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翊没在意那支笛子,上前便跟她打斗起来。清容为了应付他,一时也无法吹笛,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九翊在和她交手的过程中,竟处处处于下风。
晏谪湘正想上去帮衬,清容却已先他一步跃到院墙上,顺带避开了九翊的攻击,二话不说,她拿起笛子便开始吹奏。
晏谪湘体内的子蛊尚未清除,母蛊听到笛音,便控制子蛊折磨他。九翊连忙扶住他,皱眉看着院墙上的那人。
一曲终了,清容好耐心停止吹奏,出言威胁道:“我知道这儿埋伏重重,但舒雨微,我警告你,别想着对我动手,你应该知道,子蛊一时半会儿是取不出来的,我现在若是想要他死,不过是弹指一瞬。你就算是能解了他的痛苦,但也不要想着与我缠斗,我只要让母蛊自尽,他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她轻笑一声,看着底下人投射过来的敌意,毫不在意。
清容从院墙的另一侧跳下,利用轻功,快速朝府外离去。
舒雨微咬牙,只能看着她离开。
“先将大少爷扶到屋里。”
她说完,转身朝屋中走去。九翊和若歆搀扶着晏谪湘,跟上舒雨微的步子。
晏谪湘应该是不是次次都会喝下掺有罂粟的药,多半都是为了蒙蔽清容。所以这东西对他的影响,似乎不大,也难怪这么长时间系统才发来一次预警,这次预警估计也是因为他体内的蛊虫。
舒雨微取出之前从自己体内取出的母蛊,让九翊带人封好府邸,不许任何人再进来。而后便再一次将母蛊种到自己身体里。她吹动笛子,将自己的手心搭在晏谪湘的手心上,操控母蛊将子蛊引诱出来,最后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母蛊,并将两只蛊虫全部杀死。
晏谪湘终于又像从前一样,对她温温地笑,他道:“雨微,这次多谢你了。”
她讪讪一笑,并不怎么开心:“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虽然晏谪湘的事情解决了,但她却没法儿开心起来,反而更加心事重重。
晏谪湘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出言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心事?”
她现在一颗心全系在晏谪江的身上,完全没心思跟他讲述事情来龙去脉。
手肘抵在绣墩上,手撑着侧脸,舒雨微暗暗思索了半晌,突然转头看向晏谪湘,出声道:“大少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带我进宫?”
“有是有,半个月后是先皇后的生辰,届时陛下应该会让晏家的人进宫来为皇后悼念,以表哀思。”
半个月后?那根本来不及。
舒雨微低低地叹了口气,又重新靠了回去。
晏谪湘从她嘴里问不出话,即便是猜到跟晏谪江有关,舒雨微也懒得多说一个字。
跟他讲了又能如何呢?平白多了一份担心罢了。
至于九翊和若歆,眼下晏谪江不在,他们便全权听命于舒雨微,自家主子什么也不说,他们自然也没有多说。
见他们如此,晏谪湘只好暂且离去。
舒雨微一直靠在绣墩上冥想。她在想算自己现有的资产能兑换几个易容丹,又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万无一失,用这几个仅有的易容丹找到忆兰,哪怕带不出来她,也至少取走她的血。
她如是想着,时间一长便有些困顿。九翊早早就离开了屋子,留下若歆一人在侧,照顾舒雨微。
见她睡着,若歆本想扶她到床上,却又担心弄醒她,于是只寻了件衣裳来,披到她身上,以免着凉。随后也离开了屋子,让下人去准备晚膳。
舒雨微做了个梦,梦里是晏谪江带着她从地牢里出来,第一次滴血验身份的那次。
她还是如从前一样,问他是不是做了手脚,晏谪江的回答也如当日一样。
他说:“这世间种种,皆是未有定数之事,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天命之人,只有一位?府里十三个童养媳,只有你和忆兰的朱砂痣是真的,我不信这是巧合,所以就当了把赌徒。”
她的胳膊撑着头有些麻,不由得从绣墩上滑了下去,舒雨微也随之惊醒。
她眨了眨眼,缓了缓心绪,打算去地牢里看看晏谪江。
就在她刚走出屋门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梦里的场景。
她眼下的那颗朱砂痣,确实如晏谪江所言,是真真切切长在她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