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还沉浸在不满之中,看见舒雨微的疑问,也只是一脸烦闷地答道:“我叫秦鸢儿,我夫君姓柳,看你想怎么称呼我,我无所谓。”
姓秦?那怕是错不了了。舒雨微垂下眼眸,不再跟她沟通。
秦鸢儿忙着教唆晏长吟跟晏家告状,根本无心理会她这点小小的异样,直到她站起身,秦鸢儿才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要走了吗?不是有事要问吗?”
若歆也有些不解,她虽也能听出秦鸢儿与秦宜之之间的关系,但令她不明白的是,难道舒雨微来这一趟 就是为了弄清楚秦鸢儿的身份?她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见舒雨微挥了挥手,她便只好对二人说道:“公子这会儿有事要去处理一下,二小姐还得劳烦柳夫人代为照顾,至于二姑爷,就看两位夫人要如何处置了,我们不再继续叨扰了,告辞。”说罢,两人快步离去。
看她这行迹不像是要回晏府,若歆不免出声问她:“夫人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只是眼下天色已晚,夫人不若明日再动身,免得小少爷担心。”
舒雨微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偏暗的天色,叹了声气,又带着若歆朝晏府走去。
她回去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盯着桌上的蜡烛发呆。
晏谪江耐心地替她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也不出声打扰她,就让她自顾自地去想。擦干头发,他又细心地为她梳头,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弄疼她。
只可惜舒雨微现在满脑子都是秦宜之和秦鸢儿,以及秦鸢儿与晏长吟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是晏长吟想要针对她,让秦鸢儿找了秦宜之来报复她也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是秦宜之怎么会傻到做这种事情?更何况,晏长吟怎么会是晏谪江不能轻易动的人。后期晏谪江跟晏家离心,最先开刀的就是晏长吟和晏长宁两姐妹,小说里描述他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手起刀落,直接了结了亲姐姐和亲妹妹的命,他怎么可能对晏长吟有所忌惮。
但若跟晏长吟惹上关系,晏家的其他人便也能是最大的可能。晏长宁他敢随意杀掉,晏谪湘他也是不在乎的,更何况晏谪湘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晏老爷、晏夫人和晏老太太就更没必要,想对付她在家宅里对付就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会不会是皇后?
这个舒雨微还真不好说。她蹙了蹙眉,有些烦躁地想趴到桌上,却正好被身后还未梳开的头发勾住,疼得她不免吃痛地喊出声。
晏谪江蹙了蹙眉,伸手替她揉了揉脑后被梳子挂住的长发的发根,这才低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舒雨微转过头看他,这才突然发现晏谪江替她梳了半晌的头发,不免有些诧异:“小少爷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转性了,喜欢伺候别人了?”
这几日晏谪江总是特别喜欢替她更衣,清晨两人偶尔一同醒来,他也会要求替她上妆,但每次都是上一层浓厚的脂粉,眉毛还画的极重,又粗,活像一个蜡笔小新。
这便罢了,问题是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技艺高超,让舒雨微夸他。
舒雨微实在是懒得跟他掰扯,她是真想不明白,以前那么孤高成熟的人儿,如今怎么爱笑又幼稚,好像那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舒雨微无奈,也无法,只好等到他走了之后,再将全脸的妆容擦去,重新打底描眉。
“忘了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舒雨微歪头“啊?”了一声,看着某人严肃的神情,突然想起昨夜缠绵时他的话,小脸唰的就红了起来。
“小少爷……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为什么突然要改口……”她站起身来,不等晏谪江说话,直接便朝床榻跑去。
“我睡了小少爷!明日还有大事儿要做呢!”
她说着,人已经躺到了床上,裹着被子就闭眼,半分机会也不留。
晏谪江背靠着桌子,手里还拿着那把小梳子,略带几分无奈地看着舒雨微,却也没忍心再去喊醒她。
次日清晨,舒雨微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化了个淡妆,独自一人去了秦宜之的宅子。
秦默不在,估计是出门买菜了,如此也好,免得那孩子听到些不该听到的。
只是她刚一进到秦宜之的寝屋里,就看见昨日跟晏长吟待在一起的秦鸢儿,她正坐在床边,替秦宜之喂粥。
秦鸢儿见着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对,手中的勺子也抖了一下。
她淡淡地冲舒雨微笑了笑,出声道:“您是舒姨娘吧,晏家二公子的那位偏房……不知您今日到此,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