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停职软禁，在这个套房中，昏昏沉沉地睡了六天六夜。 医生来看过我，为进行了全身检查，但没有任何明显症状，只是极度地“嗜睡”。 我感觉，自己的思想处于深度沉沦之中，近似于重度抑郁症。 平生第一次，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了怀疑。 塔国之行，出生入死，除了那只移魂玉壶，我没有得到任何有效成果，反而在一系列的混乱战斗中迷失了自我。 当我醒来，玛索和一位年轻的金发美女坐在我床前。 桌上的咖啡壶里，刚刚煮好了巴西托诺多金牌咖啡，满屋子都是咖啡香气。 “嘿，叶开，你久久不醒，我和罗兰就自作主张，鹊巢鸠占，帮你煮了咖啡，同时也向餐厅要了地中海式牛排简餐、龙虾苜蓿叶香草沙拉。罗兰还带了一瓶来自北欧冰海古堡的红酒。你幸好提前醒了，不然，牛排送到，我们就没法等你了——” 玛索的情绪不错，眼中满是笑意。 我听过罗兰的名字，那是总部最好的心理医疗室，最擅长使用玫瑰花作为医疗媒介，已经治愈了很多同事们的抑郁症，在外派调查员中，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认可度。 想不到，终于有一天，我也需要她的治疗了。 “叶开，久仰大名，我从少年时开始，就是长风战神的粉丝。考入欧洲联合医学院的时候，我发誓要跟偶像一起工作，就抱着坚定信念，最终进入51地区。很可惜，我来了，偶像已经离开。不知不觉，在这里就过了五年。认识一下，我，罗兰，51地区首席深度心理治疗师，与玛索同样职级，但很快玛索就要升职了，此时此刻，我除了嫉妒她，真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两个美女同时大笑，笑声如同银铃，让我的套房充满了生命的喜悦。 用餐时，罗兰非常认真地听我讲述了“垃圾山火场”事件。 玛索不断地对我的话进行补充，这一次，我们全程共同描述，把当时的情形说得丝毫不差。 “很好，你们的描述让我想起了塔国高僧的龟息功。按照我长期以来的研究，人类世界存在四维空间，无论龟息功还是你们说的玉壶，都是四维空间的一种表现。当巨大的灾难来临，你们在最高端的智慧之巅，创造了一种神奇的境界。在该境界中，你们不受任何时间、空间的闲置，可以平安地避开危险，直至再度回来。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行为，但总部这边那些老顽固，就是死抓着‘不可见必然不存在’的道理不放。请放心，我会把这些写进自己的调查报告里，如实汇报，尽快解除你的软禁状态……” 玛索与罗兰一直都是最好的闺蜜，这一次，她冒着被领袖训斥的危险，靠着私人关系，把罗兰调过来，为我的病症进行了专门立项。 她想救我，不忍心看着我一直消沉下去。 “罗兰，一方面，我希望叶开恢复自由，另一方面，我希望他放弃体内有神猴和取经人的这种幻觉，彻底抛开塔国之行带来的混乱影响。帮帮忙，你能做到，对不对？” 罗兰笑起来：“玛索，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我只是心理治疗师，又不是万能大帝？” 玛索举杯：“不要推脱了，叶开是我最好的朋友，治好他，拜托了。” 经过一系列的斡旋和协调，罗兰带着她的五人团队，进驻了我的套房。 同时，玛索向上级领袖申请到一张“特殊实验令”，可以打开我个人资料的全部权限，对我进行深度检查。 罗兰无数次感叹，玛索为我，已经是殚精竭虑，卖掉了自己在总部的所有面子。 当前，总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玛索的人，谁要动我，先得过了她这一关。 “叶开，你们是知音——真是令人羡慕。” 我很感慨，过去，我曾经因为玛索过度现实而对她心存芥蒂。如今才知道，如果不是她在总部的面子，我根本不可能享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只能逐步消沉下去，变成废人。 面对罗兰，我也坦然表达了这种想法。 罗兰笑起来：“年轻时，我也曾经想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很可惜，当我长大，偶像也失踪了。一切追寻，变成了一场空。” 我知道她指的是大哥，世界上有很多巾帼精英，对大哥充满了崇拜，但到了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 这一次综合实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索我的内心世界。 