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笑容凝固、消失、脸色由晴转黑，他隐约已经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

    默莱尔和杰森面面相觑。

    冷静点，杰森。你应该对默莱尔说些什么，如果现在夺门而出，那么他和家具打招呼这件事儿将成为韦恩庄园人尽皆知的笑话。

    于是杰森强装淡定的和默莱尔打了个招呼。

    随即杰森有些严肃的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没想到杰森会对刚才的事儿只字不提的默莱尔呆呆的举起小蛋糕。

    “我想给你送小蛋糕。”默莱尔的尾音还有些颤抖，是被刚才杰森和家具打招呼的行为吓着的后遗症。

    他眼眶还带点刚睡醒的红，看起来就是一副小绿茶的模样，然而鉴茶能力为零

    “大家都有小蛋糕，但是你没有回来。”

    见默莱尔一副小委屈的模样，杰森呼了口气，默莱尔是无辜的，他又不知道自己有和家具打招呼的怪癖，他能有什么故意抓杰森把柄的坏心思呢。

    默莱尔只是想给杰森送小蛋糕罢了。

    况且默莱尔都不知道他们的兄弟战争，又怎么会故意来抓杰森的把柄为了让杰森在兄弟战争中输掉呢？

    幸好今天出现在这里的还是默莱尔，要是另外几个家伙，恐怕这个韦恩庄园杰森是再也不能回了。

    而且默莱尔情商很高，毕竟他能听懂布鲁斯的暗示，且偷偷带着布鲁斯玩游戏。

    可以说，默莱尔是整个庄园情商之最，当然，如果他的其他兄弟们不夺笋的话，情商也不低，偏偏他们不干人事只夺笋，山上的笋都被他们夺光了。

    一会儿只要暗示默莱尔不要把他看见的内容说出去就好。

    所以杰森什么也没说，他从默莱尔手里接过小蛋糕，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开始吃蛋糕。

    哪怕杰森心里已经原谅了默莱尔刚才的行为，可他现在依然觉得尴尬，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吃小蛋糕。

    默莱尔还记得自己买小蛋糕设下一个局，好给自己一个进入杰森房间并‘不经意’问杰森对面具人看法的机会。

    现在正是他‘不经意’问杰森对面具人看法的好机会。

    默莱尔视线隐晦却又不那么隐晦的扫过杰森脚上的面具人拖孩。

    他像是为了摆脱眼下尴尬的状况一般，蹩脚的找了个话题。

    “唔，二哥。你觉得面具人怎么样？”默莱尔问。

    正在吃小饼干的杰森微微顿了顿。

    杰森问：“什么怎么样。”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你觉得面具人这个人怎么样？”默莱尔忍不住侧头看向杰森，杰森的表情懒洋洋的，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蛋糕。

    “那你呢，你觉得面具人怎样。”杰森反问道。

    杰森看得出默莱尔很喜欢面具人，从他给家里每一个人都挑选了面具人周边作为礼物就能看得出默莱尔是面具人的铁粉。

    甚至默莱尔给家里每个人都挑选面具人周边，也是抱着希望大家能和他一起粉面具人的想法行动的。

    这一点杰森还是看得出来。

    可是默莱尔并不是蒙面义警，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哥谭这潭水有多深，他喜欢的面具人也并不像网络上称赞的那般。

    喜欢面具人还不如喜欢蝙蝠家族，至少蝙蝠家族永不塌房，他们永远不会有向黑暗妥协的那天。

    面具人不一样，面具人可是抱着要接管哥谭，成为哥谭新统治者的铁权想法来的。

    默莱尔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让杰森了解面具人的机会。

    他回答道：“面具人作为超级英雄很好，首先他不是一位私法制裁者，当然，我不是说作为私法制裁者的蝙蝠家族不好。”

    “只是面具人作为一名警察，他所做的事儿是在合法基础之上的。”

    杰森皱了皱眉，他觉得莫莱尔说的不对，谁说的面具人是一名警察他所做的事儿就是合法的了？

    看来得找时间给默莱尔普法，就这法律意识，以后出门不得被骗的连衣服都不剩？

    默莱尔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回了面具人的身份，新六区通过审批后的面具人所做的事儿的确都是被联邦承认的、合法的。

    默莱尔继续说道：“他有很棒的超能力，没有黑料，在打击罪犯、解救人质的同时，也不忘了切断他们的资金链，听说他的黑影兵团潜伏在了每个帮派的据点里。”

    “所有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默莱尔说的头头是道，说完还确信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这样的超级英雄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他觉得红头罩不应该一直用有色的眼睛看待面具人。

    没有一直的敌人，只有相同的目标，既然他们的目标不冲突，为什么不能合作共赢呢？

    杰森看着默莱尔一副追星魔愣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心里更加讨厌面具人了。

    都怪那什么捞子的卑鄙外乡面具人，把他这么聪明的一个弟弟都给变成了追星魔愣人。

    默莱尔很好，他有礼貌、会关心人、长得像布鲁斯，也不像其他几个兄弟那么夺笋，他本该有着光明未来，却喜欢上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反英雄面具人。

