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生病了(1 / 1)

“季姨,大宝他真的得病了?” 文兰不死心的再问。 “不错。他症瘕积聚,肝脾肿大,需要消症破瘕常年治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吃了没彻底煮熟的青蛙或者蛇、牛羊之类的肉食,或者是钉螺,造成了感染。” 症瘕积聚,肝脾肿大,是中医的说法,用通俗的话来说,他应该是患上了血吸虫病。 血吸虫病可不好治! 一般是使用吡喹酮治疗,即便是如此,也很难彻底治愈。 稍不留神就会转为慢性。 可这个缺医少药的古代,眼下该如何治疗,她内心没底。 “知道他是生病了,就好办。回头找郎中给他看看就好了。” “难怪他老是抢人的东西吃,原来他是生病了。” 就连关宝珠和大丫、二丫都很吃惊。 他们没少被大宝抢东西吃,眼下知道大宝是生了病,大家再看向大宝时,眼中都多了几分怜悯。 “娘,大宝他得的,是不是就是民间所说的,‘饿痨病’?” 袁氏有些迟疑的问。 饿痨病,顾名思义,就是饿。 怎么也填不饱肚子的饿,饿到后来,一天吃一只鸡依然骨瘦如柴,被那些虫子吸干了身体的营养而死。 死的时候,双眼鼓突,瘦得皮包骨头,瞧着比骷髅头还可怕。 因为乡下很多人看不起病,而这种病有不少老人在灾年都看到过,所以口口相传,都有印象。 当然,有的地方把“月佳病(月子病)”叫做“饿痨病”,地域不同,叫法不一样。 大家一听袁氏这么说,都齐齐变了脸色。 “嗯,你没猜错,就是这病。” 得了季月荷的肯定,大家不但没放心,反而拿惊恐的眼神盯着大宝。 季月荷叹了口气,“我去杀一只鸡给他补一补。” 老关家的这些鸡个头都不大,还是搬进新家之后才养的。眼下就两三斤的个头。要知道,这里的走地鸡一般都能长到七到十斤重,两三斤的小鸡,都还算鸡仔。 季月荷也没舍不得。 发现大宝饿相是生了病,想到他已经没有了娘,对他,她也多了几分耐心。 宰杀了鸡仔,她烫毛取内脏处血水下锅闷煮。为了这鸡肉能烂熟,她特意找来了当地专门用来炖肉的“煨罐”,来炖鸡。 陶瓷的煨罐肚腹大,口小细长,不但能轻易塞下一只鸡,还能塞进一条猪腿。 直到塞得满满的,她才盖上盖子,放到灶膛里烧火。 一个半时辰后,等关嘉茂回来时,炖的肉也好了。 大家早就熬不住,各自睡下了。 唯独大宝没有睡,就等着吃好吃的呢! 关嘉茂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大宝吃得满嘴流油的馋相。 “如何?可有发现?” “我去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刘家两兄弟都不在,我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二人回转。对刘老太说,事情办好了。他们都回房睡了,我才回来。” 关嘉茂已经去得很早,天色擦黑就过去了。 即便路途用了点时间,到刘家村时,天色早就黑尽了。当然,天黑才方便他做事。 没想到,那两兄弟更早! “应该是咱们白天过去,打草惊蛇了。无妨,咱们以后再等机会就是。” 就怕这种机会很难再有! 关嘉茂心事重重,又问起炖肉的事儿。 季月荷帮他盛了一小碗,放到他面前:“是大宝,我发现大宝之所以一直贪吃,是他生了病……” 她把病情说了,关嘉茂紧张地瞪着大宝,随即一把将大宝抱起来,翻看他的眼皮。 他记得清楚,上辈子老大一家早早就和他家断了亲,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后来老五高中,老大一家又贴了上来,跟着一起去了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在老五和全家被发配边关的时候,关老大又拿出当初的切结书,拍拍屁股走人。 那时的大宝早就成了个走路都喘得厉害的大胖子。 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大宝居然得了“饿痨病”。 “明天我打算去找郎中给他看看。” 季月荷想到了陈大夫。他们师兄妹二人擅长治疗这种病吗? 可她也没想到,次日一大早,差役就来了。 他们是送信过来,县老爷要开堂审案,审理刘氏被鲨一案。 众人顾不得找郎中了,赶忙坐上马车,带着大宝急匆匆赶往衙门。 衙门前早就围满了人。 寻常日子县令大人不会升堂,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寻常娱乐少,今天难得有热闹看,大家都围着县衙看县令大人审案。 县令大人比季月荷以为的还要年轻,尽管对方蓄了胡须,依然能从对方细皮白面上看出。 审案的过程也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在师爷宣读呈案详情时,挤在人群中央的季月荷,又要挟制着不停扭着想逃走的大宝,并没有听清他都读了些什么,只听得之乎者也说了一大堆。 不过,刘氏很快被人抬上了大堂。 这天气实在是热,即便经过仵作处理过,那尸体还是发出浓郁的尸臭味。 “娘?娘……” 大宝突然认出了躺在白布下的刘氏,大喊一声,就突然扑了上去。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刘氏的尸身:“娘!娘你怎么了?娘,你醒一醒啊……” 孩子的哭嚎声,响彻在大堂里。 顿时让县令大人拍了惊堂木:“谁在公堂之上大声喧哗?” “大宝!” 季月荷赶忙上去,试图把孩子拉回来:“大人,孩子还小不懂事,还不懂死这个字的含义。老妇人这就把孩子带走。” “这就是死者的儿子?” 县令大人盯着大宝看了好一会儿,才随意挥挥手:“下去吧。” “娘!娘,你醒醒啊……” 大宝还在哭嚎。 可季月荷却不敢再让大宝留下,赶忙抱起孩子退了下去。 她没敢停下,一直到挤出人群都没敢松手。 大宝拼命挣扎,见挣不脱她,愤怒的她一低头,狠狠地一口咬在季月荷的虎口上,疼得季月荷倒吸一口凉气。 “放手!” 见孩子没动,她只得再好声好气哄他:“你再不放手,我们两个谁也回不去。回不去,就看不到你娘是被谁鲨的。你想不想知道?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