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寡妇一看大家都相信了她，总算是喘了口气儿，索性死死攀咬住了林老二：“就是他要卖掉我们母女，也是他卖了陆婉。” “你放屁！林悦儿，我承认是我把她们娘俩从猪圈里弄出来的，但这是她求我的，她说她把陆婉卖了三十两银子，只要我能救她们母女出来，她给我十两银子做报酬，不然老子才不会管这个死娘儿的闲事！”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算计谁还真说不准。 蒋雪花躲在人群里，把怀里的银子摸了又摸，实在是舍不得。 可林老二要是被抓走了，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都是秦寡妇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害惨了他们。 心中滴着血，蒋雪花到底还是眼泪汪汪地拿了那十两银子出来：“我男人是冤枉的！你们看，这就是秦寡妇给他的十两银子，秦寡妇她亲口说的她卖了陆婉，她还准备拿着银子跑路呢。” 这十两银子一亮出来，那是比千言万语都管用。 林家这见钱不要命的两口子把银子都拿出来了，可见是真的被冤枉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瞪住了秦寡妇，连声唾骂：“好啊你，我们念着你寡妇人家可怜，你却丧尽天良卖孩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陆壮壮更是一把扑上来咬住了秦寡妇的耳朵：“你把我姐姐藏哪里去了？你还我姐姐！” “啊！你个小兔崽子，松口。” 秦寡妇半个耳朵差点被咬掉，疼得蹦了起来。 “林老二你不是人，你个有胆做没胆认的孬种！” 骂了一阵见没人理她，她又嚎着要见村长，“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让村长来说话。” “好呀，要见村长，我们这就去给你请，你等着。” 本来就要将秦寡妇交给村长处罚的，大家正要去请，村长万方正就带着一群人来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万方正听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明白了事情始末，当下沉着脸怒喝：“秦寡妇，你若老实交代把陆婉弄去哪儿了，我们还能饶了你，你要再敢胡说隐瞒，我就立刻把你送衙门治罪！” “对，送衙门！依着如今大金国的朝廷律法，拐卖小孩儿，主犯要被鞭刑处死，还有秦清瑶，她是从犯，也要被刺青流放。” 林悦儿及时补充道。 “你们少吓唬我，这年头到处都是卖小孩儿的，人牙子多得是，林黑胖你差点都卖了陆壮壮，你还有脸来给老娘定罪？” 秦寡妇根本不信。 “真真是无知者无畏。” 忽然，一道威严且气势磅礴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一道清瘦且风骨刚正的半百老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到那人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眸以及不苟言笑的表情，林悦儿心头一颤。 这就是村里学堂的夫子，文先生。 也是对陆卫巍影响颇深的一人。 他的来历十分神秘，林悦儿能在剧本里看到的关于他的描述少之又少。 “文先生。” 林悦儿对着老者恭敬鞠了一躬。 四周的人也纷纷鞠躬，他在村子里办学堂，教会了村里的孩子恭谦礼义廉耻，大家都很尊敬他。 “对于买卖人口，林姑娘说得没错，我朝国法确有此条例。如有自愿卖身为奴者，可去县城衙门找官府设立的人牙行。 官府牙行买卖人口都是过了明路的，大都是送去有钱人家府上做个丫鬟伙计什么的，不会像拐子那样糟践人，把人丢进勾栏院去做不见天日的营生。 秦寡妇，你这是私自拐卖人口，是要受鞭刑的。” 文先生学识渊博，他这一番普及，大家深信不疑。 转头纷纷斥责秦寡妇：“杀千刀的秦寡妇，你干这种勾当，也不怕断子绝孙，死了下油锅。” 万方正的耐心也耗尽了：“秦寡妇，我最后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要是还不说实话，那我们就报官，你被打死，你女儿被流放，是死是活你自己选。” “不，我不要被流放，我不要被流放。” 又是鞭刑又是流放，秦清瑶的心态终于崩了，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扑过去推搡着秦寡妇：“娘你说呀，你说实话，你告诉他们呀，我不要被流放，我不想死。” “瑶瑶……” 秦寡妇看着女儿癫狂的样子，明白大势已去，顿时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颓在地，老老实实地招了，“没错，是我找了张麻子，卖了陆婉……” “你把陆婉卖哪里去了？”林悦儿一把揪起她追问。 秦寡妇眼一斜，见林悦儿着急，索性又强横起来：“想让我说出陆婉的下落，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能送我们去见官，第二得给我十两银子，第三……” “秦寡妇，你疯了吧？还敢跟我讲条件！” 林悦儿立刻一个大耳刮子过去，把秦寡妇嘴里的牙打掉了三颗，反手又是一抓，直接抓住了秦清瑶的头发，把尖叫不止女人拖到了秦寡妇面前：“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先给她脸上刺上贱人两个字？”说着，林悦儿的手就要去腰间摸刀子了。 “不要。” 秦寡妇尖叫着大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把陆婉卖给了下杨村去了。” “下杨村？。” 边儿上的人一听，个个瞪大了眼睛。 下杨村是什么地方？ 那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一整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是歪门邪道，除了正经事儿，其他什么断子绝孙的勾当都敢干。 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靠着偷摸拐骗过活，陆婉要真被卖到下杨村，那真是生不如死。 万方正制止了大家的冲动，逼问秦寡妇：“你把陆婉卖给下杨村哪家了？” “张，张金柱家……”秦寡妇彻底绝望，瘫在地上交待了。 “张金柱！”万方正一听，也淡定不了了，“秦寡妇，你，你这也……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耽误不得，万方正赶紧召集人手赶赴下杨村。 挑的都是些精壮的汉子，留下妇孺们在村子里看着秦寡妇。 林悦儿看着紧张的村长，还不太懂：“怎么回事？张金柱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