进入塔国之后，我遭遇了太多变化，有些事情单靠自身的智慧，已经无法梳理。 按照罗兰的说法，她希望在深度催眠的情况下，我能开放自己的内心世界，让她的团队抓取我的思想，从而进行更明智的分析。 就相当于两台、甚至多台电脑的串联，形成庞大的计算机组，自然能够把那些不解之谜梳理清楚。 上级领袖之所以同意这次实验，也是因为，他们对我的塔国之行充满了疑惑，很多情节匪夷所思，根本不应该发生，但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当然，最可怕的就是垃圾山之战，我和玛索到底是怎样躲开烈火的，到现在为止，任何人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叶开，当我们对你的内心世界进行剖析，你的思想就汇成现在这几台电脑上，我发誓，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人身伤害，这些资料没有你的允许，也绝对不会向外泄露。” 罗兰不愧是心理学研究专家，她知道被实验对象的一切担忧，提前说出来，让我宽心。 既然她是玛索的闺蜜，我对她就无限信任，根本不可能有所防范。 “罗兰小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答应你展开合作，就一定会放下所有的戒心，让你的探索仪器能够进入我的内心世界。” 在这个问题上，实验开始之前，我就跟玛索还有罗兰进行了相当长的讨论。 其实，每一个51地区的调查员都有封锁自己内心的本领，那是为了对付遭到敌人俘虏后的策反与审讯，这种封闭功能已经变成了下意识的举动。 罗兰担心的是，当我进入催眠状态，仍然用这种封锁技能跟她的团队对抗，双方就会彼此抵消，根本不能产生任何进度。 所以，最终的解决方案就是，当我进入催眠，她的团队医生就会向我持续注射轻度的麻醉剂，让我达到身心放松的微妙状态，自然接受她的种种提问，如实回答问题。 不但罗兰向我发誓，玛索也在私下里向我保证，所有实验的前提就是确保我的生命安全，只要我感到有任何不妥当之处，实验立刻停止，不再继续。 “叶开，我只想帮你，这次的塔国之行，是你获得了移魂玉壶，而得到晋升的却是关天娜，这件事也给我带来了晋升，所以心里过意不去，必须帮助你恢复以前的状态。你放心，罗兰是我的闺蜜，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以你为中心，甚至可以放弃总部的利益。基于以上所说，你可以把全部身心交到我手上，我保证不辜负你的嘱托和信任。” 实验真正开始了，我被固定在一张钢铁床上，四肢被皮带捆住，腰部也缠绕了三层皮带，以免我在催眠状态下联想到惊恐事件产生挣扎。 我的双手手腕、双脚脚踝上都进行了药物注射，整个实验过程中，这些药物将会以缓慢速度向我体内推进，始终保持我的脉搏控制在每分钟四十字以下。 为了保证实验安全进行，玛索动用自己的权力，在套房的外围增加了二十名保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我能触及到内心所有的隐藏片段，就能为罗兰提供充足的分析素材，知道我究竟在担心什么？ 起初，罗兰一直在跟我进行一问一答的分析。 她提到塔国那么多神秘传说当中，我最在意的是哪一个？ 我努力回顾自己看到的资料，只有大菩提寺还没有去过。 那里才是真正的密宗教派聚集之地，每一棵大树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发生在那个地方的种种神秘事件成千上万，所有修行者都把塔国的大菩提寺当成了向往的圣地。 我告诉罗兰这个答案，罗兰笑起来：“的确没错，但从你的行程中知道，你根本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幸好我之前去过，可以向你大概描述大菩提寺里到底有什么？首先最吸引我们的有可能是里面的菩提树，据说很多教派的尊者就是在那些树下，一个人虹化而去，成为永恒的经典。” 我的脑海中渐渐出现了大菩提寺的地图，从前的确想过，离开玉壶瀑布，就要到那里去，甚至冥冥之中还有一种牵引力，让我对那里心向往之。 总部下达的撤离命令过于急促，我跟玛索来不及调整行程，只能回来，白白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机会，真是可惜。 