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惊天新闻，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搀扶冰皇起身，陪她出了密室。 我们根本来不及讨论刚刚的幻象，集中全部精力，面对雪国核潜艇那边传来的消息。 冰皇的手下训练有素，在车内开启了投影机，将笔记本电脑收到的视频，投射在旅行车一侧的小型屏幕上。 视频来自核潜艇的潜望镜设备，深海之中，视线模糊，潜艇发现前方出现异常状况后，开启了头部四只探照灯，四道超强光柱笔直向前，将两百米之内的水下环境照得雪亮。 最先进入镜头的是一条青色的尾巴，任何有着东方古代常识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一条“龙尾”。 很快，水中怪物旋身，一段生长着金色椭圆形鳞片的身体进入镜头。我能清晰地看到，身体下方长着粗壮坚硬的腿和爪子。 “那真的是龙，深海怪龙……叶开，这简直难以相信，海底真的有龙，你们东方传说中的龙，就在鲛人盘踞之地……现在怎么办？直接开火将其射杀，可以吗？可行吗？” 冰皇喃喃自语，但是，她的提议大错特错，既然在深海发现了“龙”，那就必须加以保护，而不是一杀了之。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这个问题，曾经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巨大争议。尤其是亚洲各国，始终坚持，龙是真实存在的，与历史典籍中留下的图片一模一样。 当下，就在这段视频中，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条龙的模样。 核潜艇内的所有围观者一起发出惊叹声，他们身在险境，只要那条龙发动袭击，核潜艇就将有翻船之虞，与此前他们的同伴舰艇一样，彻底消失于茫茫深海。 “那是什么？那是龙，那是东方的龙！” “天哪，我们到底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怎么可能遇到这种怪物？” “都不要动，冷静，冷静，大家各司其职，守住位置，不要产生任何混乱。我们的核潜艇绝对安全，大家放心，那只不过是大自然产生的水底怪物，不会对潜艇造成任何威胁，大家后退，不要围观，继续工作……” 视频长达十五分钟，那条龙总共在镜头前出现了七次，除了龙头之外，从颈部到尾巴，已经被清楚地拍摄下来。 “叶开，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亚洲古代的巨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们雪国的核潜艇与之相比，强还是弱？” 冰皇失去了主张，思维有些混乱，提出的这个问题也相当奇怪。 我无法换算龙与核潜艇之间的战斗力对比公式，毕竟这是一种独特生物，如果将其捕获，人类对于深海的认识就会更近一层。 “告诉核潜艇，按照原计划行动，不要有任何更改。同时，我会通知在该海域行动的捕鲸船，争取兵不血刃，将那种怪物捕获，既能保证核潜艇的安全，也能为深海研究贡献宝贵的样本。” 我代表51地区发出了正确的声音，51地区的使命，就是破解一切无解之谜，平息灾难，保卫人民，无论面对多大困难，都不会逃避。 冰皇按照我的建议，与三军司令官、核潜艇指挥官展开三方视频会议。 为了避嫌，我离开了旅行车，在船厂的院子里来回踱步。 我明白，如果捕捉到那条龙，就会震惊全球，让51地区的江湖地位更上一层楼。可是，要想成功捕捉，就得调动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两国联手，各尽其力，才是最好的合作方法。 突然间，我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在暗网上购买我资料的陌生人。 “不要惊慌，我没有恶意。现在，我用望远镜观察着你，船厂里一定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我看到所有人慌慌张张的，但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给我资料和内部照片，我会以质论价，最低也能给你两百万。” 对方大言不惭，我没有揭破，只是谨慎应对。 “我们的合作结束了，按照暗网的规矩，大家互不侵犯，互不干涉，没有任何交集，请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客气而有礼貌地回应。 对方使用了电话变声器，听不出男女，但我有种直觉，对方很可能就是失踪的大卫船长，在另一个地方关注着这边的种种变化，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印证这一点。 