    面具人根本就不像默莱尔说的那样，他把自己包装的太光鲜亮丽。

    至于没有黑料？赫赫，默莱尔自己忘了吗，他以一己之力诞生了‘蝙布面’的大三角，昨天杰森又添油加醋将这个大三角变成了‘蝙布面蛾’的四角。

    这还不是黑料？一个喜欢杀手蛾且爱而不得的反英雄能有什么未来？

    虽然这是杰森造谣面具人的，但杰森坚信默莱尔知道了这个应该就不会喜欢面具人了。

    杰森不能让默莱尔误入歧途。

    于是他皱着眉道：“默莱尔，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嗯？”默莱尔。

    杰森首先叹了口气道：“首先我没有恶意诋毁，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说。”

    “其实面具人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啊？那二哥眼中的面具人是什么样？”默莱尔眨眨眼。

    默莱尔怎么看待面具人并不重要，自己怎么看自己都觉得顺眼，重要的是杰森也就是红头罩现在对面具人是怎样的看法。

    刚才默莱尔吹嘘自己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让杰森说出自己对面具人的看法。

    “我纯路人，不知道这是真的假的，但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一下。”杰森看了眼满眼期待的默莱尔，他斟酌着口气，仿佛自己真的是路人一样。

    “我听说——”

    默莱尔眼神一凛，他立刻坐直，表情略显严肃。

    “我听说面具人喜欢杀手蛾。”

    默莱尔缓缓敲出一个倒立的问号。

    这事儿他作为面具人本人怎么不知道？

    “你想，杀手蛾是什么东西？化浓妆掉粉，身高超过一米八，浑身腱子肉，穿暴露衣服背翅膀还不刮腋毛的三线外反派。”

    “属于是有群众见到杀手蛾犯罪，杀手蛾还没对群众出手，群众自己先吐过去了。”

    “喜欢这种玩意的面具人能是个正常人么？”

    默莱尔沉默了，所以为什么杰森会认为他喜欢杀手蛾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默莱尔只是记得杰森误会自己喜欢他，想要得到他的□□，为了让杰森摆脱这样的想法，他便随意举了个例子，谁曾想杰森把他的例子当真了。

    早知道就举例个牛逼点的人物了，这一点是他的失责，让杰森误以为他的人品很差了。

    此刻并没有意识到杰森是在恶意抹黑面具人的默莱尔还在自责。

    “我觉得..”默莱尔思虑了一下说：“面具人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杀手蛾的人吧？”

    废话，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杀手蛾？

    默莱尔来哥谭这么久了，就没见过杀手蛾，他之所以会知道杀手蛾的名号，还得多亏了红头罩。

    面具人占领了红头罩的基地后，便把红头罩所收集的信息和资料全部占为己有，红头罩有一些专门存放了标红的罪犯档案的文件夹。

    默莱尔以为这些被标红的罪犯是比小丑、谜语人等罪犯还要穷凶极恶的存在。

    结果打开文件夹才发现是一些很让人讨厌的罪犯比如杀手鳄、比如调料大王，对哥谭没什么威胁，但就是很让蝙蝠家族厌恶。

    因为每次抓他们都会弄得满身是味道。

    见默莱尔依然相信着面具人，杰森眸子暗了暗，看来面具人给默莱尔洗脑的程度很深，他只能把昨晚的一些事儿想办法暗示给默莱尔听了。

    杰森捡起了布鲁斯的经典话语：“我有个朋友。”

    默莱尔坐直了身体。

    来了，经典桥段，我有个朋友是自己。

    杰森一定会把红头罩说是自己的朋友，然后以朋友的角度告诉默莱尔他对面具人的看法。

    那么在杰森眼里，面具人是什么样呢？

    默莱尔很期待。

    “其实面具人喜欢我朋友。”杰森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

    默莱尔：....？

    你认真的吗？杰森。

    默莱尔嘴角抽了抽，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说不定是他二哥依然对面具人留有误会，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相处，除去误会以外一定还有意外收获吧。

    “你朋友是杀手蛾吗？”默莱尔弱弱的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杰森震惊的看向默莱尔。“杀手蛾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朋友。”

    默莱尔指出：“可你之前说面具人喜欢杀手蛾，但现在又说面具人喜欢你朋友。”

    “顺序错了，事情是这样的。”杰森下意识地想给默莱尔解释。

    他看着默莱尔认真的表情，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是普通人杰森，而不是红头罩。

    杰森理了理思路，向默莱尔说道：“我的朋友是红头罩，你知道红头罩吧。”

    “就是曾经暴打了小丑和蝙蝠侠的那个红头罩。”

