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卡太年轻了,他以为混乱之中,没有人会注意细节,所以一直快速地带着我前进,变换战斗地点,遮掩着他藏不住的尾巴。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违背常理之处,我们到达了此处,根本没有发现阿奎松出现的迹象,但奥卡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一直催我进去。 由此可见,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保护国家秘密,而在于完成任务。 如果他是龙堂的内应,这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叶先生,我怎么可能是叛徒?我太急了,没想到龙堂的攻击来得如此迅猛……我有点慌了,不知该怎么办?曲大人被挟持,整个部门都会遭到钳制……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想怎么样,随你就好了。” 奥卡退后,摇着双手,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我见过太多此类陷阱,重金贿赂之下,没有人能抵挡诱惑。 更何况,无论塔国神秘部门遭到多么严重的打击,只要后期重建,奥卡还能从中获利,得到晋升。 年轻人急功近利,不想失败后果,只看眼前利益,这就是奥卡犯下的最大错误。 “奥卡,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此刻阿奎松在哪里?好好回答我,你的命运还有可能起死回生——” 我不愿毁了一个年轻人,在他铸成大错之前,我想再拉他一把。 “叶先生,你实在是误会了,我只是奉命抓捕取经人,名单都是你给的,怎么赖在我身上?你的问题太奇怪了,我一个都答不出。” 右侧远处,一辆旅行车高速冲进来,车顶天窗打开,一名枪手站起来,双手抱着冲锋枪,指向这边。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迅速隐身。 枪声响了,奥卡没有防备,连续中弹,惨叫着倒下。 后面,又有三辆越野车闯入,向我这边冲过来。 我迅速后撤,按下开关,卷帘门垂落关闭。 识破奥卡之后,我做出了判断。 塔国的神秘机关出了大问题,有人经受不住重金诱惑,透露了关键线索。 曲大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独木难支。 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是龙堂的对手,凭自身实力,保护不了天机棒。 我沿着绿色甬道快速前进,过了几道防火门,进入了另一段白色甬道。 叛徒里应外合,提前开放门户,不然的话,连我都要被拒之门外。 五分钟后,我进入了一个开放型的集中办公区。 这里本来应该是井井有条,高效工作,但此刻有四名身着西装的叛徒,举着微型冲锋枪,占据了四角高点,将办公室里的三十几人看押起来。 看此情形,如果阿奎松押着曲大人进来,整个神秘部门就沦陷了。 我没有犹豫,立刻开枪,射杀了两侧距离最近的叛徒。 另外两人根本不管会不会造成误伤,冲锋枪子弹雨点一样泼洒过来。 我借着办公桌椅的遮掩,快速接近,又消灭一人,然后迂回过去,趁着叛徒换弹夹的间隙,一跃而起,将对手踹翻在地。 “你是谁?你是……谁……” 叛徒捂着胸口,在地上来回翻滚,表情极度痛苦,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根据走廊上的路线指示图,我发现左侧走廊的尽头,就是储存最重要证物的绝密室。 如果天机棒在这里,就会妥善封存在那里。 “别问我是谁,你们出卖组织,理应受到严惩,碎尸万段。现在,我给你一个立功机会带我去拿天机棒。” 既然阿奎松等人的目标是天机棒,我只需要釜底抽薪就够了,绝对没有必要展开阵地攻防战。 我带走天机棒,就等于是牵住了阿奎松的牛鼻子,他会一直跟着我,就像狗熊追逐蜜罐那样。 “那是国家秘密,我不能说——” 我贴着他的耳朵开了一枪,子弹呼啸,立刻震得他五官扭曲,眉头紧皱,模样痛苦至极。 “你是叛徒,如果没有我,天机棒早就落在龙堂手里了。现在,你跟我说什么国家机密?我没有耐心,说不说?” 叛徒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供认实情:“钥匙在曲大人和保密总管手中,他们各有一块电子腰牌,合起来扫描,才能通过绝密室的防火墙。” 这就是实情,因为曲大人被挟持的时候也说过,只知道一半电子密码。必须两人同时到场,合二为一,才能有效。 嗡的一声,我眼前一黑,仿佛有人突然在我面前垂下了一块黑幕,将我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后退一步,那面黑幕立刻紧跟上来,再次把我挡住。 