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 莺歌燕舞,几名妙龄女子浅笑燕燕招揽着客人。 唐金元眯眼,目光感慨。 “自由的气息。” 唐鼎:“……” “对了,儿呀,你那几本书都是从哪儿搞来的,太刺激了。” “有这么刺激吗?到现在你还念念不忘?” “那可不……” 唐金元兴致勃勃:“我给你说,那几本书词句工整,针砭时弊,微言之中自有深意,让人读之朝闻夕死,为父受益匪浅啊……” “不是,等一下……” 唐鼎怪异:“什么时候,皇书都写的这么有哲理了?还朝闻夕死,针砭时弊?” “啥皇书?” “不皇吗?” “皇啊!” 唐金元抠鼻:“百十来年的古书了,能不皇嘛。” “古书?” “是啊,就是你昨天带回来那几本,这可都是大儒手稿,真正的孤本,万金难求的好书。” “握草!” 唐鼎一愣。 “原来这老哥送我的书的,还真是万金难求啊!” 他自然明白孤本的概念,对于读书人来说,这种古书千金难买。 他本以为自己帮了人家,谁想到却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 “这老哥到底什么来路,孤本古书直接送人?” “儿呀,那几本书太珍贵了,等你爹看完,要不你还还给人家吧!” “咦,等一下,所以昨天晚上,你是真的在熬夜学习?” 唐金元摊手:“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干啥?” 唐鼎:“……熬夜学习。” 唐金元:“???”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压力是吧?” “这话说的,读书人读书,本来就是一种放松。” 唐鼎:“……” 他沉思片刻,开口。 “既然你没压力,要不这春风楼就别去了。” 唐金元:“……” “可你不是说才子风流吗?” “太风流的才子,都没好下场。” “可你还说学习要劳逸结合啊!”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唐金元:“……” “咦,鼎哥!” “你也来了!” “我就说嘛,这场士子宴怎么能少的了鼎哥……” 就在此时,刘琦几人勾肩搭背的跑了过来。 “士子宴?啥士子宴?” 唐鼎抠鼻。 “鼎哥,您不会不知道吧!” “春闱将至,全国各地的才子已经齐聚南京城,春风楼办这士子宴,凡春闱考生,酒水皆免费,咱南京第一花魁柳诗云将亲自为各位士子献舞,甚至夺得宴会头筹者,有机会成为柳花魁的入幕之宾哦。” “柳诗云要亲自献舞?” 唐鼎眼睛一亮。 对于这位鼎鼎大名的第一花魁,他可是久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据说此女才貌双绝,尤其擅长跳舞,能如同古之美人在方寸之间做鼓上之舞,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求她一舞。 这种人,简直就是广告宣传的绝佳工具人。 “鼎哥,莫不是你也想……嘿嘿嘿……” 刘琦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想什么想,我就是觉得春闱压力太大,所以带我老爹来放松一下。” 唐鼎正经道。 “放松?” “带爹?” “来青楼……” 刘琦众人一脸怪异。 “我怎么就没这么优秀的儿子。” 唐鼎:“???” “不用羡慕,毕竟生儿子也是一门技术活。” 唐金元笑着朝几人打了个招呼。 “唐伯父好!” “这次有唐伯父亲自出马,看来这宴会头筹非唐伯父莫属啊!” “唐伯父,您的诗写的太好了,能帮我签个名吗?” “低调,低调!” 唐鼎:“……” “走吧,既然来了,那就放松一下吧!” 唐金元一喜:“走起。” “我现在明白唐伯父诗为啥写的这么好了?” “为啥?” “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儿子,天天关心我的身心健康,我也能写好。” “有理!” “低调,低调……” 唐鼎:“???” 春风楼中,香飘四溢。 体香,脂粉香,熏香,酒香,香的人神魂颠倒,醉生梦死。 台上,衣着妖娆的舞女身姿摇曳。 台下,才子名士对酒高歌,尽显风流。 “肌如白雪束素腰,青姿玉骨点绛唇。” “好湿,好湿……” “宋兄不愧是咱们南京第一才子,这次魁首非宋兄莫属啊!” “预祝宋兄一会儿抱得美人归。” “哈哈,诸位谬赞了!” 宋玉龙故作谦虚:“我大明文坛,才子辈出,宋某胸中那些点墨,算不得什么。”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宋玉龙脸皮一沉。 我他嘛那叫谦虚懂不懂,我可以自己说自己算不得什么,但你们说绝对不行。 门外,数名书生缓缓走来,开口之人是一名头戴金冠的白面少年。 几人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外地而来进京赶考的士子。 “小子,你谁啊?我宋兄才高八斗,可是我南京城第一才子,凭你们也配指手画脚?” “八斗之才只有这点能耐,看来这南京城真是没人了啊!” “就是,什么狗屁第一才子,依我看根本就是插标卖首之辈,哈哈哈哈……” 几名外来士子冷笑连连。 宋玉龙眉头紧皱。 “几位兄台,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吧?” “宋兄不要激动,我们没别的意思!” 白面少年眯眼笑道:“我只不过想说,在场的诸位全都是垃圾而已。” “混蛋,你……” “小子,你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岭南,杨凌。” “什么?你就是岭南第一才子杨凌?” “他就是杨凌……” 瞬间众人看向白面少年的目光变了。 跟宋玉龙这个虚假的第一才子不同,这杨凌可是年少成名,十二岁一篇《古战场赋》惊艳岭南,其才子之名享誉整个大明文坛。 “非我杨凌狂傲,而是尔等跳梁小丑当不起这才子之名。” 杨凌目光横扫:“整个大明文坛,能让我杨凌服气的唯有两人。” “其一便是当朝内阁首辅,解缙大学士,解学士学贯古今,编永乐大典,可占三斗之才。” “其二便是大明文坛之遗憾,诗神唐金元,唐诗神才华横溢,妙笔天成,亦可占三斗之才。” “老爹,说你呢?” 二楼包间,唐鼎打了个哈欠。 “不,应该是说你。” 唐金元摇头。 “我这个诗神是假的。” “不,你是真的。” “你才是真的。” “不,我也是假的。” 刘琦:“⊙⊙” “咳咳,那个……你们要是觉得压力太大,这个诗神其实我可以替你们当。” 唐鼎:“……” 唐金元:“……” “滚!” 刘琦:“好嘞。” “杨凌,你说天下之才,解学士和唐诗神各占三斗,剩下四斗呢?” “呵呵!” 杨凌冷笑:“自然是我杨凌独占三斗,剩下一斗天下齐分。” “嘶,太狂了吧!” “杨凌,你好大的口气,一个山野小儿,也敢来南京城夸夸其谈,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跟解学士比,你行吗你?” “呵呵,我行不行不知道,但至少你宋玉龙……不行。” “你……” 就在两方针锋相对之时,一道琴音陡然响起。 “柳姑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