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虞太妃进冷宫了(1 / 1)

她这话有试探的意思,也有几分真情实意。 要知道,历来皇后母家强大才是立身根本,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做皇后,既不能帮百里昭,还会被人诟病。 毕竟她同姜家的婚事也是人尽皆知的,前脚退婚,后脚就要做皇后,这像话吗? 人言可畏,她在意,也替他在意。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做皇后,自己没那个资格。 百里昭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一把将她手上的茶盏打落。 站起身,俯视着她。 她只觉得周身的压迫感又油然而生,虽同他离得很近,却并没有多么亲切。 “你想好了再说。” 他语气恶狠狠,却又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她正想抬头看他,却见他话音一落便拂袖而去。 他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一心为他考虑,她还有错了? 不识好人心。 她心里嘀咕着,回身环顾四周。 姜嬷嬷留在地板上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殿里没有了血腥气,好似又变回了从前那个长宁宫。 是的,宫名同她的封号一样,都叫长宁。 很随意,就因为这个宫叫长宁,所以她作为住在此处的郡主,封号便也叫长宁,她的名字也叫长宁。 先皇连给她的名字和封号都懒得想。 其实仔细想想,这宫里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所以她前世才那般想离开。 至于现在—— 她算是有念想了吧。 可她不是打算出宫来着? 待她回想起来立刻追出门去,却已经见不着百里昭的影子。 她一跺脚。 算他走得快。 月檀的伤势好在不算重,被带去偏殿敷了药后便醒转过来。 见月檀醒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 “郡主,”月檀刚睁眼,见她守在跟前,当即就要下/榻。 她却将月檀按住,“休息几日不打紧的。” 月檀有些疑惑,“虞太妃她······” “没事,冷宫里待着呢,”她轻飘飘道。 “啊?”月檀震惊。 别怪月檀这么诧异,她得知这个消息时也觉得诧异。 百里昭离开后,她就听见有从外头回来的宫人议论,说瞧见虞太妃从长宁宫出来的时候,双腿都被打断了,是被百里昭近卫拖着进冷宫的。 难怪她出去烧水时听见虞太妃叫得那么惨,这换谁谁不叫啊。 她听着都觉得疼。 “不过那太妃也是活该,”月檀这时候又道。 她回过神,见月檀一脸愤然,“谁叫她想要毒死郡主。” 她扯了扯嘴角。 也是。 只不过,有件事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弄明白的。 翌日一早,她就来了冷宫门前。 看门的侍卫未曾见过她,识不得她是谁,当即将她拦住。 她万分不舍地从衣袖里掏出攒下来的银子,取了二两递给两个侍卫。 “我是虞太妃的故人,想进去探望探望,烦请通融,”她很客气,对着两个侍卫笑了笑。 两个侍卫看着眼前女子,容貌清玉不俗,又这般客气,却不知究竟同这刚得罪了陛下的虞太妃又有何关系。 当即道:“不知您究竟何故来此,只是陛下吩咐了,虞太妃不得接近旁人。” 她实在没想到百里昭做事这么绝。 想想虞太妃也是倒了大霉了,本还在后宫风风光光,哪知转眼就这般下场。 “是陛下让我来的,”她索性扯了个谎。 反正百里昭对于后宫的事本就不过问,如今这虞太妃身在冷宫,就算是他已经下令,也不至于还专程跑来询问这两个侍卫虞太妃的近况。 侍卫还是有些犹豫,蹙眉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她手中的银子。 “不成,您还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吧,”侍卫有些抱歉道。 她收回手,看着守在门前的二人。 这冷宫里的侍卫都这么谨慎了? 无奈,她只得转身回去。 临走时,又瞥见躲在暗处的人影。 同样不过一刹那,便如她眼花般顿时不见。 她停下步子。 奇了怪了,那一晚她也曾瞥见这样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若说那晚她眼花,那么今日她难不成还能眼花第二次? 悻悻然回了宫,刚一坐下,却见宫人进来,说是紫宸殿的近卫来了。 她一听就知道是辰雀,果不其然。 辰雀倒也实诚,没等她开口问何事,便行礼道:“陛下说,既然郡主想见虞太妃,便让属下陪同郡主前去,以免郡主再受伤。” “所以一直躲在暗处盯着我的是你?”她同样实诚。 辰雀颔首,却道非也。 她起身,踱着步子在辰雀跟前晃悠。 就算不是辰雀,那也同样是百里昭的人,否则他哪里知晓她去了冷宫,他又没有开天眼。 “那陛下如何知晓的?”她继续试探。 辰雀恭敬道:“侍卫通禀。” 呵,实在。 “罢了,既然陛下让你陪同,那你且陪我前去便是,但你只可守在门外,不可近前,更不能偷听。” “是,”辰雀低首。 于是,她就这样顺利地进了冷宫。 她这也是头一回来冷宫,早前也曾听说冷宫景致瘆人,今时一见,倒也还好。 宫内破旧,但不至于潦倒,有郁结于心的宫妃早已心智皆失,于宫内晃荡。 踏进门内,入目便是满地杂草,四处也有小间的宫殿,有些空着,有些住着人。 其实她不大理解冷宫这样的存在。 若说当真犯下大错,该受罚便受罚,该治罪便治罪,若只因失去帝宠便来了此处,又何至于把人困死在这深宫一辈子。 她觉得冷宫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其中所受饥寒交迫,而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埋葬在这里,生生掐断了人的希望、念想,日复一日的让人绝望。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忽然滚落到她脚边。 她驻足,低头一看。 就听不远处的廊下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就听见有人道:“你是刚入宫的秀女吧?” 她闻声抬头望去,就见院廊下正站着一个女人。 一身的玫红长衣,衣色虽艳,看起来很单薄,年华已老,鬓边青白相间。 见她看向自己,女人抚了抚鬓,就朝她走来。 辰雀刚想上前阻拦,她却示意退下。 “这里,已经很久没新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