当我向另外三面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总共有四块幕布,已经把我困在中间,再也看不到叛徒和办公室。 诵经念咒声紧跟着响起,一句句钻入我的耳朵里,让我跟现实世界迅速脱离,越来越远。 我本来是为保护塔国神秘机构而来,可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反而将我困住。 黑幕越来越近,最后把我紧紧包裹起来。 “这是幻术……是幻术……”我用力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更看不到敌人身在何处。 “安息吧,安息吧……”诵经声之外,还有一个温和浑厚的声音,引导我放松下来。 “我是……现在必须挫败阿奎松的进攻,他是黑道组织龙堂的人,心怀叵测,必须提高警惕……我属于51地区,我们的考察团已经全部殉职,告诉你们的领袖,这件事非常重大……不是塔国的内务,而是与全世界和平密切相关……” 黑幕让我陷入黑暗世界,最终精神恍惚,失去意识,只觉得坠入了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渊,一直下落,越来越快。 刹那间,我一下子醒来,发觉自己被吊在半空中。 在我面前,七个身着灰衣的光头僧人围着一个一丈见方的青色沙盘,各自手中握着一支两尺长竹枝,应该是要在沙盘上写字。 “你们是谁?赶紧报告领袖,龙堂野心暴露,即将发动巨大攻击……” 我记得失去知觉之前的事情,塔国神秘机关的办公室遭到袭击,形势如同千钧一发,必须采取紧急应对措施,不然的话,就要接受惨败。 玛索死了,考察团的智者死了,萨瓦市再也不能爆发又一场惨案了。 “我听到,门外的梅花绽放了五支,大约是十六朵,半开的还有二十二朵。今年的气候真是不错啊——” 一个胸口绣着红白梅花的僧人挥动竹枝,在沙盘上写了“五、十六、二十二”三个数字。 “我听见,大风吹开了四面窗户,每块窗户上都有六块玻璃。最终,两扇窗子玻璃落地碎裂,另外一家平安无事。” 另一个僧人说完,在沙盘上写了“四、六、二”三个数字。 这是亚洲玄学领域的“玄鸟划沙术”,起源于亚洲春秋战国时代,于明清两代失传。 在51地区的核心资料库中,对这种预测之术有过深入探讨。 塔国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此类高手,对该国的玄学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力。 另外五位僧人,相继在沙盘中写字,竹枝划沙声断断续续响着。 我控制住焦躁情绪,凝神聚气,看着七个人写字。 “九天之上雷动,九地之下必有感应。塔国沉寂多年,一定会有巨大变动。我们都在等取经人,全球同道都在看着我们,奇怪的是,取经人明明已经上路,却始终未能抵达。你们看,每一粒沙子都在显示,取经人和神猴都在萨瓦市,究竟为了什么?两粒沙子的会面,竟然变得如此不可捉摸?” 梅花僧人是七人中的领袖,他每说完一句话,其他六人就虔诚地点一点头。 “过去,我们都是嗜杀之人。一杀,开命运枷锁,破虎牢而反噬其主。十杀,万恶之罪至不可赦绝境。百杀,迷途而知返,淘沙而见金。千杀,以杀生止杀生,善哉善哉。万杀,天地不过一只沙盘而已,世人如同一颗沙粒,不必说,不必说,一说皆是虚妄……” 其他六人一起鼓掌,脸上浮起笑意。 在这种充满智慧的阐述中,我紧绷的心弦突然放开了。 螳臂不能当车,单丝不能成线。 我在萨瓦市的一切行动,最终表明,已经到了个人能力的尽头。 玛索和考察团遇害,实际源于我的一个错误。如果我能及时联络玛索,把当地情况一五一十向她汇报清楚,考察团就会提高安全等级,绝对不给龙堂动手的机会。 我太执着于自己的调查工作,又高估了考察团的防范能力,最终才给总部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顾此失彼,连遭挫折,如果我不能痛定思痛,重新考虑自己的工作方向,只怕还会引发各种混乱和突变。 “我错了。” 我下意识地说了这三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情绪瞬间坠落到冰点。 玛索的死,给了我一次重大打击,恐怕很长时间都无法恢复过来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们都无法决断,到底是杀还是放?神猴是地球万物精华淬炼的个体,无论它做过什么,或者即将做什么,我们都不能盲目决断它的生死,你们说呢?” 其中一个僧人双掌合十,低声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十一年,总共二十五次提出,七十五次展开辩经,一百次召开讨论会。时至今日,仍然没有答案。这是上古不解之谜,只怕不是我们的智慧能够解决的。杀还是放,都是刀刃上行走,没有两全之策。” 