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
晏谪江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个小瓷瓶。他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服下一颗,将另一颗塞到了舒雨微的嘴里。将药瓶放回袖兜之后,他转瞬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冷冰冰地指向卫府尹的下巴。
“我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等我回京,必要他百倍偿还。”
卫府尹闻听此言,刚服完解药连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打算逃跑,却突然又被九翊给拦住了去路。
九翊声音低沉:“小少爷说饶过你的命,可没说让你这么轻易地走了,警告过你别打夫人的主意,你既然不长记性,那确实该好好学一学。”
说罢,他已然一脚将卫府尹踹到在地,晏谪江蹲下身来,伸手将他的头颅朝地里捻了捻,嘴角是一抹阴冷至极的笑。
“你不是喜欢用毒吗?来,我今日让你用个够。”
晏谪江将袖中藏着的各种各样的药瓶一一取出,规整的摆放在一旁,最后取出了把匕首。
他将眼睛闭了上去,什么话都未说,九翊便已然心领神会,伸手将那人的眼睛给蒙住。
晏谪江再度睁开眼,却没有低头去看手中的匕首,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人脖颈上的针孔处。不带任何犹豫,匕首高高举起又继续落下,直接贯穿了卫府尹的一只手指,连带着指骨也一同刺穿。
“啊啊啊啊啊!!!”
他大叫不止,挣扎着想要摆脱九翊的束缚,然而换来的不过是被九翊一顿暴打。
晏谪江这才低头瞅了一眼,话音淡淡的:“左手中指……那就尝尝这瓶吧。”
他说着,拿过了手边第三瓶瓷瓶,那是一瓶液体毒药。晏谪江掐着他的脸颊,强行将嘴打开,又一股脑的全给他灌了进去,一滴不剩。
许是剂量过多的缘故,这瓶药的药效发作的极快,不过瞬间,卫府尹就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根本不需要九翊钳制,整个人已然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身上像被火灼一样的痛,卫府尹不仅意识混乱不堪,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错了我……听劝诫……晏大人……我不该……我该听劝……”
他说话断断续续,也不知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晏谪江冷眼观察了片刻,将匕首再次凌空刺下,这次落在了左手小拇指上,他于是选择拿起离自己手边最近的一个瓷瓶,打开后,全部灌入了面前人的嘴里。
卫府尹只感觉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痛苦,这感觉就像浑身被撕咬一般。又是灼烧、又是撕咬,他痛苦难抑地大喊出来,整个人在地上打起滚,看着是半分人样都没有。
晏谪江站起身来,神色冷漠。
“九翊,你留下给他服用剩下的药,死不死的无所谓。”
说罢,他转身离去,脚下的步子比以往都要快速,甚至用上了轻功。
回到府邸之后,晏谪江便大步流星地朝寝屋奔去,根本顾不上自己一路回来的气喘吁吁。
舒雨微正躺在床上,额间不断的渗出冷汗,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周围的大夫各个愁容不展,因为他们诊出的结果,都是无力回天,然而这种话又怎么敢对着晏谪江说出来,一时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但事实上却是,晏谪江连一寸目光都吝啬给予,从一进门起,就一直盯着床上那人。
“都滚出去。”
他声色俱厉,无人敢多留。
待屋里清净之后,他立刻将抽屉里放着的针灸包取出,快步回到床边。
许是暂时止住了毒素的扩散,舒雨微的意识此时也未完全消散。她感觉自己被人从床上拉起,皱眉睁开眼来,虽然视线极为模糊,她却依旧能辨认出此人是谁。
“晏谪江……”她说话气息大于声音,却还在不断地换气、不断地说话:“组织在,在……也在……问出来了……官府……”
她的话根本说不清楚,但晏谪江却是心头一颤。
都到这种时候了,竟还想着给自己传递讯息,一时真是不知该说她坚强还是说她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