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神庙的毁灭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我为修行者撞开了那扇门，修行者的所作所为，也在我的人生历程中，打开了另一条坦途，让我明白，古人“物物而不物于物”，才是永恒真理。 过去，我执着于寻找大哥，现在，我执着于消灭天子神庙或者是消灭鲛人，都是极度错误的。 共生共存，共同拥有宇宙天地，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旦思想上升到这种高度，是人非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猛然间，我想通了一切，胸口气息通畅，浑身百脉清醒，忍不住提气长啸，啸声上决浮云，传扬海内，直达天上地下所有角角落落。 如果大哥还在，一定能听见我的啸声。 隐隐约约，无穷远处，有同样的啸声应和。 我知道，那就是大哥的声音。我们虽然无法见面，但在玄学世界里，彼此心意相通，不再有任何阻隔。 “还要更进一步吗？”那个恢弘厚重的声音问。 我知道，前进一步，跳入虚空，目前拥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当下，我个人的修行已经无足轻重，必须回到佛罗城，平息一切灾难，成为世界的拯救者——那才是真正的“修行”。 避世修行，不是真谛。 认识世界的残酷本质，仍然热爱世界，热爱生活，才是“肉身成圣”的唯一法门。 我回来了，仍然端坐在星门之眼的符号之下。 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杀气腾腾，铺天盖地。 我起身，那道门已经被死死锁住，无法打开。 敌人无处不在，我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却仍然是陷入困境之中。 “等待命令，不要妄动……传令下去，等待命令，谁都不许提前引爆，等待命令……”外面有人低声传令，一个连一个传递下去，至少有三十人左右。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后退几步，施展壁虎游墙功，迅速攀升到密室顶部，贴近星门之眼符号。 敌人企图炸毁密室，将这里的一切夷为平地，与我最初的计划大同小异。 再次赶来船厂，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既然星门之眼带来了无尽乱象，那么，将其完全毁去，就是解决麻烦的唯一方法。 我现在已经意识到，星门之眼并非简答的颜料符号，而是有着无法解释的重要力量。 靠近它，感知它的存在，甚至将命运交给它，就能解脱困境。 在国家保密局的绝密文档中，“星门”即“宇宙黑洞之门”。 人类的某些宇宙航行，很可能就是从星门开始。 我闻见符号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应该是紫檀木和崖柏木的天然木香。 “到底是谁留下了星门符号？是外星生命，还是经过外星人启迪的地球生命？” 我从口袋里取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那只眼睛。 普通绘画，只能描绘出眼睛的形状，却无法表达大千世界映入眼帘后的复杂变化。 在放大镜下，我看到眼睛里的世界——宫殿林立，街道整齐，整个城市呈现放射状发展，最外围的一圈建筑后面，是一望无垠的海浪之墙。 这道“海墙”不知有几百米高，如同一个圆井，将城市包裹其中。 此刻，城市里的人一定是在坐井观天，永远无法突破“海墙”的围困。 “那里就是大西洲，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大陆。” 这一幕让人触目惊心，只是不知道大卫船长有没有发现星门之眼中的世界？ 我伸出左手食指，触摸那只眼睛。 突然之间，我感到自己已经突破了钢铁密室，进入了另外的世界。 那不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可以触摸的真实世界。 如果我愿意，向前一跃，就能落在“海墙”之内。 “当然不行，进入亚特兰蒂斯，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随即在电光火石间抽手，远离那只眼睛。 外面响起无声手枪连续射击的沉闷声音，袭击我的敌人开始反击，手枪声、微型冲锋枪声响了一阵，重新归于沉寂。 然后，密室的门就被踹开，一个瘦削的女孩子缓缓地走进来。 她的反应很敏捷，在地面上看不到我，马上抬头，同时快速举枪，两支装配着消声器的短枪牢牢地对准了我。 “是叶先生吗？我是乔安娜，莫迪教授的关门弟子。外面的敌人已经清除，请下来说话吧。” 我身体腾空，轻飘飘落地。 乔安娜是一个五官精致、身材纤细的蓝眼金发女孩子，当她收起双枪，脸上露出笑容，别人根本想不到，她是一名出手如电的杀手。 “外面的人很复杂，除了常见的江湖组织，应该还有骷髅会的人。真是好笑，这里发现了星门之眼符号，那些江湖帮派无力调查，就等着黑吃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便宜的好事？只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叶先生，我此前收到教授的密信，2024预言已经开始展露峥嵘，让我火速赶来，但我在百慕大地区有些棘手的事情，耽搁了几天，没想到他已经离去了。