渐渐的，罗兰的声音远去，我仿佛陷入了一场温暖而复杂的冗长梦境。 在梦中，我到达了大菩提寺，站在一棵几十米高的大树之下。 微风徐来，十分惬意。 那种时刻，让人只想躺在树下做一场春秋大梦，不管红尘俗世当中还有多少牵挂，一切都要等到睡醒之后再说。 我躺下来，合衣而卧，渐渐进入了梦乡—— 催眠状态下，我的思想和梦境跳跃混乱，无法控制，明明刚刚躺下睡觉，瞬间却又醒来。 在我身边坐着两个人，左侧的就是横眉立目的神猴，右侧则是慈眉善目的取经人。 他们都曾经在我体内潜伏着，到了这时，在一个梦境当中才同时出现。 我的想法没错，他们的确存在，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胡思乱想，可是我无法把梦中的情形讲给上级领袖知道，他们看的只是报告和数据，其他的一概不理。 正如灵魂大师说的，我所有的塔国行动都是自说自话，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辅助证明。 “一切都是错的，任何修行都是一场空，包括你们西天取经，带回来的只不过是世人无法理解的思想。当你们把梵文经书翻译为自己的语言文字，实际已经断章取义，面目皆非，但你们偏偏认为自己做的完全正确，能够推动这个社会的发展，倒不如我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能够把所有的经书通读一遍，带回京城。” 这其实就是神猴一直秉承的思想，它始终认为整个取经过程毫无意义，浪费了太多时间。 从取经到归来，京城面目全非，就连皇帝也已经更替，那么当初命令取经人去西天的意义何在？ 我并不认为神猴的话完全正确，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取经人下定决心把西方的经书带回来交给东方的人民，就是为了促进京城的进步。 总要有人做这种看似无用、实际有用的事情，假如人人都能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这将变成另一个混乱世界。 正因如此，西方如来佛祖才会把神猴囚禁在山下，让它磨练心智，了解天下百姓的疾苦。 只有这样，它的取经才变得有意义。 取经人没有过多的废话，淡淡地告诉我们：“取经是为了超度众生，也是为了超度自我，如果你不认同这个理念，那就还是还俗去吧。不管前路有多危险，我都会一往无前，这就是我生来的目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是唯一，无可替代。” 我没有关注他们的面容，只是默默的听着，任凭这两种思想交锋。 神猴和取经人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就只会背道而驰，不可能长时间风餐露宿，一直向西。 这当然是一种错误，正如我以前就想到的，两种价值观要想融为一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磨砺。 “既然如此，我们的追求完全不同，那又何必勉强融合在一起。你向西，我向东，就此分手，互不拖欠。” 神猴和取经人同时站起来，反方向走出去，渐渐消失不见。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那就太奇怪了，我明明可以当做一段桥梁，把他们融合在一起，但我却找不到突破口，不知道怎样把价值观不同的两股力量扭在一起。 我茫然坐在树下，直到黄昏降临，天上出现星星。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大菩提寺，智慧高僧得到顿悟的地方。 我相信自己肯定具有慧根，否则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为了神猴和取经人的彻底融合而努力。 头顶树叶纷纷落下，一颗菩提果正好砸在我的肩头。 我捡起果子，向上仰望。 星光无限，银河璀璨，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我太久太久没有抬头仰望天空了，毕竟在51地区，不是在调查研究，就是在赶往调查地点的路上，没有心情去体味大自然的芬芳。 就是现在，我活在自己梦中，才能够重新审视自我。 背后的大树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我绕着大树转了几圈。 