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音下学归家的时候，协议一式两份，李英兰才抄写到一半。 “阿奶~我来帮你！” 董佳音拿过一张完整的协议，一笔蘸墨就开始书写。 白薇一整天在家，除了做饭，还是做饭，什么忙也帮不上。 岑婶在旁边学着磨墨、润笔，有佳音帮忙书写，效率一下就提上来了。 等她写完一张，李英兰拿起来检查。她发现除了笔锋没有力道之外，佳音没有写错别字，这已经很难得。 “好佳音，写的不错！” 董佳音咯咯笑，埋头继续奋战。 董有森进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英兰分配任务。 “明天你去府城，抓20只鸡鸭鹅苗，10头猪羊幼崽回来。另外你再看看村里，有没有鲫鱼之外，好养的鱼苗一并买回来。” “娘，您咋突然要养这么多畜生？” “嗐，还不是因为食堂？我怕不够吃，提前养起来，不能断了供给。” “按理说，明天就会有第一批白砂糖凝结出来，剩下供销链上的销售，可就全看你了。” 董有森自信：“娘，您放心，供销这块我有主意了，我想先从客栈酒楼等地方开始。” “这样做普及速度最快，他们的需求量也是最大。关键他们还有钱！” “咱北方的市面上一斤甘蔗卖30文，老红糖卖60文，白砂糖的定价我想卖100文。” 李英兰琢磨一会儿，价格已经和食盐一样高，十斤白砂糖等于一两银子，不知道有没有人买单。 “咱们得想办法让人知道，白砂糖在调味料里面，可以丰富口感，创造菜式，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样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掏钱买。” 董有森不动厨艺，忙追问：“娘，您有办法？” “这样，明日你去酒楼推荐白砂糖的时候，还要带着一筐西红柿，用开水烫开皮，撕掉外皮把肉切开撒上白砂糖。” “这道菜是最简单的糖拌西红柿，生津止渴，口味酸甜，视觉冲击也好，红白相间，你可以取个讨巧的菜名，就叫冰火两重天。” “只要让作料有用武之地，启发大厨利用白砂糖制作其他的创意菜，作料的作用也就稳定了。” 董有森认真记下，旁边站着的白薇若有所思，家里也有现成的西红柿、白砂糖，她等会儿拌一份试试，不知能否帮助夫君。 等李英兰和董佳音把剩下的协议写完，家里才正式开饭，看着桌上的新菜式，李英兰和善的看了眼白薇，这新媳妇挺机灵。 等他们吃饱，董有林才披着夜色姗姗而归。 “娘，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说话，今天心里直突突，舌头都快打结了。您下午不过去，我差点没招架住。” 李英兰笑道：“我明日还过去。” “那感情好，有您在我心里踏实。” 夜里岑婶回家，盘腿坐在炕上，把纱布缝合，在里面填充棉花，然后缝合上两根细带。 岑伯看了好奇：“这是什么？” “秀才奶说这叫口罩，明日拿去作坊。我得抓紧时间赶制出来，可不能耽误事。” 次日，踩点到作坊现场，李英兰大手一挥，召集所有人开会。 “今天主要读一下保密协议，大家听完了觉得没问题，就上前签字盖手印。” “第一条，在作坊务工期间，离开作坊以后十年以内，不得将作坊的工艺流程外泄，包括你们的至亲好友。” “第二条，内部明文条例不得外泄，包括你们的至亲好友。” “第三条，不能将你们在作坊里面学到的工艺技能，在任何情况下，私自传授给无关人员。” “第四条，不得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带非工作人员出入作坊。” “……” 等她说完，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多。 “这也不许说，那也不许说，我们是来务工的，又不是来坐牢的！凭什么管东管西？” “来呀，凭什么管我们？我是来学技术的，不是来受气的！” 李英兰并不慌张，她朗声：“来作坊务工，是你们自愿的，既然来了就要遵守规定。” “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和心，是你们的自身品格问题。能不能干好手里的活计，是技术和学习能力问题，二者之间没有直接关系。” “要是你们觉得做不到，大可以现在离开。但是一样不能把作坊里面的事情朝外面说，我有权利追究责任，讨回已发放的福利，并且根据事情严重程度，送去见官。” 在保密协议这一项，李英兰的态度很坚定。 “我说的以上条款，你们可以认真想一想，他没有触碰到你们的利益，只要你们能管住嘴，知道言语分寸，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众工人稍微冷静了一下，情绪一放一收，大部分人也就没有再吱声。 即便还有个别人在窃窃私语，但是他们看毛敏第一个站出来，带头勾名字盖手印，紧接着钱小旺等家贫的人站出来，其他人也随波逐流，上前完成盖手印。 等所有保密协议收集完毕，李英兰继续说下一桩事情：“我知道你们日渐熟悉以后，难免会有说不完的话。” “我不要求诸位，在上工期间没有交流，但是你们在上工的时候，必须带上这个东西。” 她边说边演示怎么用：“带上以后，咱们说话就没有唾沫星子会飞溅出来，这样能保护食物干净，别人买的放心吃的放心，咱作坊的生意才会蒸蒸日上。” 经她一解释，董有林顺手下发，其他工人都带上了，能感觉口鼻呼吸顺畅。 李英兰强调：“以后，咱们上工的工作服、口罩、手套，都要佩戴齐整。” 散会以后，她留下片刻，与熬糖的女工交流了火候难点，统统答疑解惑，又去火房检查了一遍卫生，这才离开返家。 董有森满载而归，牲口家禽吵翻天，进门喜滋滋：“娘，我遇见白村长了，他想要一些甘蔗根，他们全村要种。” 李英兰很意外，又很惊喜！柳溪村是一个响应种植号召的村庄。 种甘蔗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以撒种子、可以将尖头的芽苗砍下来插土，还可以砍成一截一截的，埋进土里等待发芽。 李英兰不打算给种子：“拖甘蔗给他，不要削外皮，现在地里挖出一条长沟，直接砍成短节，埋进土里就行。” “种植甘蔗，对于土壤的要求不高，但是需要经常追肥，现在正值秋老虎，种了以后水也要管饱。” 董有森点头：“成，我转达给白村长。” 有人揽下种甘蔗的活计，她的空间土田，终于就可以腾出来干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