对方的声音虽然随和，但是态度却无比嚣张：“只要有足够的钱，出卖情报不是问题，我想你大概跟金钱没有仇吧，现在你就在船厂里，随便拍几张照片，录一些音频，甚至是视频，都能够换来大把的金钱，这种便宜不赚白不赚，只有傻小子才会拒绝……” 对方哈哈大笑，态度恶劣之极，似乎存心要激怒我。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听着，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冰皇和三军司令官正在商谈，此时此刻，我不能给他们增加半点麻烦，不然的话就会卷入战争的漩涡之中。 核潜艇在海底遇到了巨龙，这本身就是骇人听闻的消息，透露给任何媒体都将引发巨大争议，购买消息的人居心叵测，恐怕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透露消息，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一大笔让你无法拒绝的钱……今天给你三分钟考虑，如果三分钟内给出正确的答案，那么你将一夜之间成为比肩世界首富的幸运儿。” 我当然不相信对方的鬼话，如果大卫船长侥幸从密室中逃生，又折回来继续刺探秘密，就简直太愚蠢了。 我淡定地告诉对方：“我必须得挂了，请不要再打电话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暗网给我们这些调查员带来了便利，同时也带来了隐患，如果碰上对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就会变得相当麻烦，挣脱不开。幸好我向对方提供的只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点都不牵扯51地区的秘密，不然真的很难解释。 对方急匆匆地补充：“我知道你所有资料，也知道你卖给我的那些资料价值几何，现在我只想拿出大笔钱继续合作。我相信你手里有我想要的，大家合作，一定形成双赢的局面，这样不好吗？年轻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考虑三分钟再做决定，千万不要把送上门的肥肉又推出去……” 我之所以没有挂电话，就是想从对方嘴里套出一些情报。 假如他是大卫船长，遇到鲛人袭击的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怀疑。 从密室中消失是一个极其诡秘的过程，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我可以再考虑，但不是现在，如果你等得及，几小时后再说，现在如你所料，船厂里的确发生了紧急事件，可是那属于顶级秘密，跟你无关。” 我在通话中巧妙地留下了伏笔，让对方明白，双方的确有合作的可能，但是具体怎样做，要由我来掌控。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很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会准备好支票，只等你的答案，不过我得提醒你，时间很宝贵，新闻的新鲜程度更是……是否有价值的关键，如果等到新闻在各大媒体上爆出来，我还能做那种傻瓜吗？” 我笑了笑，淡定地挂断了电话。 假如大卫船长只是情报贩子，那还有情可原，但他改变了钻石号的航向，把那么多船员带入鲛人的老巢附近，遭到了大规模的杀戮，从这一点上说他是在犯罪，并且是非常严重的反人道犯罪。 船厂内外密布着冰皇的人马，至少有七十多个人，除了突击步枪，他们还带着火箭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现在明白，冰皇来到佛罗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远远出乎周琳的预料，双方实力对比相当明显，幸好周琳听我的，没有向冰皇动手，不然只会自取灭亡。 我在船厂里绕着圈子踱步，直到夕阳西下，冰皇的电话视频会议才结束。 她从旅行车里下来，脚下踉跄，双手按着太阳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我没有迎上去，而是等待对方清醒之后，快步走过来。 “叶开，现在的情况很混乱，我们讨论的那些视频，核潜艇的指挥官说，他亲眼目睹了潜望镜拍摄到的一切，的确有一条巨龙，就在那片水域活动。可是我否定了他的说法，那也许是水底的超级鳗鱼，或者是某种我们之前没有发现过的带鱼，深海怪物林林总总，不值得为此大惊小怪，只要核潜艇没有遭受到外部袭击，就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发起攻击。” 