看到树干上那些斑驳的岁月痕迹，就知道大菩提寺不愧是天下修行者向往之地。 过去，太多具有独特思想的智者来到这里，在树下顿悟，如今轮到我了，到底我能想到什么？ 神猴和取经人离去，我胸口那种沉重的感觉渐渐消散，仿佛身体已经羽化成仙，越来越轻。 最终，我飘到了大树顶上，能够俯瞰整个大菩提寺，很快就领悟到，整个寺院也是一棵大树，只不过是平放在那里。 修行者从树干进入，直到远处的树梢。 假如他们能够顿悟，就等于像我这样站在高处俯瞰大地，而不是钻在某个牛角尖里。 “叶开，请告诉我，如果你面临这样的选择，向东还是向西？” 隐隐约约，罗兰的声音冷静而温和地传来，在我的梦境边缘，撕开一个小小的缺口。 我扪心自问，假如我是神猴，拿回自己的自由，还是跟随取经人修成正果，一定是经过漫长的思索，而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更不是被紧箍咒束缚着，不得不一路向西。 “抱歉，我不是神猴，无法取代它的思想，但我从个人角度出发，不再崇尚自由，而是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必须向西，帮助取经人完成夙愿。” 能够做出这样的回答，也是玛索等人对我的教育所致。 在51地区，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人并非茫然无知的傻子，恰恰相反，他们都是各行各业里的精英智者，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兴趣理想，才会留下来，奉献一生。 每一年，都会有很多人进来，也会有很多人离开。 大浪淘沙，黄金始现。 相信此刻，51地区已经网络了天下英雄，为了解开全人类的不解之谜而奋斗。 “另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取经人，又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我已经揣摩了取经人的心思，他的一生只为取经活着，必须完成这个宏大愿望，才能够回头，反观自己的生活，找到自己的价值。 他是为取经而生，这个目标已经刻在他的骨头里。 在我的分析当中，神猴和取经人就是矛盾的两端，不可能融合，所以刚才他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不再回头。 “叶开，我告诉你吧，修行的目的不是违背人性，而是更加彰显人性。不管神猴和取经人他们怎样选择，都是无比正确，任何人不能在未来对他们指指点点。我希望你眼下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自真正的内心。” 在罗兰的启发下，我对自己的所有思想深度剖析。 遇到神猴和取经人之后的事情，不管是小雷音寺还是大雷音寺，他们都掌管着生命的控制权，能够决定这个世界的某些法则。 神猴挑战权威，取经人却是顺从权威，所以，他们两个的做法代表了事物的两难，非黑即白，或者是非生即死。 我立刻想到，假如神猴没有遵从取经人的教诲，跟随西天取经，一定会再次遭到毁灭，为它犯下的罪恶，付出最严重的代价。 如此看来，取经人不但揭开了符咒，把它从五指山下解放出来，而且给了它一条生路，带着它走出了鬼门关。 这条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不然五指山就是神猴的坟墓。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产生了怀疑。 神猴不一定是恶的，它犯下的不一定是罪过。 取经人也不一定代表正义，他从西方搬运经书，回到京城，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继续深究过。 “叶开，如果神猴和取经人是两个个体，他们可以分头而去，各奔东西，但现在，他们都在你的体内，如何分离？” 罗兰的问题，让我陷入极度的怀疑之中。 “我是……我是桥梁，必须让他们合二为一，才能平息这场祸患。抱歉，我无法赞同他们任何一方的观点，如今陷入矛盾之中，无法解脱。” 感觉上，他们离去，已经带走了困惑着我的问题，但是，我仍然无法获得身心放松。 “叶开，开启你的智慧，一定可以想到一个办法，把这个历史的漩涡彻底除去——” 我感受到肩头的压力，因为罗兰的语气十分沉重，只有那些忧国忧民之辈，才会认真面对同类“国之大事”。 过去，51地区曾经传闻，罗兰是超级大国领袖的小女儿。 