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觉得这香皂不是很耐用。 明明那么大一块，按理说，是能用上俩月，可现在却仅是半月多些，便只剩下拇指大小。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出去一趟。” 吃过午饭。 陆长生披上件厚实外套。 这几日，长安真是越来越冷，若不注意保暖，或是第二日就得卧病在床，爬不起来。 “……” 庭院。 苏沐清抬头。 她没有过问，仅是目送陆长生出门。 而后，自顾起身。 她打算回屋了。 “好冷啊，陛下，呜呜呜呜，为什么长安会这么冷？” 水池内。 那鲈鱼妖忽的抱怨。 苏沐清瞥了眼。 她清冷道： “你也会怕冷么？” “陛下！这说的什么话诶？我怎么就不会怕冷啦？” 声音带起些怨念，鲈鱼妖嘟囔道，“我还未化形呢！” “……” 苏沐清沉默。 她不知该说什么。 仅是自顾迈开步子。 往屋内走去。 “诶诶诶，陛下，你这就不管我了吗？” “不会吧不会吧，陛下，我要被冻死了诶！” “陛下……” 鲈鱼妖浮在水面上。 那睿智的眼神遥望苏沐清，她还想再说两句，却忽见苏沐清手心光华流转，一团形似火焰的灵气向自己奔袭而来，吓得她连忙遁入假山下，无形薄膜覆盖全身。 她有些小慌。 大夏女帝，果然如父皇所言，威严肃穆，不好接近。 冷冰冰的…… 不过……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想回家。 虽说，在外界，她的活动范围，仅有这小小的水池，但想起父皇的催婚，以及族老们各种牵桥搭线，安排自己相亲…… 这家，不回也罢！ 父皇可真过分！ 明明人家才三百岁，还是孩子，居然就催人家成亲…… 怎么可以这样？！ 人家都还没玩够呢…… 鲈鱼妖满满的怨念。 她时刻注意水面，等着那道灵气入水炸裂。 可，她等不到。 因为那团灵气到达水池上边，便是停下。 并且，整个水池的温度都在上升。 回暖。 舒适感蔓延全身。 鲈鱼妖有些小疑惑。 她悄悄从假山下出来。 脑袋浮出水面。 感受着那团灵气在自己头顶散发微弱的热量，她打量着，再望向主屋紧闭的房门…… “原来，不是要打我……” …… …… …… 王府。 正堂。 衣领不自觉提高，避免脖颈外露，陆长生紧着衣袖，坐在椅子上。 这天太冷。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出门。 毕竟…… 与其出来挨冻，还不如是在家好好躺着。 烧起炉火，当条咸鱼，在被窝里修行。 但…… 昨日王知义托人来找自己，带来消息，说第二版原料已经找齐，并且炼制出成品，让自己过去看看。 无奈…… 只能过来。 “王兄，这次炼制的怎么会这么快啊？” “上次拿到配料单，我亲自往定安那边跑了一趟，找齐原料，立马着手炼制，若不是这香皂还得存放些时日才可真正成品，这时间还能再早半月。” 其实是找不到机会，再想陆长生引荐那位京城才女，自己又被逼得急…… 所以才亲自往外跑一趟。 算是暂避风头…… “原来是这样……” 陆长生揉搓手里这块香皂。 与之前那版染色且带着清香的不同，这次的香皂通体呈乳白色，因为用料问题，它摸上去的质感也有些粗糙，不过，使用后，清洁效果还是较为不错的。 能用…… 陆长生洗净泡沫。 把香皂放到木盒里。 陆长生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擦干双手。 “没什么问题，这次产了多少斤？” “不多，仅有百余斤，因为怕炼制出来后有问题，所以还未大量炼制。” “百余斤啊，确实有点少。” “那，意思是，可以开始大量炼制？” “对。” 陆长生点头，“有多少，炼多少，原料不够便立马去买，货源不能断。” “那是炼制哪版？之前那版昂贵些的，还是现在这版？” “都炼。” 陆长生回答，“现在这版多炼制些，之前那版，少炼制些。” “明白了。” 王知义了然。 但没完全了然。 他还有个问题，困扰他许久。 “陆兄呐，分明现在这版香皂，也具备清洁功效，而且原料易寻，虽说粗糙些，但也不太影响吧？” “那为何，你要先炼制之前那版？” “那版用料贵，且功效还不能确定，除却有些清香，其他方面，貌似也都与这版，并无二致啊。” 王知义说出心中疑惑。 这问题…… 是陆长生早有预料的。 他微笑道： “王兄啊，做生意呢，咱有时候，是得玩玩人心的。” “……” 谜语人是吧？ 你小子果然是跟陛下学坏了！ …… …… …… 王知义不是个经商的料。 最终。 陆长生还是解释了原因。 他解释的很麻烦。 但思路其实很简单—— 炼制用料简单的新版香皂，是因为陆长生原本的计划，便是先推出这版。 因为它便宜，好用，百姓接受快。 卖的出去。 至于为何要炼制那款用料昂贵的香皂…… 其实是早做准备。 等香皂名气打开，届时定会有各类权贵想要购买，可他们大抵不会让自己与平民同伍，所以，用料昂贵的那款香皂，作用便可开始体现。 权贵们有需求。 自己给他们选择。 他们自命不凡，自然是会购买用料昂贵，定价也昂贵的这款香皂。 这是受众群体的划分。 即拿捏住下沉市场，也拿捏住那些权贵，两不耽误。 至于是否会有百姓购买昂贵的香皂，亦或是权贵去买便宜的香皂，那便不是陆长生能管得了的。 来者是客，自己总不能按着对方，强迫对方买售价便宜，或是昂贵的款式吧？ 反正…… 市场都拿捏在自己手里。 无非是对方付出钱款多少的问题…… 嗯…… 老资本家了…… …… …… …… 售卖计划。 算是提上日程。 虽说这是自己准备的后手，但，既然当初这后手已经施行，现在自然是要接着往前走的。 王知义亲自前往定安县。 监督香皂炼制进度。 陆长生自然也不能闲着。 每日东奔西跑，他得在长安城考察商铺，看哪里值得盘下来，当做售卖香皂的门店。 而且…… 他还得招募人手。 作为店内伙计。 杂七杂八…… 忙的晕头转向。 陆长生叹气，穿好衣物，简单吃两口饭，他默默出门。 正好撞见上官清秋。 “上官姑娘，来找苏姑娘呐？” 蹭饭的来了…… 陆长生打个招呼。 上官清秋点头。 “那快进去吧，外边天寒。” “好。” 上官清秋进屋。 目光落在书桌前坐着的苏沐清身上。 她眼底带起些疑惑。 “陛下，这几日，陆长生怎么又这么忙？他也不知道多陪陪陛下。” “他有什么道理陪我？” 隔着窗户。 静静凝望院外。 苏沐清轻叹。 “还未相认，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位与他心上人模样相似的姑娘罢了。” “……” 谁让你不相认的？ 悄悄相认，不传出去，哪会有事？ 上官清秋撇嘴。 她腹诽着。 当然，是局限于腹诽，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说。 陛下总归是陛下，凡事有着自己的考量，或许陛下有别的想法呢？ 自己还是莫要多嘴的好。 “陛下，要不，我再去查查，查查陆长生近日在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