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月余,正值春光明媚,杨柳吐新。 李雨宁正一脸的不情愿的与一众公子哥们站在一处,显得垂头丧气闷闷不安。 “又不知这李怡萱耍了些什么幺蛾子,非要拉着我参加哪门子的春猎!” 李雨宁站于怡萱郡主身侧是一万个不情愿,眉眼耷拉着一个劲儿的瞟着李怡萱不安的嘀咕道。 其实这春猎原是盛行于东都洛阳,只在本城的年青子弟之间的角逐,以此娱乐。 哪知,随着近几年参加的人数越来越多,且不乏高官权贵的子嗣,变吸引了一群人争相参加,不管是出于在人前显露,还是有意结交权贵。总之,春猎的规模已是越办越大,越来越被重视。 这不,就连京师长安不少权贵的公子也是赫然在列。 该春猎倒还简单,只明确各府最多出两人,且不得是侍从、门客,只消在约定时间内,凭猎捕的猎物数量和凶猛来决出胜负! 而眼下诚王府内除了李怡萱外,年轻一辈也就剩下李雨宁堪堪合适了。 为了不在人数上有所劣势,李怡萱纵使心中百般不情愿,也唯有将李雨宁带了出来。 反观李雨宁对此春猎却是毫无兴致,那胜负之名在其看来皆是淡如止水。 他居于众人的队伍中左顾右盼,看着众人争相恐后一副兴奋的模样,自己却甚感无聊。 李雨宁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神情,嗤之以鼻。 “唉,春猎明着是比试技艺,说到底,还不是富家子弟的娱乐项目?倘若尔等真有意,何不投之边军,护边关安定,佑一方百姓呢?无趣!” 随着心中暗道,对这场表演秀是愈发的反感起来。 当众人争先恐后的择选良驹之际,他更是甘居其后。 也许是今年春猎人数较多,那马场主竟也没有料想参加的人数如此众多,当轮到李雨宁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些无人问津枯瘦体弱的老马了。 但李雨宁却是不以为意,随意找了一匹,他轻轻抚摸着老马脖颈之下的毛皮,满心欢喜并自我安慰道。 “老马好啊,俗话说老马识途,踏实稳重且忠诚不已。” 李雨宁稍作打量了一番,只见身前的这匹马全身骨架粗壮,躯体修长,虽然毛发光泽不在,但那清澈明亮的双目竟也有着一丝不甘与落寞。 “想来你也曾是匹神骏良驹啊,可惜日久年迈,神采不在惨遭嫌弃,世态炎凉,人、马皆如此,可悲可叹!嘿嘿,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李雨宁说罢便右手一按马鞍“嗖”的一下,已然翻身而上,一席动作干脆利落,令众人眼前一亮。 那老马驮着李雨宁竟然昂首挺胸,步伐轻盈,就连双眸也升起熠熠光辉,更是啸出声声嘶鸣,尤显欢快雀跃! 而在远处已经坐于马背的李怡萱,见他虽然选了匹老马,但也好过滥竽充数,因此原本凝重的神色也终是稍有缓和。 不过,随着李雨宁回到人群,别人可都是鲜衣怒马好不飒爽。 再看李雨宁却是衣着朴素,且又逢坐下之马瘦弱矮小,有气无力,远远看去,他在这英气十足的人群中,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惹得人群中有心之人,大放厥词,纷纷嘲笑。 “哈哈哈,我说怡萱郡主,你这挑选夫婿的眼光可真是别具一格、甚是独到啊。” “看这模样,别说是猎物了,能抓住个兔子都不错了!” “哈哈我都怀疑,他是否能张开硬弓…” 众人的嘲笑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一旁的李怡萱见李雨宁慵懒散漫、毫无上进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听到人群中起哄声更是怒火中烧。 李雨宁在王府居住这段日子,人群之中的众人他也认得一部分,而那率先开腔嘲笑的,是吏部侍郎之子,据说其府上也是和诚王府走的极近,光是在王府内,便见过此人数次,其他之人也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名门望族。 在这哄笑的插曲之后,随着一道极为嘹亮的“预备”之声响起,笑声渐稀,毕竟,一年一度的春猎即将开始,只见众人皆是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等待号令。 随着不远处的红旗落下,众人一声齐喝、纷纷双股发力,驭马而出。 一时间校场马蹄纷飞,沙石骤起,便连地面都为之一颤! 本次猎场选的地方与以往不同,许是公子哥们厌倦了那种圈养呆傻的猎物,这次特别挑选了离洛阳城外极远的一处密林,对众人而说,密林狩猎远比以往更有新鲜感和挑战性。 李雨宁见其余众人已经争先恐后的策马窜入密林,还剩他与郡主游荡在最后。 二者并驾齐驱一阵,皆是一言不发。 她又想干什么? 李雨宁余光偷偷一扫,只见李怡萱正目视前方,稳稳地坐于马背,缓缓的驰行着。 依照她的性子,竟与自己独处且并无刁难,着实奇怪。 