他说过，一旦发生变故，就让我找你。这么多白道人马里，他只相信你。” 乔安娜先退出了密室，我跟出去，才发现密室外壁已经粘贴了大量的塑胶炸弹。一旦引爆，钻石号的密室就要炸成碎片，我也无法幸免。 “谢谢你救了我——”我看着满地狼藉，不禁苦笑。 “叶先生不必客气，也不要担心这些黑帮尸体，我已经打过电话，半小时内清理完毕。现在，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把教授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你听。” 我们踏着黑帮留下的血迹离开，上了乔安娜的保时捷越野车。 离开船厂百米之后，我亲手按下了从黑帮手里缴获的遥控器。 一声巨响，密室解体，无数碎片飞上半空。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密室消失，黑帮失去追逐目标，自然就不会再起纠葛。 路上，我们的车子与警车错身而过。 “这次又给佛罗城的警方添麻烦了，教授说，不可大动干戈，但现在这个江湖形势，不动手寸步难行。我一向认为，教授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过度依赖于讲道理，可是很多人并不想听道理，而是必须诉诸于武力……” 乔安娜笑着，用一条橡皮筋，把飘飞的金色长发绑起来，扎成了一条马尾辫。 我们离开船厂五个街区，找了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在角落里落座。 乔安娜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教授的2024预言都在上面，外人以为这是玄学，而他亲口说过，这是一个先知的梦——准确说，不是梦，而是先知预见了未来，又通过特殊的交流渠道，把这些资料灌输到教授的脑子里，让教授亲笔写下了预言。从前，我只相信科学，但现在，我只相信玄学，并且笃信2024预言一定成真。” 我阅读平板电脑上名为“2024我看见了什么”的文档，只读了第一段，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莫迪教授的所有预言来自于那名先知，但是在这个文档里面，对于先知的介绍却十分模糊，只是用“那个人”代替。 先知进入了未知世界，看到了2024年也许会发生的事情，包括那条巨龙。他在文档里对巨龙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它的模样与雪国核潜艇拍摄到的完全一致，令人感到震撼。 先知已经死了，莫迪教授也遭到斩首，他们留下的资料就变成了不可更改的东西。 按照莫迪教授的介绍，先知并非潜水员或者是官方的核潜艇操作人员，所以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到那样的场景，看到海底的巨龙。但是，他用生动鲜活的语言描述了巨龙的一举一动，还给出了巨龙的结局，那条龙将会成为海洋的霸主，无穷无尽，繁衍生息下去，最终变成海洋的最大祸患，甚至比海底地震、超强台风、热带风暴更为可怕，大海终将成为人类的禁区，所有的船舶包括航母在内，无用武之地。 这种说法听起来十分可笑，如果进入普通人眼中，他们会觉得莫迪教授和先知都在痴人说梦，胡说八道。 大海如此广阔，即便是自古以来就生长其中的鱼类，也没有把大海完全霸占，不容人类涉足，假如巨龙真的出现，人类自然有办法将其消灭，各种超级武器正好有了大显神通之处。 我仔细分析文档里的描述，就证明先知只是如实记录了自己看到的情景，根本没有夸大其词。 生物界有很多奇特的例子，就比如说蚜虫的高速繁殖让人类叹为观止，假如巨龙有了蚜虫的能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整个大海也会沸腾起来。 我用了一小时才看完这份文档，受到的震撼无与伦比。 先知看到了未来，莫迪教授做了记录，也向外界媒体发布了一部分，但是文档的内核仍然保留下来。 他是一个研究学者，深知这份文档全部公布之后，对整个世界的冲击程度根本无法控制，所以他本着科学家的良知还是做了适当的删减，以免引发全世界的恐慌。 作为他的关门弟子，乔安娜拥有整个文档，现在交给我，等于是受到莫迪教授的影响，对我完全信任。 作为51地区的调查员，得到这种惊世骇俗的文档，一定要向上级汇报，但在那之前，我得争取乔安娜的同意。 我刚刚抬起头，乔安娜就轻轻地摇头：“叶先生，你不用提出自己的请求，这份文档按照教授的意思，将会永远隐藏起来，绝不能曝光。这个世界的安全防卫已经太脆弱了，这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莫迪教授潜心研究科学，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但现在他获得了这种噩耗，尽量保留拖延，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善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变得冷静下来。 乔安娜说的没错，引发世界恐慌毫无意义，只有等到发明解决办法，才能把这份文档公之于众，不然我们就是社会混乱的凶手。 “叶先生，我知道你的身份，还敢把这份文档交给你，就是相信你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的晋升忽视了我们的社会公德心。” 