这些修行者的世界,已经远远脱离了外面的普通人。 他们对于一个问题苦苦求解,却不知道很多杀戮行为正在进行当中,如果不能及时作出结论,只会让这些杀戮无休止的进行,几千人几万人陷入危险当中。 这就是修行者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他们考虑的是宇宙运行的大问题,而普通人面对的只能是自己的生死。 其中一个僧人开口,仿佛自言自语:“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寻找取经人,让他解决神猴的麻烦,但是经历了那么久,穷尽了一切办法却不能奏效……现在,取经人到了萨瓦市,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如果两颗沙子就这样擦肩而过,不知再过多少年才能重新得到同样的机会,七个人在这里就等于七十个、七百个修行者一起行动,精神力量合为一体,假如我们还不能解决这个难题,又将留给什么人?”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等于天问,其他的六个同伴也是在问自己的内心,但是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几十年、几百年的艰难面壁,才能洞察内心,突破最终的难关。 其余六个僧人各自低头,俯视着沙盘,看起来他们的确已经达到了智慧的极限,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这就像全球数学领域几个最大的难题那样,到了计算的尽头,谁也无法提出新的想法,只能承认此题无解。 “你们看,他怎么样?”梅花僧人抬头指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我身上,但我根本不会在意,毕竟塔国的神秘部门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已经是同行之间最大的侮辱。 我希望用自身之力帮助他们解决难题,却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假如追究起来,这些人都会受到上级惩罚。 六个人一起摇头:“他只是51地区的特务,没有任何慧根可言。他也曾到过那个山洞,但又能说明什么?” 山洞之行,我的确一无所获,神猴消失,我们的探索行动遭遇了重大失败。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自从来到塔国,我所有的行动计划都没有落到实处,任何一次目标都大打折扣。 总之,面对移魂玉壶和神猴,我陷入了无法掌控的尴尬境地。 “他肯定不行,只有塔国的本地人,才能理解神猴对普通百姓的重大意义。过去几百年来,百姓团结一心,赶走了侵略者,迎来了新生活,这就是一个国家前进的动力。假如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国家的发动机就要熄火了。连我们都要聘请外人帮忙解决问题,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我一直沉默不语,居高临下注视着他们。 因为我心里始终有个想法,这些智者创造出来的方法一定正确,但是在执行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偏差,跟他们原来的想法背道而驰。 智慧和执行力缺一不可,这就是51地区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唯一真理。 “我们都不要说话,听他说,看看他对神猴和取经人的意见。如果天机棒能够解决一切,那我们还是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梅花僧人张开双臂,让所有人噤声。 我清了清嗓子,告诉他们:“先把我放下来,大家才能平心静气地讨论问题,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其实大部分都是对牛弹琴,你们以为的神猴和取经人之间最正常的关系其实完全不正常,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了解取经人为什么取经,神猴为什么反抗,这才是接近他们的唯一途径。” 此类的理论我已经看过太多,而这七个人却熟视无睹,始终认为他们所做的对普通人无比重要,能够拯救整个国家的国运。 事实上,任何玄学家都没有那么重要。 国运昌盛,用不着他们。 国运衰败,即便他们提出很多改命的方法,都不可能实现。 作为局外人,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有消灭龙堂才能让塔国恢复安宁。 不然的话,龙堂的人搅动风云,就会把神猴和取经人以及天机棒的所有利益据为己有,洗劫一空,这才是最大的危机。 