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却不肯再重复,只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面前的人半晌也没个动静,舒雨微不禁撇了撇嘴,气闷闷地哼出一声,低下头闭上眼,也不再多问。
固然心中的怨气未散,她却也不似方才那样生气,只是不想再同他说话。
晏谪江这才悄然睁开眼来,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见她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浮出一抹浅笑。他闭上眼,将搂着她的手收得更紧。
翌日清晨。
舒雨微一睁开眼,就看到某人正单手撑着侧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瞅,嘴角还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悦,故意转过身不去看他,但那人却不依不饶,硬是出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强迫自己面对着他。
舒雨微别过头,死活不肯看着他。晏谪江轻笑一声,伸手附上她的侧脸,然而没等她继续做什么事情,那只手就已经被舒雨微给下意识地打掉了。
舒雨微一愣,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利落的出手,心中甚至连一点胆怯也没有,就好像她确定眼前这个人一定不会跟她生气一样。
事实上晏谪江也没生气,反而挑眉戏谑她:“小东西,你如今的脾气是越发大了。”
思绪被唤了回来,舒雨微回过头看着他,默了半晌,才撇着嘴喃喃道:“那也没小少爷如今翻脸的速度快。”
晏谪江身子向前倾了倾,眼前人带着的一阵清幽的气味,霎时萦绕于鼻尖,虽然稀少却极为好闻,像是桂花的味道,应该是她嘴上唇脂上散出来的。
想起昨夜某人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晏谪江忽然伸手擦了擦她嘴边被蹭乱的口脂,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捻揉,他突然嘴角一扬,调侃着道:“那不然,我们把昨夜该做的事情做完?”
舒雨微的脸霎时红了一片,她又羞又恼:“有病,你自己跟自己做吧!”
她说着就准备起身,但却再一次被那人给拉到了怀里。
“晏谪江!你让我起来!”
晏谪江一只手拦住她的腰,任凭她如何奋力地去掰他的手,都不肯松开半分。
“安定些,给你看个东西。”
舒雨微正要出言拒绝,晏谪江的另一只手便已经从枕头下摸出十几张宣纸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舒雨微抿抿嘴,犹豫片刻,便蹙着眉头接过了东西。
她细数了一下,这里似乎是有十八张宣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列举出了一堆东西,每张大概有十行,唯有最后一页多出一行。
舒雨微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忽然想起昨日来的路上,听到两侧的议论声里,有什么“一百八十一抬嫁妆”云云……难道,这些就是清单?
她于是抬眼看向他,疑声道:“聘礼?”
晏谪江没做回应,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语调轻松:“还是小时候的肉脸捏着舒服。”
舒雨微忽略掉他的话,又细细看了看手上的清单,看得她当真是眼花缭乱。
她昨日本来以为,那群人口中的“嫁妆箱”里会是空无一物,只是晏谪江用来撑场面的东西罢了,谁知那里头竟真有东西,还如此之多?
默了半晌,她仰起头来看他,略带怀疑地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晏谪江的手向后探了探,轻轻捻了捻她的耳垂,声音悦耳又清亮:“不然呢?”
舒雨微一惊,心中的怨气消散不少。她又看了好几眼手里的清单,讶异着问他:“当真都给我啊?”
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绸缎两千匹、玉器四十件、玉如意两柄、香炮镯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蹭蹭上涨的积分,顿时豁然开朗。
目不暇接地看了许久,她突然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明明该是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她却意外展颜,脸上还带着点点欣意:“……我还当小少爷是昨日用来撑面子的,原来真的给我。”
她将宣纸单手举起,另一只手弹了弹,令其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嘴角是挡不住的喜笑。
晏谪江戏谑道:“还生气吗?”
“不气了不气了。”舒雨微摆摆手,嘴角的笑根本掩饰不住。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清单上,都顾不上去看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便是给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放在哪,所以小少爷,我能都当了换银子吗?”
晏谪江也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嘴角扯起一抹假笑,他道:“东西都放在这儿,想用什么你便用,但你若是敢给我当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舒雨微撇了撇嘴,好心情霎时少许多。
只能用不能当,那不跟只许看猪跑,不许吃猪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