我们的咖啡已经凉了，但是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乔安娜身手如此了得，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刚才开车的过程中，我从她的很多举止就能看出，她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并且级别相当高。 她从我的眼神当中看出了怀疑，立刻举起了左手，亮出了手腕上的一枚纹身——一条眼镜蛇盘踞在一把匕首上，匕首的刀柄镶嵌着一颗星星。 “叶先生，不要怀疑我的身份，看到这枚纹身，你就知道我们是同路人，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而奋斗。” 纹身代表的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和平组织，集合了全世界各个国家特种部队的高手，直接受到世界最高层的指挥，他们的使命才是真正的保卫和平，每一个人都经过千挑万选，身手和思想全都值得信任。 过去51地区曾经有过秘密通知，只要遇到这个组织的人，可以放心跟他们合作。 我点点头：“真是幸会，能在这里受到贵组织的鼎力支持，对于维护佛罗城的安全，我就大有信心了。” 就在此刻，我们同时望向窗外，几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来，在咖啡馆门前戛然而止，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推门而入，举枪对准了我们。 乔安娜笑起来：“我就说过，围攻船厂的江湖人物里面有骷髅会的人，现在他们就来了。叶先生，对付骷髅会我们都没有经验，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我听你一句话，消灭他们，还是跟他们走？” 关于骷髅会江湖上的传闻太多了，51地区这边也总是能够获得第一手的讯息，他们不是51地区的敌人，神秘莫测，时隐时现，但每次出现都会引发一场大的灾难。 从51地区的角度来看，骷髅会是搅局者，敬而远之，才是上策。 我笑着告诉那些黑人：“请你们的首领过来，也许大家坐下来谈谈，就不会剑拔弩张，弄得如此难堪。” 黑衣人指向外面，我一个人出去，上了最后一辆越野车，越野车的玻璃上贴着厚厚的黑色遮阳膜，又挂上了褐色的纱帘，光线暗淡气氛神秘。 后座上已经坐着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眼神坚定，态度冷峻，我没有主动开口，等着对方说出来意。 我和乔安娜的会谈根本不牵扯其他帮派，我们只是在讨论莫迪教授的2024预言。 “51地区应该撤出佛罗城，不要管这里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你，骷髅会即将接掌一切，你也不要感到吃惊。鲛人的世界你永远不懂，我们跟他才是一家人，还有那条龙，神秘出现，神秘消失，你可以当做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这个女人的口气非常嚣张，居高临下，如同女王，可是这里是二十一世纪的佛罗城，不亮出身份，谁也不会给她面子。 我淡然一笑：“大张旗鼓的赶到咖啡馆，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派几个人过来送心，那就足够了。但我得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复杂，不可能像你指挥的那样运转，要想让别人臣服，就得拿出自己的本事。” 这是江湖，任何人都厌倦了夸夸其谈，也不会听对方几句话就老老实实撒手。 “你想要什么证据？有些事情看到就得灭口，毫无办法。我体谅你是个人才，又是长风战神的弟弟，所以骷髅会不想跟你为难。至于躲在咖啡馆里的那个女孩子就得留下一条命，她所在的那个组织实在太可恶了，就仿佛一个影子，一旦被他们盯上，就再也摆脱不了。从百慕大到佛罗城，我到了这里，他们立刻到了这里，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陆续来到，影响骷髅会的正常工作，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你觉得这样的处理办法怎么样？” 我不想参加任何意见，也不想看到骷髅会围剿乔安娜，最终两败俱伤。 以乔安娜的身手，骷髅会的人要想拿下她，恐怕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姐，你大概找错人了，我和乔安娜小姐只是在讨论一些文档的事情，根本没有妨碍你的行动，如果你想干什么尽管去做，我保证我们两个人一定远离，绝不靠近。” 我向骷髅会示弱，就是因为现在大家已经疲惫不堪，再起争斗，只怕会有闪失。 在这个行业里，低调永远比激进更能保全自己，也能够把事情做得更好，那些热血沸腾、奋不顾身的年轻人一旦冲出去，只会被对方打成筛子。 “骷髅会说你错了，你就错了，现在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刚刚说的，继续提供情报，直到我们满意为止。” 