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唐丝是个很能拼的女孩子。 为了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她每一次都殚精竭虑，力求达到百分之百完美。 这次，她在第一架无人机被人抢走后，就做了赶来巴兰城的计划。 “叶开，这是我职业生涯里的耻辱，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赶到大桑迦寺，我们一起对付那些江湖人物。他们藐视超级大国和51地区，一定要付出代价。” 电话中，唐丝淡定冷静。 像从前一样，当她能够执掌敌人生死时，语气就会变得相当轻松。 那些带走无人机的人，恐怕这一次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始终没有把第二架无人机的来历告诉她，那样的话，我在超级大国重要部门的朋友，就会暴露，大家难免尴尬。 “叶开，永远不要轻视大蛇上师，这个女人似乎处处透着诡异。我查到一些资料，巴兰城的上一代国王不是自动退休，而是被另一股势力驱逐。国王离开皇宫后，就抑郁而死，他膝下共有一子七女，最小的那个，突然失踪。据说，是找地方学艺去了，准备学成之后，回来报仇。我怀疑……我怀疑大蛇上师跟那个失踪的女孩子有关。资料显示，前国王的小公主名为奥丽莎，从小热爱驯兽行业，失踪前，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是巴兰城相当有名的驯兽师，擅长跟各种野兽打交道……” 我明白了，唐丝把大蛇上师看成是奥丽莎，以为大蛇上师是怀着刻骨仇恨而来，对巴兰城乃至于大桑迦寺不利。 “唐丝，我并未观察到大蛇上师有什么怪异之处。”我做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现在，我并非有意包庇大蛇上师，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叶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忘却，唯有仇恨不能。老国王死了，小公主失踪，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 唐丝坚持己见，不受我的丝毫影响。 “好吧，我会密切观察，在你过来之前，保证大桑迦寺不会出事。”我郑重其事地做了保证，让唐丝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桑迦寺这边的形势表面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波澜起伏。 我觉察到外面不断有人快速奔跑，传递着消息，但不知道属于哪一方势力。 僧人们依旧像平常一样，诵经祈祷。 他们的生活仿佛已经进入了另外一种轨道，跟世界上的普通人完全不同。 外面风起云涌，他们毫不牵挂，已经把全部的精力献给了教派。 我在屋里耐心等着，知道唐丝的到来，将会加强51地区的力量，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够见招拆招，破解迷局。 见到一指上师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教派之中的很多道理无比深奥。 人和人的层次不同，我就无法理解一指上师砍掉自己十九根手指和脚趾的举动。 或许对于二战大人物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自绝与人民，或者他有自己的能力，再次搅动全球风云，达到成王败寇的那一境界。 很快，唐丝打电话过来，已经在巴兰城机场落地，乘车赶过来，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国际会计学专家。 那位专家破解了一部分秘密文档，知道了陈胜目前在做的事，只不过这不是好消息。 唐丝的声音非常冷静，但却也隐藏着说不出的愤怒：“叶开，你知道吗？陈胜在几个中立国家的银行都有自己的秘密户头，上面的存款总额已经超过十二亿，真的难以想象，作为51地区的调查员，他竟然如此巨富，如果是你我有了这么多钱，早就选择隐居，远离颠沛流离的调查员生涯，对不对？” 这个巨大的数字让我也吓了一跳，毕竟我从前对陈胜有所了解，包括见到小雪之后，拿到了陈胜的视频日志，都知道他并没有太多赚钱的渠道，自身也并非出身豪门，没有任何家族遗产。 如果在十几年内赚到了十二亿，那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奇迹。 我甚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或许是其他人污蔑他，给他造了假账。 正如唐丝所说，假如我们有十二亿，早就选择另外一种生活，而不是留在51地区，始终处在危险的刀锋之上。 “唐丝，这件事是否属实？证据链是否完整？千万不要遭受别人的误导，陈胜和小雪表面看来，都不是那种超级巨富。” 电话中，唐丝苦笑起来：“叶开，见了面我会详细跟你说，这位专业会计师也会向你出示一部分证据。这件事千真万确，我判断陈升已经背叛了51地区，这些钱是他倒卖情报赚来的，全都是赃款。当前我还没有向上汇报，因为他是我的直接下属，纠正他的错误需要慎重，不然的话，我们这个部门将会被连根端掉，连你也受牵连。” 混乱的战局当中，唐丝传来这样的消息，让我觉得啼笑皆非。 我们追查的是二战大人物，而陈胜却突然多出来一笔巨款，让我无法接受。