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晏谪江一次都没有醒来,身体的能量基本全靠舒雨微给他喂流食,他就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那儿。
舒雨微每个晚上都睡不安稳,索性夜夜去地窖陪着他,看着他睫毛附上一层霜,便立刻让九翊抱着他回到屋里,让身体回暖,不至于没病死就先冷死在那儿。
她其实也有想过让晏谪江一直在屋里待着,但是溯病这个病,越暖和的地方只会让晏谪江越痛苦。看着他额间渗出的点点汗珠,以及惨白的脸色,她就不得不再让九翊将他抱回地窖。
舒雨微用小悠幻化出的笛子,依靠系统,开始操纵母蛊进入自己的身体。
然而蛊虫刚爬到她的手心上,小悠突然变回原形,害得舒雨微一惊,将蛊虫抖落在地。
她连忙蹲下查看,还好没摔死。
小悠道:“宿主,系统那边已经发来警示了,要您先救男主。”
舒雨微有些不悦:“先别管,罂粟这东西,又不是轻易一时半会就能戒掉的,等我先完成眼前的事情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
她将蛊虫小心翼翼地捧起,让它待在自己的掌心里,看着它不停地蠕动,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舒雨微其实还,挺怕这些丑陋奇怪的小虫子的,之前只是让它在小盅里待着,这会儿突然碰到手心,感受着它蠕动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难免有种想把它甩开的冲动。
但这会儿显然不该是她害怕的时候。舒雨微道:“小悠,你说过,你不能违背宿主的意愿。”
“是的,可男主……”
“你放心,我绝不会断了自己回家的路。”
她向小悠伸出一只手,示意它变回笛子。小悠确实不能违背,所以纵然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她的意思。
舒雨微再次吹奏笛子,那只母蛊也随之动了起来。它在她的手腕处咬开一个小口,接着便爬了进去。
舒雨微看着它渐渐往上爬去的轨迹,一种恶心想吐的冲突浮上心头,她强忍住这种感觉,硬撑着吹奏笛子,引导着蛊虫完全进入自己的身体里,直到肉眼无法看见。
她拿开笛子,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小悠也随之变回原样。
倒也不是往身体里种蛊有多难受,只是她一想到那种恶心的小虫子在自己的身体里,难免觉得心慌害怕。
小悠飞到她面前,有些担心她:“宿主……你为了救他,牺牲也太大了……晏谪江之前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救他。”
舒雨微缓了好久,才将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她道:“小悠,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我只能将它归结于,冥冥之中的注定。”
如果有上帝,那就是命中注定,她要跟这个人有所纠缠。
“好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舒雨微站起身,缓步朝屋外走去。小悠叹了口气,默默地变回笛子,飞到她腰间挂上。
如果子蛊突然发作,令忆兰痛苦不堪,三皇子的人应该会将她送到清容那儿。
舒雨微于是先吹动笛子,让母蛊在她的身体内发作,从而控制子蛊,令子蛊的宿主感受痛苦,如此陆陆续续地吹了半个多时辰,她才开始让身体里的母蛊开始呼唤子蛊,逼迫忆兰到她身边来。
在此之前,她已经提前让九翊和若歆在府里布满了人手,以免三皇子的人跟随而来,造成敌众我寡的局势。
等了约三刻钟,才听到了院外急促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被子蛊控制忆兰。
她下了台阶,缓步朝院门口走去,准备上前控制住忆兰。
她还未走到门口,就觉得这脚步声有点奇怪,不像是个女子。结果她刚走到门口,登时就傻在了原地。
来的人不是忆兰,竟然是晏谪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