我没有表示半点惊讶，冰皇从整个行动的观点来考虑问题，肯定一些，否定一些，这就是她的工作常态，不管怎么做，追求的都是最终胜利。 哪怕其他人都知道她在撒谎，也不必辩解。 我能想象，核潜艇藏在深海，一旦士兵的情绪开始崩溃，所有人都将陷入巨大的危险当中，根本不用等到巨龙攻击潜艇内部，就要发生暴乱事件，全体死亡，无一幸免。 “前辈，你做得很对，就应该这样先安抚大家的情绪，等到他们胜利返航，再澄清这些问题也不迟，他们拍到了视频，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就算是远古巨龙，只要不对核潜艇造成危险，那么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深海的风景来看。” 我和冰皇的出发点完全一致，那就是保证核潜艇的安全，避免出现大规模哗变，造成毁灭性伤亡。 冰皇陪着我继续绕圈子，黄昏来临，船厂各处的太阳能灯亮起来，灯光落在水上，光影浮动，如梦如幻。 如果没有死船鲛人事件，没有海底巨龙恐慌，佛罗城就是一个风光秀丽之所，成为所有游客的度假胜地，可现在这里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件，基于安全考虑，应该实行戒严，把所有游客驱逐出去，只留下战斗人员。 “叶开，现在我面临一个选择——命令核潜艇撤退，放弃那片海域的探索，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继续潜伏不动，随时准备进攻，把所有士兵的性命押在船上，孤注一掷。两种选择都将令我终身后悔，或许这一次是我们最接近鲛人的时刻，最能掌握地球人的命运，一旦撤退，就不会有重来的勇气了，假如该海域发现海底巨龙的消息传播出去，我不相信还有哪个国家的核潜艇敢于冲向死亡陷阱？” 冰皇说的都是实情，互联网年代，新闻媒体记者无孔不入，最多二十四小时之后，海中发现巨龙的消息就会传遍全世界，途经该海域的轮船肯定会立刻改变航向，远远绕行。 潜藏在水下的核潜艇也会自动撤退，保命要紧。 人类将会陷入巨大的恐慌，就像几十年前，人类对于地球毁灭预言的恐慌一样。 “前辈，不必为难，任何一个选择，都是你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承担的责任，国家给了你巨大的荣誉，而你必须有所担当，我支持你，不管做出任何决定，都是出于公心，而不是私心。” 我只是顺着她的话题开口，并不主动提问，毕竟她和三军司令官以及核潜艇指挥官之间的视频会议属于国家机密，容不得别人随意打听，但是只要她敢说，就不会有泄密的危险，我可以认真听着，然后给出反馈。 “叶开，三军司令官那边说，为了保全我们的核潜艇，现在必须撤退，你也知道，以雪国的经济实力，这些核潜艇是国家安全的本钱，已经损失了两艘，再也不能出事了，三军司令官是雪国领袖的亲信，他知道怎样做领袖才不会发怒。”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当代战争耗资巨大，和平时期，如果毫无来由地损失五艘核潜艇，三军司令官难辞其咎，恐怕立刻就会主动引退，让自己一生的荣耀化为乌有。 如果三军司令官没有私心，只有公心，就会配合冰皇，保持对核潜艇指挥官的鼓励与压制，让对方停留原地，不要撤退。 一切都是利益博弈，三军司令官和冰皇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分歧，再也无可奈何。 作为局外人，我看得清清楚楚，必须支持冰皇，才能战胜海底危险，让人类夺回一点海洋控制权。 “叶开，如果你是我，将会怎么办？” 我毫不犹豫地提出：“当然是坚持自己的正确看法，你是雪国间谍组织的老大，根本不必管三军司令官怎么说。因为你有自己的特权，这三艘潜艇是你做主调集过来的，只能听你的，绝不可半途而废。不管巨龙是真是假，我们都面临一个突破人类科学极限的关键时刻，一旦成功，流芳百世，即便失败，也只是可控范围之内的损失，不会遗臭万年。” 这个时刻，冰皇需要外界的支撑力，不然，她也没有胆量命令三艘核潜艇原地待命。 “叶开，退一步说，如果你是51地区的最高领袖，三艘核潜艇即将展开攻击的命令是你下达的，你会不会出于自己的前途，考虑让他们后撤？这一次，海底战斗成功和失败的结局相差太大，我恐怕赌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冰皇的手：“前辈，一将成名万古枯，如果你想让雪国站稳当前的世界地位，那就必须赌上三艘核潜艇的未来。” 其实，此时此刻我们没有选择，就算核潜艇撤退，也未必能够顺利返回，我目前怀疑那条巨龙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海底即将发生变化，它受到了惊扰才会出现。 “叶开，我知道你已经通知了51地区，对不对？” 