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昏迷(1 / 1)

满满一大碗鸡蛋,她都吃光了。 连汤底都没有剩下。 见季月荷要走,她赶忙拉住她,怯怯地呼唤:“娘!” 见季月荷回头来看,她又赶忙默了下: “娘,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求您……关照一下大丫和二丫……” “别求老娘!” 季月荷却粗鲁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 胆儿肥了是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小娼妇,还胆敢威胁老娘? 我告诉你袁氏,你要是敢死了。我保证你前脚一蹬腿儿,后脚我就把大丫和二丫都发卖了! 还专门卖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 你信不信?!” 这人吧! 你好好地和她说话,她偏生不爱听。 就得看你动了怒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才高兴。 旁人是不是这样,季月荷不清楚。可眼下的袁氏明显就是个哄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 这口气她倒是想忍,也忍不了! 季月荷一动怒,袁氏浑身一瑟缩。带动了小腹收缩。很快,她就捂着肚子开始了下一轮的阵痛。 季月荷不忍再看,赶忙避到衣柜后面偷偷的抹泪。 这场景,王稳婆和陈大夫看得真真的。 两人都交换了一下视线,起身。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眼下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该干活了。 “袁氏你别泄气。你越是这样,你腹中的孩子就越紧张。放松,放松些……” 大夫不安慰她还好,一安慰,袁氏反倒哭得死去活来。 生产本来就是耗费体力的活儿。 眼下正事不干光顾着哭了,能顺利生产? 这边两人也很无奈。 可袁氏之前摔了一跤,眼下也没办法检查是不是伤到了哪儿,只能采取躺卧位生产。 而这边,季月荷急匆匆出了屋子,尽管眼角的泪已经擦去,可微红的双眼却昭示了什么。 恰好就在此时,院子大门被人拍响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 是猪肉荣来了! 猪肉荣不但自己来了,还把他媳妇阮氏带来了。 阮氏可一点都不软,不但和猪肉荣一样,长得肥头大耳的,吨位不小不说,说起话来像打雷。 院门一开,就窜了进来。 “谁欺负我家外侄媳妇了?” “这个,就得问问你的好外侄媳妇刘氏了。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季月荷答得分外淡然。 原本打算大闹一场的阮氏和猪肉荣一对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疑。 “姻伯,您这话……” “那么多人证物证都在,我还犯不着踩一个儿媳妇,而护着另一个。” 她随口说道,招来了老大: “你自己同你小舅说吧! 别添油加醋,那么多人都看着,都不是瞎子。免得后面被打脸。 你丢得起这人,我可丢不起这脸。” 猪肉荣不是一直护着他的两个外甥吗? 这下正好,狗咬狗。 反正都是他们一家子的事儿。有什么事,就让他们一家子去说吧! 她又去了灶房,大丫安静地坐在灶膛前,双眼通红。 锅里是一锅滚开水,桶里还有满满一桶热水。 “别担心,你弟弟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季月荷破天荒安慰了她一句。 大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快速的抹去了掉下来的眼泪。 季月荷深吸一口气。 捉了只母鸡杀掉,鸡血都不敢浪费,掏出杂碎,先做了一份爆炒鸡杂,给袁氏送了进去。 剩下的部分脱了毛后,下锅用小火细细的炖。 爆炒鸡杂香得很! 袁氏原本并没有胃口,可这份从季月荷手里出来的爆炒鸡杂实在是香啊! 她到底忍不住,一边吃一边哭。 已经得知的事情始末的阮氏在一旁安慰她。可看见她这样,到底忍不住跑了出来。 “这袁氏,委实是……令人可恼!” 说她可怜吧,也确实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还真是半点不掺假! 明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你就该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让对方的计谋无法得逞。 可她倒好! 好似嫌弃自己命长了似的,将在那哭哭哭…… 以前觉得她哭是受尽了委屈,可眼下瞧着她便宜婆婆忙进忙出,又是鸡蛋又是宰鸡,还亲手做了好菜送过来。 似乎全然不是她过去以为的那样? 她附耳在猪肉荣耳边一阵低语。末了,又撞了他一下: “你说,该怎么办吧?” “旁得先不管,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是啊! 什么都不重要,帐可以以后再算。可生孩子才是头等大事! 屋子里的惨叫似乎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太阳落下,天际上没有一颗星,黑沉沉地。 因为袁氏生产的事,一大家子人都没吃好睡好,猪肉荣和阮氏更是歇在了老关家,直接就没走。 季月荷原本打算安排他们歇一歇,可二人都不愿意去睡。 就这么坐着听了一宿地哀嚎。 眼看天色亮了,屋子里的哀嚎声反倒弱了下去。 王稳婆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见堂屋里坐着的好几个人,一时间有些愣神: “袁氏她……昏过去了。” 这种时候昏过去了可不是好事! 季月荷“蹭”的起身:“大夫在救治了吗?” “在。不过……” 王稳婆欲言又止。 季月荷顾不得再听,一把推开她闯了进去。 陈大夫正在推袁氏的大肚子,看见她进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出血太多了。 产道虽然开了,孩子却下不来。 症状就和我之前检查的,别无二致。长命锁颈,怕是……” 怕是没救了! 剩下的半句她没敢说。 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阮氏发出一声哀嚎。 猪肉荣没敢进来,听见阮氏一嚎,还以为人已经去了,不由长叹一声,看了眼一旁的大丫。 大丫这孩子懂事。 知道自己的娘在鬼门关上走。 说什么也不肯去睡,陪着大人坐了一整晚。 眼下小舅妈一哭,她一直强忍的泪扑簌簌往下流。 嘴里不住地叨念着: “不、不会的! 娘明明昨天还念叨着,说要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弟。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怎么会出事?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她猛然推开了自己的小舅,强行闯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