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状元公游街,闲人避让!” 大街之上,小吏敲锣,仪仗开路。 “状元公来了,大家快看啊!” “状元公……状元公……” 无数行人观望高呼,热闹至极。 唐金元身着红袍,头戴金冠,身体高头大马,一脸春风得意。 身后便是杨凌金秀以及一众进士,只不过风头自然被唐金元这位状元公一人占尽。 “没想到游街还挺累的啊!” 唐金元扭了扭脖子。 全城欢呼的感觉爽是爽,但也真的累。 应天城三十六条主街,加起来少说十几里,这个游街速度全程下来最少两个时辰。 没看见状元公身下那匹马都累的有些打摆子了。 “唐公,再过几条街就可以结束了。” 杨凌淡淡笑道。 “对了,咱们会经过春风楼吗?” “唐公说笑了,春风楼不在主街之上。” “可惜,我还想跟柳姑娘打个招呼呢。” 唐金元摇摇头,瞬间兴致没了大半。 “咦,这个马车怎么有点眼熟。” “我去,这好像就是我家马车。” 唐金元一愣。 “我家的马车怎么会在衙门口?” “老爷,真的是你?” 人群中一名壮汉挤出。 “郑奎?” “什么人,不得上前!” “各位兄弟,这是我家护院!” 唐金元赶紧叫住了几名天策军。 “郑奎,你怎么在这?” “老爷,不好了,公子被应天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我的儿……” 唐金元惊叫一声,直接翻身下马。 应天府衙。 曹京目露讥讽。 “唐鼎,这文书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大人,别跟这刁民废话了,直接让他按手印,出了事本少负责!” 张威使了个眼色。 几名官差面色不善,便要动手。 唐鼎皱着眉头,目露纠结。 “住手,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就在此时,一道怒喝自门外传来。 “何人大胆,敢强闯应天府衙……” 曹京刚想发作,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惊。 “天策军?” “状元公当面,还不让开!” “状元公?他是金科状元?” “没看见人家的状元袍吗……” 几名衙役赶紧闪开。 唐金元跑到唐鼎身前,担忧的上上下下左右左右打量一番。 “儿呀,你没事吧?” “老爹,你中状元了!” 唐鼎目露惊喜。 他原本以为老爹能考中进士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老爹真的不负众望,高中状元。 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安安心心当个败家子了。 “太好了,老爹,牛啊,牛啊……” “儿呀,这狗官没对你做什么吧?” “老爹放心吧,咬人的狗不叫。” 曹京:“……” “这位便是新科状元公吧,在下应天府尹曹京,幸会。” “你为啥抓我儿子?” 唐金元眼珠一瞪。 “他是你儿子?” “怎么,不像吗?” 曹京看了一天唐金元那油腻的大脸,又扫了一眼唐鼎那瘦弱的身躯,一脸怪异。 “像。” “哼,亲儿子,能不像嘛。” “咳咳!” 曹京干咳一声,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麻蛋,这坑爹的张威。” 新科状元虽无品阶,但却前途无量,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跟这位状元公产生冲突。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状元公,令公子涉嫌欺诈谋利,本官以例传唤他上堂。” “什么,欺诈?” 唐金元摇头:“不可能,我儿从小天性纯良,奉公守法,肯定是你这狗官诬陷他。” 曹京:“……” “状元公,请您注意言辞。” “你抓我儿子,就是狗官。” “状元公,你一再羞辱本官,当本官没脾气吗?” 两人针锋相对,眼看就要怼起来。 “两位,既然这案子有争议,何不公开审问。” 杨凌淡淡笑道:“还请曹大人容许我等在侧旁听。” “对啊,大人您接着审,我们在一侧旁听。” “理不辨不明,这是非曲直如何,自有公断。” 一众进士兴致勃勃。 唐金元骑马都累,他们足足跟着走了几里地,早就想找个凉快的地方歇会了。 “这……” 曹京脸色黝黑一片。 这么多进士看着,让他怎么审,直接说自己徇私舞弊得了。 “诸位同仁,这……不合礼法吧。” “曹大人,反正以后我等也要做官审案,看着学学嘛。” “就是就是,您尽管审问,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一群进士不由分说,纷纷找到阴冷的角落站好,若不是顾忌形象,早就席地而坐了。 曹京脸色愈发难看。 “咳咳,此事情况复杂,改日再审吧,退堂。” “慢着。” 唐鼎眯眼。 “曹大人,您刚才不是连判决都下了嘛,怎么众人进士一来,就突然退堂了。” “难道是您徇私舞弊怕了,还是说不把诸位进士放在眼里。” “就是啊,我们一来就退堂,什么意思嘛。” 不少进士面带不悦。 “唐鼎,你休要挑拨离间。” “既然不是,为何不敢审了?” 唐鼎冷笑一声。 “诸位进士皆是国之栋梁,今日正巧诸位在场,在下想请各位评评理。” “事情,是这样的……阿巴……阿巴……” “什么?事后反悔,想强要矿山,哪有这等道理。” “就是啊,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人家矿山挖出宝贝了,你反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诸位,这是买卖文书,是非曲直如何,相比各位心中自有论断。” 唐鼎说着将文书拿出。 “曹大人,你这判的不对啊!” “即便是小孩子都知道,一诺千金,这白纸黑字,交易既成,怎么能反悔。” “我支持唐公子……” 一众进士七嘴八舌,为唐鼎鸣不平。 曹京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住口,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少指手画脚。” 张威冷脸。 “我告诉你们,这文书虽然是本少签的,但本少当初卖的可是矿山,没说卖里面的矿。” “呵呵,这位公子是来搞笑的吗?” 杨凌讥讽:“卖山不卖矿,按照您的说法,我若是去勾栏买个清倌人回家,就只许看,不许碰咯。” “杨兄何出此言啊?” “人家是卖上不卖下。” “哈哈哈哈……” 众进士轰然大笑。 张威阴翳至极。 “笑什么笑,都他嘛给老子闭嘴。” “一群酸儒而已,也敢管老子的事,知道我是谁吗,我干爹可是当今国舅。” 听到张威的话,众进士瞬间就怒了。 文人傲骨,他们高中进士,意气风发,自负是未来大明国之栋梁,一个区区纨绔竟然敢如此羞辱他们,这如何能忍。 “呵,原来你就是小国舅张威?” “不错,就是本少,怕了吧!” “怕?” 金秀冷笑一声。 “莫说是你,便是国舅爷再此,他休想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