我毫不避讳地点头：“此前我打电话给51地区总部，由他们出面，命令两艘途径该海域的超级轮船准备好水下拖网，一旦发现那条巨龙立即撒网，进行捕捉。” 这就是我的第二计划，即便雪国那边的三军司令官强行下令撤退，我们也会有所收获，不至于让那条巨龙白白逃脱。 最终，冰皇仍然做不出正确的决定，一直踌躇不绝。 在此期间，她的传令兵数次跑过来报告，三军司令官连续打电话，要求冰皇作出承诺，对该海域的战斗结果进行联合签名，绝对不肯自己背这个黑锅。 冰皇的脸色冷漠如冰，但是她的眼中却跳跃着火焰，如果没有我的支持，这两朵火焰早就熄灭了。 “叶开，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雪国的领袖，向他说明事情，请他做出决断——” 我立刻开口打断了冰皇的话：“领袖只是领袖，具体到每一项事务，他必须听你的汇报，你的决定供他衡量，而不是向他提问，让他给出具体措施。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是情报机构的老大，你必须作出决定，而不是把责任转嫁给他人。冰皇，现在我们把事情简化，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核潜艇进入指定位置，随时可以发动对鲛人的袭击，这就是雪国在这件事里面最大的贡献，如果巨龙出现，我们51地区派出的巨型轮船，将会采取必要措施将其捕捉，双方联手，彻底解决危机。” 我把自己做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诉冰皇，她的焦虑似乎减轻了一些，告诉传令兵：“通知三军司令官，一切行动都按我的计划执行，不得有丝毫的改变，如果出了问题，领袖问罪，我可以承担三分之一。” 我相信这是个正确的决定，毕竟我和冰皇都是聪明人，我们共同了解海底发生的所有事情，本着最大的公心，共同做出了这个决定。 一旦决定作出，冰皇的心情就沉静下来，嘴角出现了微笑：“叶开，我们真是有缘分，共同面对海底出现巨龙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如此冷静，远远超过此前我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年轻人。事到如今，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成为雪国间谍组织的一员，真正接替我的位置，也只有你能够胜任。” 这都是些题外话，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条出现在潜望镜镜头前的巨龙究竟去了哪里？或者说它究竟来自何处？为什么此前海洋生物学家没有发现过？ 如果一切奇怪事件全都归结于星门之眼，那就太可怕了，星门之眼让地球变得如同不设防的城市，不管是鲛人还是超级怪物，瞬间抵达，无法抵抗。 我们已经两顿没有进餐，但却感受不到饥饿，此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哪怕是微小的瑕疵，都会让三艘核潜艇死无葬身之地。 传令兵跑过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冰皇，核潜艇那边传送过来视频，非常可怕，这一次他们看到了龙头……” 视频的总长度为七分钟，的确有一个镜头拍摄到，一个硕大的怪物头颅缓缓滑过。 我的心彻底凉了，很明显海底出现的就是亚洲古代神话中的龙。 这其实是人的想象中的怪物，并且早已绝迹，从未出现过，全世界最优秀的生物学家都曾经萌生过宏大志愿，要找到这种生物，印证古人的学问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可惜的是，自古至今，从没有人获得突破。 “叶开，按照科学，只要发现一条巨龙，就有可能发现十条、一百条，现在我最难判断，他们是鲛人的朋友还是敌人？我们应该腹背受敌，还是坐山观虎斗？” 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满嘴酸涩，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表达此刻的心情。 发现海底巨龙是生物学上的奇迹，但却是间谍史上的耻辱，因为我们没有提前发现海底存在如此巨大的生物，对我们的行动直接造成了毁灭性的干扰。 情报失误，战争失利，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举不胜举，我必须想办法弥补这一切。 “叶开，我想跟51地区的领袖通电话，你马上帮我安排，他们必须派遣战斗部队进入，而不是仅仅派商船协作。” 冰皇反应很快，她不希望只有雪国的核潜艇遭到重创，如果51地区也能派遣飞机或者战船加入，双方就能形成合力。 