她被安排到总部，也是领袖的意思。 国天下和家天下，是地球上每一个国家都面临的问题。 她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不得不忧国忧民，与51地区的其他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消灭。”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缓缓浮起来。 暴力虽然不能解决一切麻烦，但是，太多时候，暴力能够让事情变得明朗化，简单直接，一了百了。 “消灭？”罗兰重复我的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想法变得更具体，更决绝：“他们在我体内，我知道，总部的某些仪器，能够对人的思想和肉体进行深度革新。这毕竟是一个可行的计划，你可以上报，我一定配合。” 此时此刻，我和罗兰的心意是完全相通的。 超级大国只是地球的一部分，消灭麻烦，保护的是超级大国的利益，更是地球的利益，全球七十亿人，将会因此而受益。 罗兰沉吟了几秒钟，声音变得冷峻起来：“叶开，我代表我的家族，谢谢你。现在，我就去向上级汇报，万不得已的时候，就采取终极暴力手段，毁灭一切。” 罗兰的声音消失，渐渐的，我的思想又飘浮起来，前面忽然到了一片波平如镜的大海。 海边，一片高耸入云的紫竹林漫延几百里，一眼看不到头。 林中之出现小径，我缓步走过去。 小径尽头，一个巨大的莲花池阻住了去路。 池中，莲花盛开，粉嫩花瓣，随风颤栗。 我知道这是哪里，即便不见主人，也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仙家气息。 “去取经吧，修成正果，虹化为仙，那也是你的结局之一。动不了天，也毁不了地，不如就此收场吧。忘掉过去，把一切都当成梦……”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恍惚间，我记起了很多事。 大闹天宫，齐天大圣，旗帜招展，震惊世界。 只有为了某个人，才会这样不顾生死，大闹一场。 “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声音如同一只温柔的玉手，抚平了我内心的沟壑。 “东西之战，真的结束了？”我喃喃地问。 “战争结束了，冤魂林立，枯骨满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如今，我已经决定，切断陆地，沉入海洋，让这段历史，彻底消亡。你可以说我是甘心接受失败，但真正的原因却是，我拒绝接受胜利，那将为地球带来更大的灾难……” 某些讯息根本不是依靠语言传递，站在莲花池旁边，我已经意识到，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 大闹天宫之前，东西方战争不止。 紫竹林的主人与神猴结为同盟，共同对抗西方。 神猴几乎就要成功了，假如不是紫竹林突然倒戈，断了它的后路，它就能一路翻天覆地，为这个世界，打出一套新秩序来。 紫竹林的主人预见到了胜利后的情形，那就是历史倒退，重回女尊世界，甚至有可能开历史倒车，回到母系氏族社会。 如果到了那种时刻，地球将会发生阴阳极度失衡的可怕状况，阴阳两极倒转，地球引力消失，人类将会集体毁灭。 于是，紫竹林主人反击神猴，导致神猴被镇压五指山下。 同时，她割裂大陆，带着大西洲沉入海底，彻底断绝了地球的祸患之根。 只有对地球的真爱，才会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如今，如果我将神猴和取经人牢牢地拴在一起，西方经书载至东方，阴阳和谐，万物向日，一切就安定下来，可以顺畅向前，再度辉煌五百年，永远都不是神话。 “每个人都要为地球‘活着’而努力，这个星球才能过得更好。你也一样，如果你肯为了消灭神猴、取经者而甘愿牺牲自我，那么，你也将成为宇宙的强音，功高不朽。” 在这里，我有了新的顿悟。 “你必须为神猴、取经人做出抉择——” 这是紫竹林主人的教诲，无关乎个人荣辱，只为更好的明天。 “我懂了，即使牺牲自我，也要为了真正的信仰而努力。”这是我的承诺。 危难时刻，挺身而出。 这一次，我要为神猴和取经人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个人会不会因此招来骂名，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