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这话,就不只是在点她,而是明言了。
她当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便是在对她讲说,从前她想隐瞒也好,不说也罢,都不计较了。
只是这从今往后,有什么事,她还是得老实点。
相比起砍头而言,这虽也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却是好多了。
她立刻就忙不失迭道:“那是自然,长宁定当知无不言,如实禀报。”
百里昭轻哼了一声,便起身。
“你自己好好思过,”说罢,就扭头走了。
思过?
这虽是隐瞒,说得严重一些,至多也就是相互信任的缘由。
她又有何过错?
她望着百里昭离去的身影,只觉越发琢磨不透她这个“英明”的“皇弟”了。
百里昭一走,音缈和月檀也就从外头进来了。
“郡主,奴婢瞧着陛下方才出去之时,有些不大高兴,”月檀刚一回,就冲她告状一样说起百里昭出门时的脸色。
又不高兴了?
不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让她思过。
这被教训的是她,他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但想想,总归明日便是祭典。
待祭礼一过,她便要回郡主府,百里昭也一样要回宫。
他要愿意不高兴,就不高兴他的吧。
只是今日,她总觉得事情还没了。
也不知在祭典之前,会否再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于是她转头看向音缈,“宁舒然怎么不见的?”
音缈闻言眉头一皱,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原是在她出去后,就有婢女前来告知,说是她吩咐音缈去后山水井处打一桶井水,用于煮茶。
音缈未曾怀疑,便答应下来后,又去屋内查看了一番,将宁舒然再绑得紧了些,这才出了院子去后山。
音缈动作也算麻利,没多时便回来。
谁知一回来,就觉察有些不对劲,屋门是被人打开过的。
再赶紧去看时,宁舒然便已然没了踪迹。
过后,就是她与百里昭回来了。
她便问:“那婢女长什么模样?”
音缈想了想,道:“很丑。”
她哑然。
这形容,乍一听好似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又不是问音缈对此人的看法,而是想知道长什么模样。
她便只得耐心给音缈解释:“我是问,这人长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什么鼻子,什么嘴巴,或者说——脸上/身上有无什么特征?”
要说什么眼睛、鼻子、嘴巴的,音缈倒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若说什么特征,音缈的眸光一闪,当即回答:“这人左眼眉骨上有个红色的胎记。”
胎记?
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