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唐丝要亲自赶到巴兰城，就是要处理这件事，弄清楚陈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开，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但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信任其他人。人心诡异，无法预测，当我们面对陈胜这样的人，不管他说什么话，提交什么样的调查报告，都得重新审核，我已经在飞机上命令总部那边，对于陈胜近五年来提交的任何一份报告，进行复核，发现任何疑点立刻向我汇报。” 电话两端，我们都变得非常沉重，但是事情还得继续，唐丝和会计师已经过来，我们就得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给总部一个完美的交代。 “叶开，现在我焦头烂额，虽然赶过来，却不一定是对你的强力支援，恰恰相反，我还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惑，实在抱歉。”唐丝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在她那个位置上，官职不大，权力不大，但却承担了巨大的责任。 工作在第一线的调查员提供的任何情报，都要由她来甄别检验，否则直接转报上去，就会坏了大事。 “唐丝，一切见了面再说，其实我们还有机会，各个江湖势力对51地区比较忌惮，假如我们抢占先机，而且有超级无人机支持，将会比他们更快接近问题核心。” 话虽然这样说，我心里已经没底。 陈胜一直负责大雪山这边的调查任务，但他出了事，就证明此前他提供的一切情报都有私心在内，给我们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误导。 我有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感，陈胜消失之后直到他死在大桑迦寺的藏经阁，我都觉得是一种悲剧。 他为组织奉献了一切，自己却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曾经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他报仇，现在这种信念突然动摇起来。 唐丝主动挂断了电话，我很清楚，她的情绪极度低落，这在从前的工作过程中是没有过的。 十二亿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不是出卖了重要的情报，而且是同时出售给几个势力，陈胜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积攒这么一大笔财富。 我静下心来，走出院子，沿着寺庙里的青石板小路缓缓散步。 长期憋闷在屋子里，思想已经僵化，没有新的灵感，只有走出来，让自己看到外面的大大小小房屋神殿，才能展开新的联想。 绕着大桑迦寺走了一圈，寺庙里的诵经声停了，僧人们已经各自回去休息。 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时间仿佛成了另外一种东西，跟大城市里的生活完全脱节。 我当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迎接唐丝到来，把大桑迦寺调查的一清二楚，理清一百年来的全部关系，让二战大人物无所遁形。 即便他已经转变成修行者，也得对以前的事有所交代，更何况还有不死勇士这个巨大的隐患存在，绝对不能就此了结。 我表面平静，但是脑海当中不知有多少势力正在打架。 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几乎让我无法招架。 我面对每一个人的命运和结局，都希望提出自己的见解，那就是彻底结束二战不死勇士之谜，让所有人兴致索然，无趣地离开。 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挑明真相，剖析清楚，让全世界都知道围绕不死勇士，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去，51地区的培训当中，无数次提到这一点。 我们竭尽全力破解无解之谜，就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清清白白，没有那么多黑暗的操作空间。 几位僧人经过我的身边，脚步匆匆，奔向寺庙的西北。 其中两个短暂交谈了两句，使用的是大雪山的土语。 我能听懂其中一个，说的是：“这次一指上师挑选的是入门弟子，大家都有机会，其实我最希望能够登堂入室，成为他的关门弟子，继承他的全部智慧，那么在今后的大雪山地区，我的佛法领悟就是当代第一。” 另一个同伴回应的比较简短：“那不可能，一指上师的佛法智慧深而无比，他曾经说过，没有天赋的人听到他讲那些真理思想，就会自爆，根本理解不了……”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前面的转弯处，但这简短的对话却让我有所触动。 一指上师所有的领悟真理都传给了大人物，砍掉十九根手指脚趾，才让大人物回心转性，这才是真正的关门弟子，两个人互相理解，心心相惜。 我停下来，茫然若失。 如果大人物有了这种巨大的转变，留在大桑迦寺，对教派和禅宗肯定有巨大的好处，可是在法律面前，他没有机会隐居室外。 又过了两小时，唐丝才迟迟到来。 原来，在路上，她和那位会计师停下来，又把手里的资料理顺了一遍，以免到了大桑迦寺，对我造成误导。 他们得确保开口之前，自己掌握的证据全都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一个月不见，唐丝变得十分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 跟随她的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西装革履中年人，手里拎着国际一流会计事务所的皮包。 