这个危机不是由修行者解决,而是由特工部门出手,雷厉风行,绝不姑息,假如连这种分别都看不清,七个人的修行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梅花僧人招呼外面的人进来,把我解开。 我走到沙盘旁边,有人递上来一根竹枝,我在沙盘中央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 这就是我的指导思想,面对龙堂的屡屡挑衅,只有以杀止杀,才能改变乱局,既然这七个人过去都是嗜杀之人,那么在这个字上无需多做解释。 梅花僧人笑着摇头,其他六个人也像他一样,根本不理解为什么我要写这个字。 “各位大师,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像你们一样只知道坐而论道,不知道起而行之,最后将会耽误大事。龙堂现在已经杀到门口,再不展开反击,就全完了。” 事情如此简单,普通人都能看清当中的利害关系,而这些修行者却只是坚持玄学理论,认为改变国家命运比改变现状更为重要。 梅花僧人用自己手中的竹枝,在我写的那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号,对我的提议进行否定。 “现在,绝对不能再次展开杀戮,那将会让普通百姓失去安全感,让国际社会对塔国的治理产生怀疑,进而威胁到领袖的地位。领袖安排我们解决神猴和取经人的麻烦,至于龙堂,自然会有相关部门进行处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让神猴和取经人见面,消灭这件永久的祸患?” 我不禁苦笑,这些人脑筋僵化,早就忘记了为什么修行。 修行是为了让普通百姓过上幸福平安的日子,只要能够达到这一点,采取任何手段并不重要,可是他们让自己清心寡欲,没有任何追求,那又怎么能为普通百姓出力? “我要求面见领袖,把刚刚这些话讲给他听。” 梅花僧人再次摇头:“我已经说了,那些事情无需你操心,只要帮助我们解决神猴和取经人的事,就是这个国家的功勋勇士。” 我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奖章和奖杯,只是希望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帮助塔国恢复秩序。 更何况,龙堂的人消灭了51地区的观察团,已经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再也不能逃避问题了。 “七位大师,我只要见到领袖,就能够劝他发动反击,消灭龙堂。至于你们,还是在这里探讨人性的善恶、神猴和取经人的千年缘分吧,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放我走吧。” 我对这些人失去了信心,他们想做的跟老百姓的请求相差太远,已经无法为这个国家带来新的希望。 面对沙盘,他们给出的只是心中的数字,却不是准确的判断。 过去只说是书生误国,现在这些玄学家也同样在耽误国运,让整个国家陷入混乱。 如果我能见到他国的最高领袖,就会据理力争,告诉他哪些事必须现在去做,哪些事可以稍后再说。 “你先稍安勿躁,我们讨论的问题极为重要。神猴始终是塔国的隐患,取经人把它从五指山下释放出来,它就会惊天动地,破坏一切。沙盘早就预示着这种命运必将来临,所以我们才把目标瞄准取经人。假如没有取经人,无法揭开符咒,神猴就会永远留在山下,不可能对世界造成任何扰乱。” 这当然就是塔国的玄学家讳疾忌医的做法,他们回避问题,以为把神猴永远封禁起来,就能避免将来的危机。 可是,这一点很难实现,毕竟现在的通讯手段已经无比发达,任何消息都能在几秒钟之内传遍全球。 更何况,还有暗网这种地下组织,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无孔不入。 神猴是塔国的隐患,但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或许是另一种爆炸性的资源。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就是这个道理。 我甚至怀疑,龙堂之所以全力以赴进攻塔国,就是想把神猴据为己有,让它在自己手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将矛头对准了天机棒,如果没有我及时识破年轻人的诡计,恐怕此刻天机棒已经落入龙堂的手中,让他们肆意妄为,搅动乾坤。 “好了,叶先生,你始终无法给出回答,让我们非常失望,你可以从那扇门走出去,但迎接你的是二十年牢狱之灾,并且是水底铁狱,不见天日。好好想想,你应该怎样面对未来的生活?” 梅花僧人下了逐客令,但我毫无畏惧,只有走出这间会议室,才能真正面对那些普通人。 