李雨宁不明所以,有些琢磨不透,于是率先打破僵局,好奇地问道:“额,郡主难道不想争先?” 李怡萱闻声,策马靠近,眼中凶色一闪。 “李雨宁,我知你也不喜王府,但我还是要劝诫你,这场比试,你必须全力以赴,原本以为你也是个纨绔之人,今日见你纵马干脆利落,倒还不堕将军府的声明,但若刻意拖我后腿,我定叫你后悔不已。” 郡主说完,侧首瞪了一眼李雨宁,琼鼻轻皱冷“哼”了一声,便回过头去不再看他,然后挥动马鞭,伴随着轻喝“驾”、“驾”之声,向着密林追赶而去。 李雨宁望着那身着劲装、青丝高束的背影,也算尚有一些英姿,只道是这般装束与以往风格迥异,还真有一番风味。 不过又念及方才她言语之意,便也无心观赏了,也连连催动马匹追赶而去。 这场春猎竞争当真极为激烈,一帮青年才俊尽皆使出浑身解数,意图拔取头筹。 致使密林之中,尽是利箭破空、刺穿皮囊之声。 几经兜转,李雨宁也是有所收获。 他本就生于行伍,这骑射之术乃是基础,张弓搭箭之下几乎例无虚发。一时间,收集猎物身上的毛皮,已然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推移,密林外围猎物却是越发的稀少了起来,但李雨宁并没有冒进,始终在外围兜圈。 “这林子草木茂盛,越是深处便越是视线不佳,倘若有人心存歹意,暗施毒手,想要应对实乃不易,还是比赛为次,安全为重的好!” 正在李雨宁循序渐进的深入之时,忽然听闻前方不远处传出一阵女子尖叫求救之声。 “救命,救命,有人吗?” 李雨宁急忙侧耳听,隐约间能听到阵阵骚动,混乱不堪。 “救命!救命啊!” “大家快跑啊!”一道嘶吼着的男声传出。 是李怡萱!听起来还有其他人!是遭遇了什么险境了吗? 这怡萱郡主虽说也是英姿飒爽精通骑射,但终究还是一名女子,况且本就落后于人,虽极力追赶,还是被大部队甩在身后,落单于此。 然而,林中猎物甚多虽然落后,依旧有所收获。 就在她下马拾取猎物之时,突然发现自己正前方七八丈外的草丛中竟探出一只双眸冷冽、绽放凶光的野兽! 这野兽额部黑褐色的“王”字赫然在目,黄黑相间的条纹皮毛几乎隐匿在林中,让人难以觉察,若非李怡萱凑巧发现,定然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老虎!” 李怡萱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等山中猛兽,莫说是她自己了,便是再来两人,也不一定能够将其降服。 李怡萱心惊胆战已是花容失色,慌乱不已,脑中嗡鸣不断,已是一片空白。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觉之间她已是呼吸急促虚汗上涌!虽然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是始终无法克服心头的恐惧,四肢不住的颤抖,只能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猛兽,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缓缓向一旁退去,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并未拔出。这番情况,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都能使那野兽受惊。 而那恶虎却虎视眈眈,目露凶光,压低身子死死盯着前方的“猎物”,呲着獠牙不断试探着低声嘶吼,瞧那气势,显然不肯善罢甘休了。 李怡萱终是摸索到一旁毫无察觉的马匹旁,左手薅住缰绳,一个挺拔便翻身而上,纵马逃窜。 怎料,那猛兽见前方异动一声虎啸,顿时山林震荡,百兽具惊! 就连李怡萱坐下的马匹也大受惊吓,四蹄撒欢实难控制,嘶鸣之际便将郡主摔落而逃。 这畜生! 李怡萱见那马匹独自逃窜,不由的暗骂一声,便接连呼救。 这时,斜方也蹿出三人,他们本就距离不远,也是顺着虎啸声与求救声而来。 但是出现的地方极不合适,所离老虎极近。 说来这三人,也是倒了血霉,那恶虎已经飞身而起,向着李怡萱扑来,哪知生生被他们三个阻断。 只见虎身骤然停下,一个飞跃已经扑入那三人群众。 小心! 李怡萱惊呼一声,张弓搭箭便要朝那恶虎射去。如今她坐骑已失,单凭双腿如何跳掉,唯有与那三人一同迎战恶虎,方有一线生机。 可那老虎甚是敏捷,几个扑跃便已经身入人群,那三人还未来及应对,老虎的血盆大口却已迎面而来。 战斗一触即发,只见此处尘土飞扬目不能视,唯有听得马匹的嘶鸣!恶虎的咆哮!还有众人的惨叫! 片刻中这场战斗已是落下帷幕。 三人坐下马匹尽皆受惊逃窜。 其中二人虽说受了些皮外伤,但是幸无大碍,只是唯有一人却被恶虎所擒。 