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布料上提取指纹”，都是我在法制节目里听到的新技术，拿来糊弄张嫂的而已。 但糊弄了张嫂，这事儿还不算完。 出了陆家别墅之后，我给郭总打电话。 “喂？” 郭总接起电话，语气有点冷淡。 我管不了她的态度，问她：“您前几天明明是说过，不让我待在陆泽南身边的。” “对。”郭总打着官腔，“但此一时彼一时。乔总监，你既然加入了天弘集团，就是天弘集团的一份子了。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泽南身边的助理，难道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还不能胜任？” 这大概是激将法。 我没理她的激将，不卑不亢地说：“工作是双向选择的事情。郭总，您这么做，已经是毁约了。” 电话那边静了静。 “好吧。”郭总冷冷地说，“乔总监，那我就把实话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和你有约定，你就可以跟我谈条件了。像你这样能力不错、长相也不错的女孩子，虽然不多，但我们陆家还是想找多少就能找多少的。” 我说：“那您可以找她们，为什么非要找我？” “还不是因为泽南他对你……” 郭总的话说到一半，愤愤地咽了下去。 “所以，我认为我还是有不可替代性的。”说到这，我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郭总，你这么讨厌我，就因为张嫂那件事？” “……” 郭总没回答。 我思考了片刻，说：“您可以问问陆泽南，张嫂到底对我态度怎么样。您也可以问问张嫂……虽然她不一定会承认。” “哦，我会去问的。” 郭总的声音降到了冰点，冷冷地说了一句之后，把电话挂了。 我耸耸肩，也挂断了电话。 现在得罪郭总，是不理智的做法。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根本就懒得管她对我是什么看法。 我不是什么天仙圣女。别人打了我的脸，我没有当面打回去就不错了。就算对方是陆泽南的母亲，也是一样的。 …… 回到家之后，郭总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她的语气热络了不少：“不好意思啊乔总监，我没想到张嫂居然那么胆大。” 我没在张嫂的事情上纠缠，问郭总：“那，关于我职位的决定呢？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么……” 郭总沉默了下，“公司职位是我们一起研讨决定的，不能轻易更改……” “我人还没进公司，就能让你们研讨一下？”我失笑，“郭总，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够了。”郭总有点不悦，咳嗽了声，“乔总监，你说过你会守约的。” 我笑了：“我守约的前提是，您也守约了。要不只有我一个人守约，看起来多蠢。” 郭总又沉默了。 如果我们俩面对面地站着，气氛一定很尴尬。 “我知道了。”良久，郭总不耐烦地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 郭总这么一“考虑”，就考虑到了周末。 到了周末，我主动打电话给郭总。 “郭总您好，”我还挺客气的，“我是乔叶。” “哦。” 郭总不咸不淡地答应了一声，感觉并不是很热情。 这也难怪。我和她的合作没那么愉快了，她对我的态度，当然也就没那么愉快了。 我问她：“您有什么事吗？” “算是有事。”郭总那边传来翻书的稀里哗啦声，“经过这两天的讨论，公司决定，还是让你去做总监。” 我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我看了你的档案。你之前做过销售总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执行总监……”郭总又说，“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个职位很适合。” 我皱了皱眉：“什么职位？” 郭总说：“天弘的营销总监。” 我本科的时候，学的专业确实和营销有关。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职位确实很适合我：“好的，谢谢郭总。” “不用谢。”郭总不冷不热，“你给我在岗位上把事情做好就行。别又像现在这样讨价还价。” 我笑笑，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个小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泛起了点隐约的不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这事有蹊跷。郭总之前还对我不冷不热的，现在为什么忽然就服软了？难道就因为张嫂也骗了她？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越想越觉得，这里边的水很深。 坐立不安了一会，我接到姑姑的电话。 “叶子。”电话里，姑姑的声音不大对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我眨了眨眼：“哦……你问吧。” “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说实话！”姑姑声音陡然严厉，“你是不是去陆泽南身边工作了？！” “……” 我感觉，自己心脏被人攥了一把。 “你说话啊！”姑姑没听见我回答，声音越来越急，“你到底是不是去天弘工作了？你到底有没有偷着跟陆泽南在一起？叶子我跟你说，我们乔家是正经的人家，你不能这样——” “好了！” 我听得心烦，忍不住就喝止了她。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点严厉，姑姑一下就懵了：“叶子你……” 我想起她还在生病，放缓了语气说：“你别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确实是去天弘了，但天弘集团很大，我的职位跟陆泽南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安心养病。” “真的吗？” 姑姑还是不太相信。 我叹了口气，以退为进：“我骗你干什么？” “……也对。” 姑姑终于让步了。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她说：“叶子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我都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这个“我都是为你好”的论调，好像有点熟悉。 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你是不是跟乔北亭说话了？” “我……” 姑姑结巴了下，没说话。 她的反应，恰好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于是我更头疼了：“乔北亭去看你了？他有没有把之前答应的五十万医药费给你？” 姑姑说：“没有。” “那就对了。”我说，“乔北亭一直就是这么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他和顾湘一家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方设法要整我呢。你怎么还能相信他们的话，反过来替我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