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百里昭知道还是不知道(1 / 1)

奚长宁却还在想着方才那余叶杨所言。 她本就在想,余夏作为一个小吏,就算能让女儿参选秀女,可今日百里昭生辰宴,也没有那个资格能让两个女儿入宫。 所以她故意试探,提起门第一事,引得余叶杨口快说出了姜曹。 如此说来,姜曹还勾结了余家。 只是,一个户部小吏,能做什么? 犯得着让姜曹用自己这层关系,送余夏的女儿入宫? 除此之外,朝中又还有多少人,都与姜家有关系。 见她不说话,月檀不由奇怪,“郡主,您怎么近来时常失神?” 她这才打住思绪,看向月檀,“你寻到凡霜时,她可曾对你说什么?” 月檀见她不再神游太虚,这才道:“奴婢追出去没多远就找到那丫头了,那丫头听说奴婢要带她去长宁宫,还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奴婢便解释说,您觉得她顺眼,想让她去长宁宫做事。” 她点点头,不语。 凡霜这反应,也是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想。 果然只是被于婉容利用来的无辜之人。 只是本想着一来能保凡霜一条命,二来还能做个人证。 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带着月檀回了长宁宫,就见凡霜已经侯在殿内。 一见她,凡霜立马跪了下来。 “郡主恕罪,奴婢不知何错之有,奴婢也是头一回被遣去玉绍宫之外的地方做事,奴婢……” “好啦,郡主又没说要罚你,”月檀看着凡霜求饶,有些哭笑不得。 郡主还没开口,这丫头求饶倒是挺快。 “起来吧,”奚长宁坐下,接过月檀倒上的茶,“当真是于小姐让你来请我前去千鲤池的?” 凡霜并未起身,只是抬头朝着她看来,小心翼翼地点头,“回郡主,是。” “于小姐如何说的?”她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又问。 “于小姐就是让奴婢请您前去,奴婢照着于小姐吩咐的原话说的,”凡霜仔细回忆了一番,如实道。 她微微垂眸,继而又道:“许你好处没?” 这她还是得问清楚,否则这丫头到时候摘不清,还不知如何下场。 毕竟今日百里昭来了,就算当时莫名其妙替她说了话,可事后也必然会追查。 她若是不清楚凡霜究竟是不是真的无关,难保到时查到凡霜头上,再反咬她一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尽管已经觉得凡霜恐怕真什么都不知,也还是得小心为妙。 “没有,这种事都是主子吩咐一声,奴婢照做便是,”凡霜看着她,眼里尽是茫然。 “于小姐身边有婢女,却让你来请我,你就没觉出点什么不对?”她继续试探。 凡霜满脸惊恐,“奴婢只是……只是……” “罢了,”她放下茶盏,“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挺稳妥,指不定往后做事牢靠,想让你来长宁宫做宫女,你可愿意?” 凡霜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犹豫。 不过好在知道自己并未犯什么错,心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想想自打郡主从宫外回来,宫里好些人都说,如今的郡主可谓一朝登天,与往日大不相同。 大家都在说,如今陛下对郡主格外好,想来是因陛下如今只剩郡主一个姐姐。 虽说并非亲生,可到底还有曾身份在。 自己所在的玉绍宫常年无人,闲散的职位自然无事可做,俸禄也是少得可怜。 若是真的来了长宁宫,那往后自是少不得俸禄。 想想自家卧病在床的父亲,凡霜终于是点点头。 “多谢郡主,奴婢以后定然为郡主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见凡霜说得这般忠肝义胆,月檀都忍不住一笑,“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来长宁宫。” 凡霜不解。 就算是向别宫要人,至多也是等到第二天才来。 怎么郡主却这般急,今日就要她收拾东西来长宁宫?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她这时候道:“别想了,若你想要活命,今日就来。” 见她都开口,凡霜这才叩头谢恩,起身退出门去。 “奴婢怎么觉得,这丫头脑子有些不大活络,”月檀看着凡霜离开的背影,又吐槽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想不明白,若她还留在玉绍宫,于婉容会要了她的命。” “那您今日在千鲤池可发生了什么,怎么奴婢那会儿到的时候,未见那于小姐?” 这时,月檀忽然想起,自己寻回了凡霜赶到千鲤池时,只见郡主身边有人,却未见那于婉容的身影,不由好奇问。 “被带走了,”她轻描淡写。 “带走?”月檀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被……怎么带走的?” “被陛下带走的。” 她又想起了百里昭那会儿出现,对她说的那些话。 百里昭究竟是知道姜卿竹今日会来,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依照百里昭的性子,都断了人家命/根子了,还能容姜卿竹入宫? 若是不知,那那番话也实在让她觉得胆寒。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当时并未承认见过姜卿竹,可就因为百里昭那番话,便承认了。 旁人自然觉不出什么,可她,却正好被百里昭这番话给试探出来。 百里昭也许并不清楚她是否见过姜卿竹,所以也是在套她的话。 若真是如此,那百里昭——也太可怕了。 但那时候他为自己说话,对于婉容没有好脸色也是真的。 既然她都承认见过姜卿竹,若百里昭不信她,又何必下令让方耿把于婉容带走。 难不成只是为了维护天家脸面? 但百里昭是在乎规矩清白的人吗? 何况,这清白是她的,又不是百里昭自己。 越想越难以捉摸,她更加意识到,百里昭的心思,实则也是深不可测的。 月檀却并未像她这般担心,反倒乐呵起来,“陛下英明!” 她听月檀这么说,扭头看向月檀,“此话怎讲?” “您想啊,那于小姐三番两次的在您面前装,陛下这回多半也是瞧出来了,想给您出气呢,”月檀笑眯眯地说着,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她心中一叹,一拍月檀肩膀,“你呀,真的单纯。” 夜幕很快便降临了,宫灯初上,让夜色下的皇宫更添一抹通明。 清乐台上,已有舞姬翩翩起舞。 座下臣子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今日清乐台宫宴,男子与女子席间相对,一侧在左,一侧在右。 奚长宁已经到了,却并未即刻入席,只在外头的竹林站着。 月檀眼瞅着众人落座,最靠近上座的席位,也已经坐上了人,便蹙眉:“都已经到了,您不落座,这是在等什么呢!” 她不语,只是静静盯着一条小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