    “噢。”默莱尔想听听杰森还想怎么编。

    “面具人那厮简直不是人，他抢了我..朋友红头罩的秘密基地。”杰森一脸愤恨的说。

    “他不仅抢了红头罩的基地、把红头罩打了一顿。还在昨晚把红头罩约出来，对红头罩说什么喜欢的话。”

    默莱尔面无表情：“哦。”他没有，是杰森误会了。

    “然后呢？”默莱尔不死心。“难道面具人没有说或者做一些让你觉得他和平时不一样的事儿吗？”

    杰森即答：“当然有！对红头罩说喜欢这件事不就是吗？”

    杰森咬了咬牙。

    抱歉了自己，抱歉了红头罩，为了让默莱尔改邪归正（？）、迷途知返，他只能牺牲自己，来让默莱尔清楚面具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默莱尔小心试探的问。

    恰好，继续思考下去的杰森想到了更加不好的东西，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红头罩，冰山餐厅的老板、西区霸主、蝙蝠侠的门生，从来没有给别人打过工。

    却不得不屈服于面具人，成为他的手下两三。

    杰森用一种极其悲壮、屈辱的语气说：“他让我为他工作。”

    “额？为面具人工作不好吗？难道是待遇不行？”

    “红头罩从来没给人打过工，可如果红头罩不同意，以面具人邪恶黑暗的铁权来看，他一定会召唤黑影兵团伤害红头罩。”

    默莱尔：少来，我可没有说不加入就要揍红头罩这样的话噢。

    至少默莱尔现在看出来了，杰森对面具人的意见依然很大，昨天的对话并没有让杰森对面具人改观。

    只能再接再厉了。

    至少方向是好的，杰森加入了他的新六区。

    然而下一句才是把默莱尔的心情打入了谷底。

    杰森维持着屈辱又坚强的表情，仿佛红头罩就是他自己，红头罩也的确是他自己。

    “红头罩不得不忍辱负重加入面具人的新六区，作为卧底为蝙蝠家族收集面具人的情报和弱点。”

    “....？”默莱尔瞳孔地震。

    什么？杰森加入他的新六区原来只是为了当卧底？！这老六！

    原来他昨晚对杰森的一番肺腑之言对杰森来说什么都不是，不仅什么都不是，还让杰森反应这么大。

    他说当卧底的话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发言伤害还这么大。

    我只能扮演个敌人才能和你说说话。

    “好，我明白了。杰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默莱尔的声音苦涩，他站起来。

    “你明白了？”杰森没想到默莱尔的情商这个高，悟性这么高，就凭杰森这么几句话就成功让默莱尔脱粉面具人了？

    杰森抬头看向默莱尔，默莱尔的表情不太好，看起来是一副大受打击过后的模样。

    杰森知道，这是因为默莱尔刚通过他的话看透了面具人的本质。

    面具人在默莱尔心中的偶像形象崩塌，默莱尔自然会伤心。

    于是杰森也站起来。

    “不要太伤心，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会陪着你渡过难关，其他人也会。”

    “你会发现家人比那什么捞子面具人好多了。”

    默莱尔用哀怨的目光看了眼杰森，陪着我渡过难关？谢谢您嘞，要不是你说讨厌面具人，我根本就不会有这个难关要渡过。

    然而直男杰森半点没有读出默莱尔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拍了拍默莱尔的肩膀安慰。

    “无论结果怎样，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杰森·陶德会永远站在默莱尔·韦恩的身边，红头罩却是忍辱负重卧底到面具人的手下。

    默莱尔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本来被小玉一番劝说有些动容，准备主动和家人坦白自己面具人身份的默莱尔又退却了。

    尽管他很想直接喊杰森滚，并对他翘起中指，但默莱尔不能这么做，他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对杰森说一句。

    “谢谢啊。”

    “不客气。”杰森耸耸肩。“哦对了，今天发生在我房间的事儿是我们两的秘密对吗？”

    默莱尔这才想起杰森对家具打招呼这件事，他本来都忘了。

    他要让面具人好好利用杰森会给家具取名这件事狠狠地掌握杰森，既然杰森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默莱尔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当默莱尔挎着个批脸离开杰森的房间，所有人都知道默莱尔心情变得很差了。

    因为默莱尔进入杰森房间之前都是很开心的，进入杰森房间再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这幅批脸样。

    所以韦恩家自然会认为是杰森欺负默莱尔了。

    毕竟在韦恩家人的眼中默莱尔只是个柔弱无害的普通人啊，那肯定是杰森干了什么！

    所以吃午餐时，杰森便受到了一家子的责备视线。

    杰森：...？

    当然，很快默莱尔就调整好了状态。

    既然无法说服红头罩，那不如试试能不能从蝙蝠侠下手。

    现在打着‘合法’名义的面具人总不会再被蝙蝠侠针对了吧？毕竟蝙蝠侠打击犯罪，默莱尔是合法的，他怎么打击默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