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么叫离妇(1 / 1)

瓷碗碰在了碟子上。 方耿看着这一幕,又是满脸震惊。 又来了又来了! 这陛下当真是——不把他当人呐! 眼见着百里昭面上露出一丝扫兴,目光也朝自己这边投来。 方耿连忙三下五除二摆好菜,对着二人颔首,“陛下郡主,奴才告退。” 他知道,这时候无需陛下首肯,他自个儿有觉悟退出去便是。 所以没等百里昭点头,他便匆匆忙忙就出了内殿。 于是,此刻的内殿之中,便又只剩奚长宁和百里昭二人。 由于贴得极近,奚长宁能清楚感觉到百里昭温热的气息。 一时间更觉难堪。 她实在不知,百里昭明明比她还少上三岁,怎的在她面前,像是她比百里昭小上三岁一般。 他这莫名来自于成年男子的压迫,叫她觉得不自在。 她拧着眉,“陛下,您此举是否太过违背礼数?” 这话在百里昭面前说了也是白说,但她还是想说。 百里昭当然不在意,淡墨色的眸子里氤氲上一片云雾,垂眼看着她。 “礼数有何用?” 百里昭说着,手上的力道又是一重。 她只觉同他贴得更紧了些。 好歹是男女有别,她脸上的红已经开始发烫。 “可······可我是离妇,陛下难道不避嫌?”她边说着,手里想要推开百里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百里昭闻言果然眉头一锁。 什么叫离妇? 和离之妇,才称之为离妇。 她同姜卿竹还未来得及拜堂成亲,只不过是悔婚,当还不至于称之为此。 可她如此说,就是想膈应百里昭。 百里昭果然被膈应了,还膈应得不轻。 搂住她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是一弯腰,干脆把她抱了起来。 不知是上回经历了一番长了记性,还是她如今反应的确变得快了不少。 就在双脚腾空离地的一刹那,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百里昭的怀里给蹦了出来。 百里昭怀里一空,也很茫然。 站定一看,只见她已经蹦得离自己好几步远。 “陛下呀!”见百里昭再没有近身,她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 “您是天子!是国君!切不可如此行事,乱了礼法纲常,更不能与我一离妇相交甚密,传出去,可叫百姓如何看待您呐!” 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表示自己对他的担忧。 百里昭已经从她口中听了两次“离妇”二字,早就想发火。 却努力压抑着心里升腾的那股子火焰,只是咬牙道:“‘离妇’一词,不适合你。” 她当然知道不适合她,但她就是用来膈应他的呀。 “陛下,您贵为璧国至尊,为了我这样的离妇,实在不值当呀!” 百里昭越是不想听,她越是提。 提到他不耐烦赶紧走了最好。 总归她现在也算是摸清百里昭的脾气了。 对她,他也就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的。 每每就算让她惹得气恼了,百里昭也至多就是摆摆袖子一走了之,也不会想要了她的命。 正因拿捏住了这一点,她才觉得,如此气他倒也没事,只要不是太肆无忌惮地过份便好。 “若你再提一句,孤便堵上你的嘴,”这一回,百里昭没有先用行动,而是口头威胁。 她也知道轻重,当即闭了嘴。 就见百里昭闭目缓了缓气,这才复又睁眼,来到桌前坐下。 “还不过来,”见她迟迟不动,百里昭又回头。 “来了。” 方才这一紧张害羞,弄得她都快忘了自己还饿着。 这会儿见百里昭在膳桌前坐下,她这才又觉肚里空空。 今日的菜式简单又丰盛,所谓简单,是菜没几个,但丰盛是在食材里头。 这鲍/鱼燕窝粥、冰水银耳、赤枣乌鸡汤、火腿冬笋汤,样样都是上等的食材。 可就——怎的全是汤汤水水? 百里昭看她眼里疑惑,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 “不喜欢?”他问。 “喜欢喜欢,”她边笑着,边敷衍着端起瓷碗盛汤。 喜欢是喜欢,可这一顿饭下来全是汤,她喝汤就饱了,也没吃下什么东西,岂不是容易饿? 百里昭当然也知道几道菜都是汤水,她自然容易饿。 可他为的就是她容易饿,否则又岂能让她多来紫宸殿陪着他用膳。 对此,奚长宁还是过于单纯。 几盅汤这么喝下来,她的确饱了。 用完这“美味至极”的午膳后,她这才又看向百里昭。 忽而惊觉,方才都是自己在用,百里昭好似一口汤都没喝。 这该不会当真是为着让她慢性中毒而死准备的吧。 刚想开口试探问询,就听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方耿的声音。 “陛下,于小姐那边儿······” 方耿话只说了一半,似乎是因为晓得不大方便。 百里昭闻声并未理会,脸上更是丝毫表情都没有。 她见百里昭无动于衷,又听方耿在外似乎很是为难。 便轻声提醒:“陛下,您看我这儿午膳也用了,没什么事,您先忙吧。” 百里昭听见她开口,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变化。 却似乎不大高兴,“逐客令?” 别别,谁敢给您下逐客令呐。 “非也非也,陛下您别误会,长宁只是觉得,您政务繁忙,还是不要在此耽误得好。” 她言辞恳切又极为柔和,仿若哄小孩子一般对着百里昭。 但百里昭莫名就吃这一套。 听她这么一说,竟没再多言,当真就起身了。 看着百里昭即将离开,她在后面起身行礼欢送。 “陛下慢走~”她显得格外开心,语气里也有了欢快之情。 百里昭眉头一皱,不禁回头又瞥了她一眼。 看她低着头,虽是瞧不清神色,可他怎么觉着,她似乎很开心? 待百里昭终于离开,她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怎的,每每面对百里昭,她心里就总不自觉地紧张不已。 可奇怪的是,从前她只觉害怕、恐惧,对于百里昭的情感相当陌生。 可如今,竟有种摸透他脾性的笃定? 这笃定究竟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只是再与百里昭相处时,她少了害怕。 至于这油然而生的紧张,她至今不明,也始终不解。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