唐丝没有介绍他的名字，直接告诉对方：“把资料的简报拿出来，先给叶开，他有超强的理解能力，不用说得太细，他就能够明白。” 中年人打开皮包，取出两页文件。 上面是一份财务调查，按照十几项数据叠加起来，陈胜真的拥有十二亿，并且这笔巨款是在三年之内聚拢起来的。 这些资料当然造不了假，我原先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毫无疑问，陈胜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原则，为了某种理想大肆贩卖情报，完全走到了51地区的反面。 这种叛徒，必须送上军事法庭。 我感觉自己口中苦涩，竟然一时开不了口。 “叶开，这就是事实，他在雪山地区工作了五年，前面两年基本正常，后边三年情报越来越多，指向性越来越明显，其实就是在对51地区造成误导。我曾经怀疑过，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他，直到他出事，我才明白这里出现了巨大的漏洞。” 那位中年人补充：“这样一笔巨款，并非任何一个组织能够单独给予的，我追查了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分别来自于四百多个国际账户。或许我们可以这样下结论，陈胜至少跟江湖上排名靠前的三十几个特务机构有关联，假如他把一份情报倒卖三十次，甚至一年当中类似的交易重复至少十二次，才能在三年里拿到这么多钱。像他这样的多面间谍实属罕见，这也间接说明了一点，大雪山这边的秘密情报太多，足够他反复倒卖，如果是在另外一个城市里，恐怕就没有这种便利条件了。” 这位会计师是局外人，做出这种判断非常容易，但我和唐丝却是行家，知道陈胜这么做的危险性。 三十几个特务机构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有时候拿到情报杀人灭口，陈胜就只能人财两空。 唐丝安排那位会计师到隔壁去休息，然后默默地看着我。 她管理的部门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肯定难辞其咎，如果上级追查起来，前期的所有奋斗就会一笔勾销，并且受到军法处置。 “叶开，你也想不到吧，表面上看起来为了工作不择手段的陈胜，竟然向我们展示的只是假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我现在最奇怪的是，他已经赚到了十二亿，为什么不赶紧离开，还要停留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有一个可以赚大钱的大秘密还没揭开，他在等待最后一击。” 我不得不点头同意唐丝的分析，因为已经拥有了十二亿的人还在拼命向前，只能说明一点，未来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甚至超过十二亿，才能让他继续冒险。 “唐丝，我想知道，历年来对他的审查有没有漏洞？如果这件事爆发，对你有多大影响？” 唐丝的脸色一片晦暗，变得十分难看。 她没有回答，我已经明白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唐丝，陈胜已经死了，钱也在账户里没有转移，就算是这件事被人揭露，我们只要把相关情况说明白，然后将这笔钱上交，就能说得过去。还有，等到这边的江湖形势安定下来，我们使用无人机探索山谷，找到最终秘密，也能将功补过。” 当下，我已经不再想自己立功受奖，而是完全为唐丝考虑，希望这件功劳能够帮助她渡过难关。 唐丝苦笑起来：“叶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到了这种面临崩溃的境地，你还在帮我，我在路上已经考虑清楚，这次我会孤注一掷，哪怕献出生命，也会把大人物事件调查到底，给上级一个交代。” 真没想到，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原本春风得意的唐丝，竟然面临着如此巨大的危机。 作为她的朋友和下属，我只能全力以赴支持。 唐丝带来了陈胜的全部资料，其中有一个细节被她用红笔圈出来。 大约在三年前，陈胜提交报告说，自己肺部长了肿瘤，有极大的生命危险，希望能够进行长期休假。 这份报告最终没有得到批复，因为陈胜没有提交自己的体检详细报告，空口无凭，不符合上级的规定。 报告只出现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按照唐丝的理解，肿瘤不会无故消失，当时陈胜一定是提交了假报告。 “叶开。你在电话里说过，陈胜几十次收买大桑迦寺的僧人，也跟一指上师接触过，假如他的思想内部有什么可怕想法，一指上师肯定能够探查到，我想去见这位上师，让他说说陈胜到底干了什么？” 原来，唐丝对大桑迦寺里的十几位上师都做了缜密的调查，把最终目标确定在一指上师身上，就是因为这位老僧早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低级趣味，为了佛法修行，接近于走火入魔，就包括他自己砍掉了十九根手指和脚趾的事情。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再次向她详细描述见到一指上师时的情形。 那位大师只会说自己想说的，对于我的问题回答甚少，如果唐丝过去，恐怕也是同样情形。 上一次我求见一指上师，是由大蛇上师引荐，如今唐丝的想法并不容易实现。 那些隐居修行的世外高僧时间非常宝贵，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可能随意接见外面的陌生人。 “叶开，想想办法，我们直接见他，而不是通过大蛇上师，中间环节越多，我们得到的消息越无效。” 我能够想到的是，偷偷潜入一指上师的屋子，直接对他提问。 所有的修行者顿悟之前都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不可能遵循常理，循序渐进，我们这样做只求达到目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需要了。 我能看的出，唐丝现在除了我之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大蛇上师。 “叶开，就这么办，我们偷偷潜入，只要知道陈胜做了什么，就可以交差了。” 为了帮助唐丝，我只能选择这样做，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本来就是江湖人的宗旨。 那位会计师提供了准确的数据，并且作为唐丝的人证到巴兰城来，就是怕我不相信这些数据。 如今我和唐丝达成了共识，那位会计师就返回巴兰城，等待我们的消息。 我陪着唐丝，不断安慰她，希望她能暂时放松下来。 “叶开，这是欺骗……赤裸裸的欺骗，陈胜失踪，我甚至想到，要好好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为他申请殉职补助金，并且给予一个英雄勋章。他辜负了我的信任，我的下属如果个个像他一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界上？” 唐丝向我哭诉，满面都是泪痕。 我十分无语，唐丝没有必要这样，把下属的过错，全都扛在自己肩上。 “这是个意外，像陈胜那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不是吗？” 唐丝泣不成声，扑倒在我怀中。 回顾陈胜做过的事，我感到相当震惊。 积累十二亿财富后，陈胜的冷静和低调，超过所有人。 我怀疑，他的野心甚至超过了二战大人物，让人无法想象。 “叶开，陈胜究竟做了什么？他向一指上师说了什么？我们必须弄清楚，我才能向上级解释……” 到了黄昏，我和唐丝一起离开了住处，迂回潜入一指上师的院子，躲在圆形屋子的侧面。 此刻，在他的屋里，有几个人正在说话，我能听出其中有三叶上师和鹿角上师的声音，他们正在辩论，声音十分激烈，但我却听不到一指上师的动静。 “我们早就应该把大人物交出去，让寺庙回复宁静，大桑迦寺存在了这么多年，绝对不应该为了一个外人自毁根基，导致寺院遭受灭顶之灾。” 这是鹿角上师的声音，他的情绪任何时候都非常激动，这种暴躁情绪，肯定无法让他取得修行上的突破。 “我认为，绝对不应该这样做，既然大人物的修行已经开始，能够预料到一个好结果，我们为什么终止？二战过去那么多年，不管是仇人还是朋友，差不多都入土为安，我们保护他，实际就是保护一段真实的历史，保护人类存在的真理，为此付出再大牺牲，也在所不惜。” 三叶上师的声音永远充满了理性，跟我的做事风格不谋而合。 在我的价值观当中，二战大人物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件珍贵的史料。 只有他开口，才能说出二战的真正原因，给后面的所有国家一个提醒，究竟怎样做才不会走向独之裁，成为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灯光从圆形屋子里透出来，从光影判断，屋内共有四人，再加上隐身于帐幕后面的一指上师，总共五人。 鹿角上师暴躁，三叶上师沉稳，而另外的两个人，还没开口。 唐丝在我耳边低语：“将功折罪的最大条件，就是抓捕大人物，直接送回总部。我们抓到的关键人物越多，掌控局面的力量就越强，其它江湖势力，只能跟在我们后面疲于奔命。如果今晚合适，马上动手，绝不能耽搁。” 她口中的芬芳气息喷在我腮上，这本来是一种很美好的体验，但却被她话里的杀机搅散。 这种决定，与我的计划相违背。 盲目抓捕大桑迦寺的高僧，并非上策。 一旦计划泄露，51地区就会暴露在可怕的国际舆之论风暴漩涡之中。 “你们为什么不想想那个年轻人陈胜说过的话？他有办法解决我们的矛盾，可以让大人物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既给他修行之所，又不让大桑迦寺受到一点牵连。他是51地区来的，背靠超级大国，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另一个人说。 我发现，陈胜做了太多违背总部规章制度的事。 对于大桑迦寺，陈胜做出了太多不切合实际的承诺，而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唐丝却一概不知。 “陈胜已经死了，就死在藏经阁。”鹿角上师回应。 “死的是一个人，又不是一条渠道。”那个人摇头。 他的声音十分苍老，比三叶上师的年龄更大。 “我明白了。”鹿角上师点点头。 我皱了皱眉，因为鹿角上师的回应虽然很快，但他肯定没有弄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陈胜死了，51地区还在，可以继续此前的契约——这就是鹿角上师的领悟。 不过，我的理解是，那个人真正想表达的，就是将陈胜作为一枚棋子，调动外部江湖势力的同时，让大桑迦寺立于不败之地。 那个人与鹿角上师之间的交谈表明，两个人的理解有天壤之别，由此可见，说话的这人，不但有教派智慧，更有观察天下大势的能力。 “你们都错了。”第四个人开口了。 “什么？”鹿角上师诧异地问。 “十二亿，这才是关键。”第四个人回答。 唐丝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最关键问题的答案，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