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没再强求,只是嘱咐道:“一个人去城郊可要注意安全啊,你一个小姑娘,要是遇上危险怎么办,对吧。” 施然笑了笑:“对,谢谢师傅了。” 要是没有那个梦,或许她会想着呆在这里吧,陪着顾,洲,一直过完她这一生。 但她改变主意了,她不想了。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车停靠在路边,师傅歉意的说道:“穿过这条路就是郊外了,路太窄,车过不去,姑娘你走两步吧。” 已经快到了,走两步也没什么,施然点了点头:“谢谢师傅了。” 下车前,师傅把他的电话号码,还有一把雨伞都给了她。 “郊外偏僻不好打车,要是想回去了,打我的电话,大叔来接你。” 施然笑了笑:“麻烦您了。” 她打开雨伞,跑入雨幕中,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郊外依旧有很多人家,多数都是一些小木屋,田地和竹林。 一个老伯推着堆满花的小车在雨中前行着,施然停下脚步。 “大爷,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废弃的隧道在哪吗?” 大爷抬起头,看着施然一脸茫然:“废弃隧道?小姑娘到哪去干嘛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大爷,我有事,您就告诉我在哪吧。” 大爷往前方指了指:“走两百米,左拐有一个小山坡,过了山坡就是了。” 施然到了声谢,将雨伞递给老伯,没等老伯说话,她已经冲进雨里跑远了。 已经临近傍晚了,施然还没有回房,王青放下手中的文件,朝对讲机问道:“有看见施小姐吗?她现在在哪层楼?收到请回复。” 一楼大厅没有,二楼健身房没有,三楼游泳池也没有......十二楼餐厅也没有,王青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拨了总裁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是顾砚洲身边的特助接的电话。 “王姐怎么了?” 王青连忙说道:“快通知先生,施小姐不见了。”方才谈完生意的顾砚洲满脸疲惫的走出会客厅就看见助理一脸焦急的走上前来。 “先生,施小姐不见了。” 顾砚洲瞳孔微缩,心狂跳不止,眼底慢慢弥漫出猩红的颜色来。 回到酒店,一查监控,发现施然在三点四十五分,也就是他离开后不久,一个人‘摸索’着出了酒店,招来计程车离开了附近的监控视角。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然然都离开这么久了,你们现在才发现!她什么都看不见,要是出事了你们一千条命都不够赔的!” 王青跟保镖们低着头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川看见他们都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盛怒的先生,连忙道:“还傻愣着干嘛啊,赶紧扩大范围去找啊,要是施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就完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跑了出去。 顾砚洲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林川,去找交通局局长,查,让他查然然去了哪里。” 林特助快步跟上他:“是,先生。”南城局长一听到消息立马就加派人手前去寻找,全市的监控都翻遍了,才找出计程车的车牌号。查到电话号码,局长亲自拨打,这才问到施然的踪迹。“ 她一个人去了郊外,司机师傅说看着施小姐脸色挺不好的,咱们快点找吧。” 顾砚洲拳头紧握着,指甲陷入肉中也丝毫不在意。 ...... 施然眼前顿顿发黑,小山坡已经见影了,她一面祈祷一面飞快的冲过去,白色的裙子染上了不少污渍,膝盖处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终于来到了隧道外,她抬步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还有一些水滴落在水洼的声音,显得阴森恐怖,寒冷包裹在施然裸露的手臂上,可她一心寻找通道,一时间也顾不上寒冷。 在哪,到底在哪。 她在崎岖不平的岩石上摸索着,好几次被墙上尖锐的凸起划伤。 “到底在哪啊——”施然转过身,望着隧道的入口,陷入黑暗之前,她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又看不见了,她是不是回不去了。 “施然——” 顾砚洲钳住她的肩膀,眼底充血:“你瞎跑什么,你想干嘛啊,啊!?” 施然木讷的站在原地,任他怎么大声质问也不作答,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一样。 他渐渐发现施然的不对劲,将她抱出隧道这才看清她身上的伤痕累累。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施然眼神空洞,抬眸看向顾砚洲:“砚洲。” 顾砚洲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满是害怕:“然然,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 感觉到脖子处温热的感觉,施然渐渐从思考中脱离出来。 “你......哭了。” 顾砚洲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我没有,是雨水而已。” 施然没有戳穿他,雨水很凉,凉的心都在发颤,怎么可能是热的呢。 眼睛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意,感觉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是痛的流泪了吗? 施然慢慢抬手抚上眼睛:“砚洲,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好疼,啊啊啊!!” 站在不远处的林川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施然道:“先生,施小姐的眼睛流血了!” 顾砚洲从施然的肩窝处抬起头来,捧起她的脸,血从她的眼睛里汩汩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面上。 “快去医院!林川,去开车,快去啊!”林川连忙转身跑去。顾洲将施然打横抱起,飞快的跑向出口。 施然已经昏厥过去了,再次陷入梦境中...... 梦里,神秘人站在她面前,施然大声质问着他:“你为什么要骗我!哪里根本就没有回去的通道!是你在骗我。” 神秘人低声笑了笑,将罩在头上的黑色帽子摘下,帽子下是一张与施然一模一样的脸。 施然惊恐的退后一步,指着她问:“你是谁!” ‘施然’笑了笑:“我?我是施然啊。” 她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霸占了我的身体,开不开心啊?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她缓慢的靠近施然:“你觉得顾砚洲那个恶魔会不会把你关起来啊,嗯哼?”她脸上的神色是施然从未见过的可怖,后背逐渐被冷汗打湿。 “既然占用了我的身体,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会让你后悔占用我的身体的,好好享用吧,施然小姐。” 她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中。施然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她离开, “我把身体还给你,你让我走吧,你让我走啊!” ‘施然’渐渐消失不见,留下一句话却回荡在空荡的空间里。 “女孩,我们下次再见。” 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汗,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手边传来。 她震惊的发现自己能看见了,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她正处身于一个很大的笼子里,手脚都被粗大的镜铐禁锢着,铁链很长,但摸不到笼子的门。 施然有些惊慌:“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门从外面被推开,顾砚洲冷着一张脸从门外走进来,站定在笼子前。施然动了动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砚洲,快放我出去啊,我不要呆在这里,呜呜呜。” 顾洲淡淡的看着她,淡漠得不像他。 “然然,好好呆在这里,别想着逃走了。医生说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为了防止你逃跑,以后你不能踏出笼子半步,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听话。” 施然嘶哑着嗓子朝他吼道:“你真的要把我当金丝雀养在笼子里吗?你就不怕我死给你看吗!?” 听到这话,他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房间里设有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控,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把脑子里的那些主意放一放。” 施然头发凌乱,膝盖跟手上的伤被细致的包扎着,为了防止镜铐磨伤她的手脚,内部还特意粘上了一层厚厚的狐狸毛。 施然跪坐在笼子中央,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所及之处,遍地都是鸢尾花。 眼里很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睫毛微微颤动一下,施然抬起头望着墙角的摄像头笑了笑。 监控那头的林川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施小姐的笑容怎么这么疹人呢,再看监控,施然已经低下头去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川抿了抿嘴唇,回过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顾砚洲,犹豫道:“先......先生,您当真要一直关着施小姐吗?” 顾砚洲目光忽闪,垂眸不语。 林川叹了口气,关着施小姐,先生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去呢。 只要是关于小姐的,先生总是容易失控要不是迫不得已,先生也不会关着小姐吧。 施然不知道摄像头那边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先前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过得万分舒坦,什么都有人照顾,以至于脾气都被养出来了。 如今被关在这巨大的牢笼里,她心情也没有了当时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