把握拿下,只要不是李剑炀出手,来多少个都是白白送死。”
时嫣点了点头,虽然这是惠明随便说的,但确实在理,便道“也对,那睡觉吧。”
说罢,惠明和时嫣躺在了床上,刚刚俯身,惠明却忽想明日行程忘了找人,第一次必然要旗开得胜,总不能只和时嫣两个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