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那半块相思扣,握在掌心,麻着胆子叫道:“臭三八……你敢进来……我……我就拍死你……” 旗袍女人一言不发的立在门口,阴风盘绕着她不断飞旋,她的长发飞扬起来,眼睛变得狭长,充斥着可怕的血红色。 旗袍女人一时间不敢踏进寝室,我更加不敢走出去,我和她就这样冷冷对持着,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 砰! 一声闷响,我的视线陡然一黑,我的后脑突然遭到一记莫名其妙的重击。 滚烫的鲜血流了下来,我踉跄了两下,向前扑倒在地上。 闭上眼睛的模糊瞬间,我看见谢宇站在后面,手里握着一块沾血的板砖。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 我的眼珠子转动两圈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镇上的医院里。 我的后脑隐隐作疼,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有些昏昏沉沉。 我动弹了两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我的脑袋好像是被谢宇那个混蛋砸破的,当时那个旗袍女人想要闯进寝室…… 一想到那个旗袍女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我和谢宇怎么就招惹上这个女鬼了?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晚我和谢宇跑去小树林撒了尿。如果我们当时回了寝室,兴许就不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我莫名地憎恨起我的小祖宗,都怪它憋不住尿。 “你醒啦?”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我冲小护士挤出一个笑容,跟她问了声好。 小护士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是火气大,跟人打架了吧,头都被人砸破了!昨天你朋友来这里,今天你又来这里!” 我摸了摸脑袋,没有解释,问小护士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你的同学送你来的!”小护士话音刚落,房门推开,小黑和寝室里的几个同学走了进来。 小护士对我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我给你拿点消炎药,你就可以离开了!” 小护士转身拿药去了,小黑问我:“阿淼哥,感觉好些了吗?” “还好!没有大碍!”我点点头。 小黑又问:“阿淼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谁干仗了?我们一大早醒来就看见你躺在寝室门口,脑袋还在冒血,把我们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抬着你送医院来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小黑,而是问他:“对了,谢宇呢?看见谢宇了吗?” 小黑摇头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宇就没了影子!” 顿了一下,小黑又说:“阿淼哥,是不是谢宇打伤了你?他跟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回头他敢回寝室,我们帮你好好教训他!” 旁边几个同学附和道:“是呀!谢宇那小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们早就看他不爽了,他要真的打了你,我们为你报仇去!” 其实我的心里并不记恨谢宇,我知道谢宇之所以会有这一系列的异常表现,都是因为受到旗袍女鬼的影响,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把谢宇当成好朋友的。 面对义愤填膺的舍友们,我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不要误会,我是自己上厕所不小心摔倒的,我没什么事情,休息会儿就好了,你们还是先回教室上课吧!” 小黑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我既然都不追究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我告辞道:“好吧,阿淼哥,我们先回去了!” “拜拜!”我冲他们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离开病房。 等到小护士给我拿来消炎药,我便提着药匆匆忙忙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以后,我没有回宿舍,没有去教室,而是一个人去了小树林。 谢宇不见了,他一定是被旗袍女鬼带走了,而旗袍女鬼出没的地方,就是小树林。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所以小树林里显得非常冷清。 整片林子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雨过天晴,外面的阳光很明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树林里却飘荡着白茫茫的雾气。 阳光无法射进小树林,所以林子里显得十分阴郁。 我捏了捏怀里的半块相思扣,掌心里全是冷汗。 我一个人慢慢朝着小树林深处走去,由于现在已经是秋天,所以林荫小道上有很多的落叶,踩在落叶上面行走,不断传来沙沙声响。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甚至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人非常压抑。 我的身影逐渐被氤氲的雾气吞噬,我清了清喉咙,麻着胆子喊了一声:“谢宇!” 我一边走一边喊:“谢宇!谢宇!” 我的声音在林子里回绕,显得有些寂寥,回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谢宇不见了,旗袍女鬼会把他带去哪里? 嘭嘭嘭! 身后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颗花色的小皮球从林子里滚出来,弹落到我的脚下。 我微微一怔,这是哪里来的小皮球? 林子里飘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大哥哥,陪我玩皮球好不好?” 我听出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这里可是中学校园,怎么会冒出一个小女孩?而且还古里古怪的在树林里玩皮球? 我踮着脚尖打望了两眼,除了白茫茫的晨雾以外,没有见着半个人影。 “大哥哥在找人呢,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去玩吧!”我弯腰拾起皮球,顺手将皮球扔回树林里面。 在抓起皮球的时候,我感觉掌心里有些腻乎乎的。 我抬起手掌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手掌心里竟然有一片斑驳的血迹。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用鼻子闻了一下,一股血腥味直冲脑海。 皮球上怎么会有血迹? 我越想越是心惊,正准备跟上去看看,忽又听闻嘭嘭声响,那颗沾血的皮球竟然又骨碌碌从林子里滚出来,一直滚到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