我没有推脱，立刻拨了一个秘密号码，直通51地区领袖桌面上的座机。 电话接通，我简要说明了情况，领袖那边雷霆震怒：“怎么可能？该海域出现巨龙？简直是笑话！世界上没有龙，即便是亚洲古代神话传说中多次出现了龙的记载，我们也要确信，世界上没有这种怪物！” 我征得了冰皇的同意，立刻把刚才的两段视频发给领袖。 事实胜于雄辩，只要让他看到龙的身影，就明白此前的判断全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我们必须相信科学，相信视频，相信海洋之中危险无处不在。 视频传送过去，领袖哑口无言，直接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我静静地等待着，希望这一次自己能够承担桥梁的作用，让两大间谍组织达成合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现海底妖龙……叶开，此前那么多线人，都提供了该处海域的情报，但从没有人探寻到海底妖龙……简直太可怕了，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 领袖再度打来电话时，已经语无伦次，仿佛“妖龙”二字已经为这件事定了性，谁都无法更改。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妖怪魔鬼”，那些所谓的鬼怪，只是人类常识认知之外的生物，其本质仍然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而不是超自然的东西。 “先生，我们必须有所行动，控制那片海域。同时，要准备超级武器，做好一场大战的准备。” 我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但是，这件事具体怎样应对，还需要领袖亲自批示。 “不可能——”领袖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我怔了怔，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按照超级大国那边的行政安排，今年冬天，领袖就有可能上调，去往更高级的位置，有可能进入国防核心圈层，直接参与国家大计。 这种关键时刻，如果他做出错误的决定，前途就毁了。 “叶开，我们把海底妖龙的事情放下，把钻石号轮船的事放下，也把死船鲛人的事放下。总之，佛罗城暂时进入全部静止状态，什么都不要做，等待我下一道命令，明白吗？”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段话，蓦地哑然失笑。 领袖如同把头扎进沙子的鸵鸟，抛开所有线索，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许，这是他最聪明的选择，只要熬过几个月，他就离开51地区总部，把一切黑锅甩给下一任。 “懂了吗叶开？亚洲有一句古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我们就遵从这句古话的意思，什么都不要做，静默，静默，进入超级静默。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什么都不要说了。” 领袖挂断了电话，让我仿佛迎头挨了一棒，顿时情绪一落千丈。 我握着手机，走向角落，脑子里乱纷纷的，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领袖放弃对于死船鲛人的追查……我和周琳此前的工作全成了无用功，大家必须进入超级静默期，停止一切工作……雪国单独行动，将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全军覆没，要么独占鳌头，将妖龙、鲛人的秘密全部据为己有，成为新一代的海洋霸主……” 我无法理解领袖的做法，假如大家掩耳盗铃，51地区的发展史上，就会出现极度耻辱的一笔。 “喂，叶开，发生了什么事？”冰皇远远地向我挥手。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拒绝她的询问。 当下，我必须做出决定，是遵从领袖的指示开始静默，还是胆大妄为，与冰皇合作，继续前进。 “妖龙，妖龙？我们选择静默，妖龙和鲛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它们在海底活动，不知还要搞出什么事来，不管了，我跟冰皇合作，跟雪国合作，先弄清真相——” 终于，我做了艰难而决绝的决定。 身为调查员，我并非为领袖工作，而是为了51地区工作，破解一切无解之谜，就是我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