她想完全把我当成应声虫，让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却忘了我来自51地区，刺探情报是我的本能，但是这些情报必须上报给51地区，而不是其他人。 “十分抱歉，不能从命，但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所以这一次我们互相给个面子，希望骷髅会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不然双方翻脸都没有好处。” 这就是我给对方的回答，骷髅会权力再大，也不可能超过51地区。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那份文档，给乔安娜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并不想深入研究骷髅会，上级没有新命令，我的调查核心，还是钻石号死船鲛人事件。 “你只有一个机会，活着离开佛罗城，那就是跟骷髅会合作。”那个女人高傲地伸出了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右手，仿佛女王，面对着她的子民。 “谢谢，还是算了，我对合作没兴趣，更何况，骷髅会未必已经摸清情况，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看吧！” 我想开门下车，但车门刚刚推开，外面就伸之进来两根枪管，抵住了我的额头。 “叶开，告诉我，你活着是为了什么？骷髅会纵横全球，一定能满足你任何要求。过去，我见过那么多盖世英雄，他们非常乐意合作，而非拒绝——现在，告诉我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 那女人真的太嚣张了，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骷髅会，还有很多神秘组织。 低调的组织活得长久，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活下去，从地心说、十字之军东征一直好好地活到现在，与各国领袖达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 像骷髅会这样，简直是疯了。 “我没有愿望，毫无所求，满意了吗？”我只能有话直说，避免纠缠下去。 “叶开，别不识抬举，骷髅会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呵呵，既然如此，那你走吧，下次见面，你大概就要跪着来求我了！” 我下了车，两个黑衣枪手向旁边退开。 咖啡馆里，四个黑衣人站在乔安娜身边，四把手枪指着她的后背。 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我不想大家撕破脸皮。 骷髅会如此放肆，大概是因为此刻的佛罗城一盘散沙，没人成为她的对手。 我走进咖啡馆，回到原先的座位。 “谈得怎么样？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乔安娜面不改色，笑着问我。 “要我们投降，全世界都跪倒在骷髅会脚下，大概是疯了。”我也笑着回答。 外面，那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地离去。 所有黑衣人保持沉默，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杀光他们？还是点到为止？你给个建议？”乔安娜毫不在意，端起了咖啡杯。 我无奈地摇头，当下佛罗城刀光剑影，死伤无数。 如果可能，我希望和平解决问题。 “乔安娜，算了，大家都各退一步，不要过分，可以吗？” 乔安娜点点头，柔声答应：“既然你说了，我当然要遵守。记住我给你看过的文档，现在，你我共享秘密，共同追逐秘密的答案。现在，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咔吧一声，英伦骨瓷咖啡杯在她手上炸开，几块碎片飞射出去，准确无误地插之入了四名黑衣人的喉结。 她向后翻身，倏地穿入后门，瞬间不见。 外面的黑衣人鼓噪起来，一半人冲进来，一半人绕到咖啡馆后面的小街，前后合围。 就在我旁边，四个黑衣人捂着喉咙倒下。 我叹了口气，乔安娜虽然答应手下留情，却依然杀人而去。 目前的佛罗城，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口是心非，绝不留情。 “太乱了……鲛人还未来袭，人类已经陷入内讧之中。七十亿人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这大概就是各国领袖最头疼的事情吧？” 我站起来，缓缓地走出了咖啡馆。 乔安娜的出现，让莫迪教授的2024预言变得充实起来。只不过，预言太可怕了，那条出现在核潜艇探照灯下的怪龙，吓坏了所有观察者，如果一变十、十变百……无穷无尽地繁衍下去，整个大海就要变成沸腾的油锅了。 人类终将失去大海，就像之前，人类由海洋动物上岸，变成陆地动物那样。 我突然记起了欧美著名学府的一位生物学、返祖学教授的著名言论：“人类由大海上岸，并非出于对生活的向往，而是在巨大的危险威胁之下，不得不采用了这种策略。大海永远诡秘莫测，是人类永远的噩梦。” 如今，怪龙的出现，似乎又一次印证了那位教授的惊人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