只见那恶虎的血盆大口猩红一片,呲着令人心悸的獠牙不断低吼,似是朝着众人示威,而其前掌之下赫然踏着一个肩颈处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脊背被蒲扇一般大小的虎爪按在地面无法移动,且大量的血液自他伤口不断涌出,虽未立时毙命,但也虚弱至极。 只见他朝着自己的两位同伴伸出右手,似是在向他们求救。而其面容狰狞杂糅着恐惧与绝望的神色,无法言表。 可是还未来及发出一丝声响,那满是钢牙的血盆大口已经一咬而下。 便听见一声深入灵魂的惨叫和令人汗毛耸立的骨骼碎裂之声,便已气绝,毙于虎口。 那二人见状已是肝胆俱裂,本想着三人合力捕杀恶虎,好在众人面前炫耀,可是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突遇此变,已经惊慌失措。 他们原本就是个骄奢淫逸的富家子弟,平日间耀武扬威还算拿手,可要论这刀口舔血的拼死搏斗,却是狗屁不是。 此刻他们见到眼前这般血腥惨烈的场景,吓得裆部浸湿,散发阵阵腥臭,屁滚尿流的跑到李怡萱的身旁,躲在她的身后。 李怡萱见之窝囊模样,一脸嫌弃的骂了一句:“废物东西!” 那恶虎袭杀一人却并未罢手,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怡萱三人,杀意甚浓。 李怡萱等人也未曾料想,此恶虎竟然如此嗜杀。可笑的是,他们原是猎杀之人,眼下却是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好不讽刺。 此刻恶虎迈动粗壮的四肢渐渐逼近,一双冷酷嗜杀的虎目越发的清晰可见,那额前的王字霸气外露骇人心神,披靡百兽的气势难以招架。 李怡萱等人近乎绝望,就在这命在旦夕之际,那二人却躲在她一介女流的背后,毫无半分男子血性! 唯有李怡萱抽出腰间宝剑,双手具颤的死死顶在自己身前,表示自己绝不会束手待毙。 就在那恶虎再次扑身而起之时,自李怡萱耳畔猛的射出两道箭矢。 箭风激荡,破空而出撩起许许青丝! 李怡萱恍惚间看到那箭矢之上刻有自家王府的标记,顿时喜出望外。 这两只箭矢速度奇快,一看便是满弓所发!一前一后极为精准的刺入恶虎的肩胛之内。 奈何老虎皮骨何等坚韧,那箭矢却也并未刺入许多。 老虎吃痛,但也更为凶悍残忍,虽然受伤,但以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势继续向李怡萱等人扑杀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怡萱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影已然蹿至自己身前。 这人身形消瘦,衣着朴素,正手握钢刀横在自己与老虎之间! 李雨宁! 李怡萱看着眼前的背影,不可置信的惊呼。 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在这危机时刻,来救自己的居然是那个与自己有着婚约,深恶痛绝一心想要除掉之人!而且不知何故,这道身影一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之时,她居然心中稍作镇定了下来。 李雨宁虽然消瘦,但是动作极为干净利落,不管是躲闪还是劈砍竟可与那恶虎周旋一二,这全仰仗他习练多年的沙场军功所致! 招式极简却主掌杀伐! 周旋之际,虽然李雨宁几刀得手,但是虎皮坚韧无法深入其中,反而震得掌心发麻。 而那猛虎掌力十分骇人,一爪拍在刀身,李雨宁却再难把持,顿时,钢刀脱手横飞而出。 李雨宁顺势就地一滚,同时焦急喝道:“来!” 李怡萱见状,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佩剑掷了过去。 李雨宁翻身而起一把接住,直指虎首。 此刻利刃入手,甚感轻便。只道此剑不是凡物,便看两侧青锋已是寒芒毕露,端的是一柄削金断石无往不利的宝剑。 只是剑究竟不是刀,剑身轻便横纵劈砍却是威势不大,更无法格挡猛烈的虎爪。 一番缠斗,李雨宁已经渐渐落于下风,背部、腿部皆被虎爪刨开血肉渗出一片猩红,好在并未伤及筋骨。 而那恶虎也受了数道伤势,虎尾中部被宝剑掀起了大块皮肉,那虎首也被划开一道极深的伤口。 只见老虎一个纵跃跳至一旁,如临大敌的盯着李雨宁,啸出阵阵嘶吼。 它明白,显然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不似那群草包般容易对付。 那恶虎不断徘徊蓄势待发,突然一声低吼,自鼻息传出一道白气,已是再次扑杀而来。 李雨宁见状,身子稍稍避让,同时右手的宝剑奋力一划,那老虎于空中扑跃,无法腾挪躲闪,端的是个良机。 只见寒芒一闪,登时三两颗断落的爪指在空中翻腾而落,随之一片血红横撒当场。 虽说那畜生虎爪受挫,但其势不衰,另一爪“哗啦”一声,便划开了李雨宁左侧胸肩,落地后却是一瘸一拐的哀嚎着逃向一旁。 “噗。”李雨宁摔倒在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这一回合,一人一兽竟是两败俱伤。 李雨宁,只道胸腔沉闷,伤口疼痛难忍,强忍疼痛爬了起来,自牙关之处挤出一字。 “走!” 这一下,他心知自己已身受重伤,但是危险尚存,一旦示弱,那恶虎必定卷土重来,于是硬撑着单膝跪地,恶狠狠的瞪着那头哀嚎的猛兽。 李怡萱见其这般顽强,只此一人大战猛兽却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由得目瞪口呆伫立当场! 她望着李雨宁倔强不倒的身影,不解的喃喃自语。 “未曾想,这等瘦弱的人居然有这般能耐,那为何在自己府中还任凭下人欺辱?而且他为什么冒死搭救自己?” 此刻那恶虎已被削去半边虎爪,正在不远处哀嚎,舔舐着伤口,但并未逃离。 再看李雨宁浑身颤粟,左臂下垂,于指尖处正不断滴落着鲜血,地上已血红一片。 “你,你没事吧!”李怡萱脱口而出,待言语落地,她也不知自己会为何关切的问这一句。 此刻李雨宁面色青白,牙关紧咬,恶狠狠的自牙缝中挤出一道:“李怡萱,你们还不滚啊!”说罢,只觉喉咙一甜,“噗”又是一股淤积的血液自口鼻喷出,呛得他不住的咳嗽。 “是是,多谢李公子,我们先去叫人来帮忙,你可要撑住啊。”那躲于郡主身后的俩人,赫然也曾在校场嘲讽过李雨宁之人,此刻他们也顾不得羞臊与颜面了,自当是小命要紧。 说罢那二人互换了一道眼色,也不顾其他,便飞也似的逃开了。 唯有李怡萱却是站立不动,那二人的窝囊样她已是心知肚明,唯有眼前正簌簌发抖的李雨宁却是感觉这般陌生。 且李怡萱心知那畜生受创,不会再轻易发难,可若自己离去,那李雨宁死于虎口只是时间问题。 李雨宁见李怡萱还不走,却挣扎着起身,呵斥道:“碍手碍脚的废物,还不滚吗!” “你!”李怡萱听到李雨宁辱骂的言语,心中一愣,旋即娇“哼”一声,被气得是面红耳赤,不由得白了李雨宁一眼。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自这李怡萱懂事以来,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对她说话。但眼下,她却对眼前之人丝毫生不起气来。 李怡萱看着那瑟瑟发抖的背影,不解的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是的,在李怡萱看来,李雨宁完全可以不亲身涉险,任凭她自生自灭便是… 李雨宁此刻却是心急如焚,此刻他已是强弩之末,全凭最后的意志强撑着,此刻便连眼前也渐渐花白了起来,不由得焦急暗骂。 混账!这女人怎就这般麻烦,非要在这等危在旦夕之刻刨根问底,废话连篇!简直不可理喻! 其实李雨宁大可对其放任不管,只不过虽然对她不喜,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于虎口啊。 其一是他于心不忍,说到底,自己与她眼下并无生死相交的深仇大恨,而强迫的婚姻二人虽然互相不喜,也终究是过错不在对方。 其二是李怡萱一旦出事,自己定然难逃王府的罪责。倘若自己没有听到她的呼救还好,眼下知其有难,又怎能袖手旁观。 此刻李怡萱这般问起,李雨宁不耐烦的脱口而出搪塞道:“想死!” 此刻李雨宁左肩已在老虎方才的扑袭中,被虎爪抓的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已经渐渐麻木。 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那恶虎依旧虎视眈眈,于是他表情凝重,语气缓和的对身后的李怡萱坦言说道。 “郡主,这恶虎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要坚持不住了,你,你快走吧。” 李怡萱听其语气骤变,顿时心神一颤,心道:“你是想赴死吗?” 一股异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笼上她的心头,缓了数息,她才执拗道:“我不想欠你什么!” 说罢,她一阵小跑自一旁拾起了李雨宁脱手掉落的佩刀和利剑。 李雨宁见状,十分无语的骂道:“李怡萱!早知你这般执拗,就该让你被老虎咬死才是!” “不许你骂我!”李怡萱娇声呵斥,将佩刀塞给李雨宁后,再次说道,“我执拗的性子在全洛阳都是出了名的,任谁也改变不了!你想死,我偏偏不允!”言罢她双手紧握利剑,眸中坚定的与李雨宁站在一处,一同对峙着那不断低吼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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