玄学家一旦脱离人民群众,就变成了无病呻吟的一群人,他们做的事情根本不考虑效率,只是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或许有一天当他们顿悟了人生的秘密,塔国都已经不复存在。 我打开门出去,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正在等待,立刻把枪口对准我,如临大敌。我非常失望,事情到了这种地步,51地区在塔国的所有行动宣告全线失败,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虽然没有像玛索一样以身殉职,但也不可能重新回到51地区了。 “喂,年轻人,这时候回来,还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共同钻研玄鸟划沙局——” 梅花僧人在背后叫我,但我已经不愿回头。 宁与智者为敌,不与愚者为友。 如果跟这些人在一起,最终只能沦为社会进步的阻力。 临渊羡鱼,不如归而结网。 他们连整个道理都不懂,只是面对沙盘,终日冥思苦想,已经忘记了修行者的初心。 我被带上了警车,警灯随即呼啸起来。 玛索之死,让我万念俱灰,此刻对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再关注。 警车发动,向着正南面前进。 面对这种连环失败,我的心变成一块冷硬的石头,再也没有解谜破案的动力。 大约行驶了半小时后,车队进入隧道。 有一个路标快速闪过,上面有英文标注,此路通向萨瓦市特别监狱。 “看起来,51地区鞭长莫及,还是无法远距离控制塔国发生的事情。作为调查员,我逾越职责,终于出事了——” 过去,爱丽莎和玛索都曾经警告过我,无论出于任何正确目的,都不能越界。 调查员的权限,只是“调查、查明”,不可以参与任何直接行动。 如非必要,连枪械都不要碰。 在另外的国家,我们这一层级的调查员不可以直接暴露身份,必须以普通平民的身份出现,绝对没有任何特权。 犯错,就必定受惩罚。 这是世间唯一真理,谁都没有例外。 我长叹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哐当一声,突如其来的撞击,令我乘坐的警车发生侧翻,瞬间撞上了路边的水泥混凝土护栏,随即腾空而起,落在公路的边沟里。 我系着安全带,最大限度减小了翻车伤害。 有一队人马跳出来,向押解我的特工开枪射击。 这些人训练有素,进攻手段科学高效,三分钟内就解决了战斗,将二十二名押解人员全部消灭。 我被解救出来,但不幸的是,我立刻意识到,这些都是龙堂的人,跟阿奎松同属于一伙。 我被送上了另外一辆银色旅行车,随即高速离开战斗现场。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金发女郎坐在我的侧面,握着手机,有条不紊地指挥行动队撤离。 “叶先生,你全心全意帮助塔国人,最终收获了什么?你把龙堂视为敌人,最终能够帮你的,还是我们。呵呵呵呵,这说明什么?江湖人永远是江湖人,无法跟那些笨牛成为同盟。七贤者设置玄鸟划沙局,为的只不过是稳定局势,但他们忘了,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控制局势走向。你是飞龙金凤,他们是地上的牛羊鸭群,两者怎么可能顺畅合作?” 我苦笑一声,默默无言。 “我是唐茉莉,龙堂麾下第十二行动队队长——” 金发女郎向我伸手,一双黑白分明、热情四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友好与爱慕。 我跟她握手,一时间无话可说。 成王败寇,寄人篱下,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先生,我有一些非常有趣的资料,想跟你研究。七贤者目前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消灭取经者,让神猴失去求援机会,永远坠入无尽黑暗,最好能再镇压于群山之下五百年。这似乎已经超过了白道组织的道德底线,无法容忍,你说呢?” 唐茉莉打开座位上的白色信封,取出十几张照片,刷的一声,在我面前展开。 照片内容是一份秘密之文件,总共五页,其中的大概意思,正如唐茉莉说的,塔国无法控制神猴,只能转变思维角度,秘密消灭取经人,把这件事硬压下来。 七位僧人面对沙盘,最终也是同样意思。 后面几张照片,拍摄的是那七位僧人密谈时的场景。 “叶先生,七贤者代表了塔国玄学界的最高智慧,但他们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只能同意塔国领袖的要求——杀人。”
第151章七贤者的玄鸟划沙预言沙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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