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这是鸭子,它便是鸭子吧。” 萧则笑着说道,态度随意,好似是一件不打眼的东西一样,任别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沈安苦涩的弯了弯嘴角,感觉一颗心被什么揪了一下,不疼,也不舒服。 林楚怡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 “本宫欣赏萧将军念旧,但却不得不提醒萧将军一句,一件东西再好,过了这么久,也从头到尾都变旧了,所以,该丢就丟。” 沈安将目光转向林楚怡,一双眼眸里氤氲满了滔天恨意。 她不信林楚怡不知道那木像出自谁手,当时她做完后,第一个就跑去给林楚怡看,当时的自己,是万万想不到,昔日情深义重的好姐妹,有一日竟变成了一对隔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林楚怡方才的一番话,沈安能听明白,萧则自然也听得明白,他摇着折扇的手有了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声音里略带冷意的道: “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道理臣都明白。” 唯有一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陆锦习惯性摸了摸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朕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林楚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什么,臣妾只是有些看不惯萧将军太念旧。” 她随即扭头看向陆锦:“皇上晚上别忘了过来。” …… 傍晚,皇宫上方悠然飘过一片阴云,沈安边擦台柱,边仰头望去,嘴里嘟囔着: “要下雨了……” 小玉子也抬头望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沮丧的说: “唉,要下雨了,明天还得重新擦。” 这时,冕锦殿里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狠厉的怒吼声响起: “又去了淑贵妃那个小贱人宫里,本宫就不明白了,她有什么好,勾得皇上神魂颠倒?!” “不就是比本宫多陪了皇上几年吗!” 淑贵妃? 沈安心里疑惑,便戳了戳一旁的小玉子:“淑贵妃很得宠吗?” “淑贵妃?”小玉子楞头想了许久,才把麻布往肩上一搭,对沈安说道: “对了!她原本是皇上的发妻,在皇上还是闲王的时候就做了闲王妃了。” “当时闲王是所有皇子当中最不受宠的一个,也是最受欺负的一个,几乎所有皇子都三妻四妾,闲王却只有她一个妻子。” “可惜啊,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淑贵妃的父亲死了,皇上登基时,也封了现在的皇后为皇后。” 沈安回忆了起来,突然想起淑贵妃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是被林楚怡的父亲右丞相弹劾,被上一代皇帝,也就是与她当了三年夫妻的陆隽给暗中赐死了。 想必淑贵妃心里一定恨透了林楚怡,沈安翘起一边嘴角,眼神灼灼有神。 林楚怡的仇人,那便是她的朋友。 淑贵妃,她一定要找机会见上两面。 晚上,沈安和小玉子擦完台柱,便回了院里用晚膳。 桌上,贺凌面色严肃,声音低沉的说: “还剩明天最后的期限,我相信诸位的为人,不会偷拿娘娘的镯子。” “但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安危,还是请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发生的所有事,以及所有的细节。”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带到众人把那天的事情经过,以及每个人在寝殿里做了什么活,都一一告诉了贺凌后,桌上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用,所有的信息都没用,都不能证明他们没有偷拿镯子。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太监大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末尾的沈安怒道: “镯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这里就你一个是新来的!” 这番话一出,旁人都不由自主的朝沈安看了过来,还有人附和道: “是啊,她没来之前都没有丢过东西,结果她一来,娘娘最金贵的镯子就丢了。” 沈安垂下了眼睑,眼里一丝嘲讽划过,她斜斜勾起唇角,声音清亮: “这么说的话,新来的就不怀好心,而您们就清者自清了?” “你!强词夺理!” 小玉子也站了起来,指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太监怒道:“罗强你才强词夺理,丢了东西就怪新来的,你好意思吗你?!” “哼!”名叫罗强的太监双手抱胸,高高抬着下巴,表情不屑的讽刺道: “怎么,当时把你推出来的难道不是她吗?现在你还替她说话,你脑子坏了吧!” “她!她……” 小玉子脸色通红,脖子梗硬,磕磕巴巴的半天,也没想出来要说什么。 罗强哼哼笑着: “她跟你说有办法解决,结果呢?坐在这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旁边有人拍了拍小玉子的肩膀,说道: “她就是一个小白脸,能有什么办法?小玉子你别让人坑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谁说我没有办法?” 沈安把玩着桌上的筷子,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笑道。 罗强依然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他又拍了一下桌面,这一下的力度直接将桌上的碗筷都震错位了: “你要是能有办法,我跪下来叫你三声爹!” 旁人一下子都不敢说话了,这不是玩笑话,他们不想参与。 主位之上的贺凌清了清嗓子,朝沈安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 “小安子,你是新来的,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沈安在与温言姑娘对峙时,贺凌好心的将她拉到身后,所以她对这个气质沉稳,面容清俊的男人颇有好感: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若是没有办法,我是万万不会乱说的。” “那你倒是说啊!” 有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沈安闻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对贺凌微微一笑,两颗不大却尖锐的虎牙露了出来: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那天温玉姑娘说的,是娘娘让我们进寝殿打扫的?” 一旁的罗强恨铁不成钢的啧啧两声:“废话!我们当然记得!” 而贺凌却注意到了沈安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皱了皱眉,有些惊讶的问: “你怀疑温玉?” “贺大人,前几日皇后娘娘回家省亲,温玉可没跟着一同去,而我们刚回来,就被告知镯子丟了。” 沈安提醒道。 小玉子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 “皇后娘娘以前可从来不会让咱们太监去打扫她的寝殿。”
第4章 雌雄鸳鸯(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