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孩子清理干净，裹着小被子，被抱出来见人。 刚出生的小孩皱巴巴，皮肤嫩得没人敢伸手触摸，稳婆示意赵远抱，他略显局促不敢伸手。 稳婆示意李英兰来，她没有抱过这么嫩的婴儿，最多抱过满月的嫩崽，还只抱一下就放下了。 她也表现局促，最后还是赵大拴来接手。 当爷爷的抱着看，又让给旁边好奇的白薇。 李英兰看他们抱着孩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董佳音嚷着要抱抱，白薇怕她失手，就在后面拖着，其实新生儿有斤把重，佳音真的抱不动。 所以她只是搂了一下就让开了。 陆红秀安抚好昏睡的儿媳，这才走出来。 产房进进出出有人打扫，李英兰不用管这些琐事，孩子也生完了，她现在敢进产房。 守着女儿等她醒来。 诚然，董有果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家娘。 “娘，我也当娘了！” 李英兰给女儿掖了一下被角：“是啊，我们小果长大了，为人母了。” “嗳？孩子呢？”董有果四下一看，周围没有下人也没有孩子，心里骤然一紧。 “抱去奶娘那边喂养了，怕打扰你休息。” “哦，那远哥呢！” 董有果问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点不好意思。 “知道了，这就去帮你喊人，你想吃什么，娘顺道去给你做。” “我想吃椰子鸡可以吗？”几乎没有考虑，董有果脱口而出。 她刚来青泥浦的时候，把椰汁当水喝，后来喝惯了，觉得味道一般。 自从娘做了椰子鸡，她又找到了椰子的另外一种吃法，重新激发了她对椰子的热爱。 “行，你等着。” 李英兰是蛮庆幸她空间通电通水的，冰箱可以用，瞧瞧现在答应孩子的要求，她充满自信。 站在廊下看见赵远走进产房，李英兰放心离开，到了火房看见仆人在熬下奶的鱼汤。 “鱼汤你们拿去给其他人吃吧，刚才我问过了，她想吃椰子鸡，我亲自来做。” 仆人们点头称是，准备把火房让出来。 李英兰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提前把鸡从空间取出来了，这会儿她喝止住了仆人。 “不必走，留下也可以看看怎么做，我不是一辈子跟在女儿身边，等我走了，便由你们做给少夫人吃。” 仆人们稍稍惊讶，顿时觉得亲家太太极为大方，别说吃穿用度方面，就是愿意分享自己的茶饭手艺，就比别人强一大截。 他们自然恭敬的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好好学。 “一次炖煮的量不能大，每顿都要吃新鲜的。”说着，李英兰把鸡砍成了四份。 去掉鸡头和鸡屁股，先竖着来一刀，再横着来两刀，拿带翅膀的上半截砍成小块焯水，再和椰汁一起下锅。 这次主要不是吃鸡，而是喝汤，熬一锅鸡汤费了三只椰子，因为李英兰的出现，府里椰子的消耗量直线上升。 端着炖好的鸡汤过去，那两口子还在腻歪，李英兰在廊下轻咳一声，赵远才十分不舍得的出来。 “见过岳母，刚才我们已经给儿子订好了乳名，叫福娃，我们想大名留给岳母来取。” 赵远说起福娃，脸上一团喜气，说到取大名的时候，紧紧盯着李英兰，很是期盼。 他听说，妞妞的大名就是岳母取的，佳音这个名字给她侄儿招来了秀才，他也觉得福娃要沾一沾他外祖母的福气。 李英兰一听让自己来这么重要的事，她郑重的点头：“我会好好想的！” “不过，取名字至少要等他满1岁了再说。” 不用李英兰特意解释，赵远当然知道意思，他自己的名字都是满五岁才取的，满一岁已经很早了。 赵远离开，李英兰招呼女儿吃好安睡，已经到了后半夜。 终于闲了下来，回到芭蕉院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她醒了穿好衣裳出来，坐在外面的白薇就给她说。 “娘，亲家太太已经把昨日遇见海盗的事情，给妹夫说了。” 李英兰忽然绷紧心弦的问：“他怎么说？” “嗐，说起来真糟心。” 白薇慢慢回忆大清早听见的事情，慢慢对着娘絮叨。 “妹夫竟然说，在青泥浦这种事情很常见。” “昨天那种情况已经算好的，更有甚至，家里尚有人在军营服役，就有嫡系或者旁系的亲戚，跑去海盗窝了。” “他们在战场时，常常见到手足对阵的场景，更别提那种谁死了，海盗和士兵互相收尸的血腥的画面了。” “已经混乱成这样了吗？” 李英兰心里百感交集，人活在世上太艰难了！ 人世间的疾苦多半都是贫苦给闹的，只要大家日子过好了，哪有这种荒唐事？ “哎，我还在想办法，现在小果坐月子离不得人，你呢，过去多陪她说说话。” “娘放心，我晓得！”白薇陪着婆婆吃了早饭，她就抱着纳鞋底的筐子，朝产房去了。 李英兰这头吃饱，最先去洗衣裳的场地。 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赵家主仆都知道，李英兰会过来帮忙，不过她起得晚，但人一定会到。 即便是公认李英兰洗衣裳是一把好事，但她们也没有偷懒，想着把活儿留给她做。 李英兰到的时候，已经洗好了一桶。 看着天气热，每天的清洗量越来越高，今天甚至有10桶脏衣裳，靠近拉木桶，她就闻到一股汗水的酸味。 她终于忍不住，当面问了：“亲家，军营的衣裳为什么不专门请人洗，何必你们亲自动手？” 陆红秀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跟董家一起来的殷家众人都在疑惑看着她，便把缘由说来。 “起初军营里有专门的洗衣坊，远儿到任才知道，军营许多细节开销，都不包含在军费中。” “以往的军营都是通过做其他由头，夹在军费开支里面一起报，但那也是上任总兵和上级的关系好，人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有与上级关系一般的，人家不给通后门，就有人想方设法，从民间扣钱财来补贴军营。” “总之都有各自的办法，把洗衣坊等杂项给支撑起来，而青泥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