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算计(1 / 1)

其实,文兰的性子直,当真嫁进那种大户人家,怕是要吃不少的亏。 尤其是,今天那位傅夫人她也见着了,一看就不是个寻常人。 不过那傅公子人长得不但俊俏,瞧着性子应该也不错,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原因嘛,自然就是那位傅公子太出色了,出色得她都担心,文兰这直心眼的小姑娘,究竟能不能把控住这么出色的人物! 不过担心归担心,人嘛,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季月荷其实也很惋惜,可惜了,文兰这孩子要是她的媳妇该多好! 惋惜归惋惜,她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她也替她高兴。 只是等她回到别院,却有一位客人早早就等在偏厅里了。 “原来是肖掌柜,您今天过来,可是有事?” “关夫人端午节安康!说起来,今日贸然登门打扰,实在是逼不得已……” 肖掌柜笑眯眯地朝她拜见,嘴上还说着讨喜的话,这才道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他来送节礼的同时,也向她打听起了那位“竹白居士”的来历。原来,是有人找到掌柜的,想向他购买一副竹白居士的彩绘图。 季月荷一边和他周旋,一边思索着自己该不该答应他。 “关夫人您放心,买家可是说了,愿意以高价购买。只要您能拿到他的画,在下一定替夫人争取一个非常好的价格!” 这是在向她保证价格呢! 季月荷自然不会与钱过不去。 再则说来,眼下关老五三人马上就要下场应试了,一旦成绩出来,他们就会离开府城。 想再售卖画作,相对也没那么容易了。 其实,这也是肖掌柜的在考虑的事情。 因为之前季月荷似是而非的一席话,让他误以为,竹白居士是这一批来府城应试的童生之一。 他来之前自然调查过了,关家父子三人的成绩都非常不错,两兄弟拿到秀才功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眼下又值即将下场应试的当口,恐怕没什么时间作画。 偏生那边的买主又催得急,在金钱诱惑下,他才调查了季月荷的情况,得知对方住在杨府的别院后,便冒险过来一试! 试试吧,万一、万一对方就答应了呢…… 尽管他在不停的许诺,可他心里实则一点底儿都没有。 等听到季月荷答应的话,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行!我会告诉他,让他抽时间尽快把画作画出来。” “不是尽快,是必须在三天之内,把画画出来。否则……” 肖掌柜心虚的笑了笑。 “三天?!!” 可三天后,就是他们父子三人下场应试的时候,这三天她得替他们三人免除后顾之忧,至少不能让三人冻着饿着,否则,不就是和她千里迢迢跟来的主要因由事与愿违了吗? “对对对!三天!” 肖掌柜伸出三个指头比划。见季月荷变了脸,他赶忙补充:“那位买主可是留下了200两银子的定金。并言明,他最近有急事要离开府城,只要您能在三天内把画作交给他,他愿意多给您500两!” 原本季月荷交给肖掌柜代卖的三副画种,最低可以卖到500,最高那幅卖到了1000两银子。 对方又补了500两银子,算下来,不就是一副画就值1500两? 为了这1500两,季月荷觉得,自己熬点夜似乎也不算什么。 她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好吧!三天后的此时此刻,你来这里取画!” 三天后的此刻,他们父子三人也应该进贡院了。 “好,一言为定!” 肖掌柜大喜,留下带来的礼物,便急匆匆离开,回了书画铺派了个机灵的店小二去告诉买家这个好消息。 买家那边知道消息后,便随手赏了店小二一块碎银子。 等店小二离开,买家才掩好门,出了屋,在小巷子里七拐八绕,最后闪身进了一个大宅子的后门。 等他出现在一名正挑灯夜读的少年身后时,这才拘谨了神态。 “少爷。” “何事?本公子不是说过,别拿闲杂事来打扰本公子用功?” “是关家那边。那位已经答应下来,三天后会交出画作。” “哦?” 这话引起了那位公子的兴趣。 他站起身来,屏风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对方颀长的身形,和清朗的嗓音:“居然为了区区一点银子,连自己的前程都不顾了?看来,还是本公子高估了他。” “可不是嘛!属下就付了500两定金,他就被那500两银子迷花了眼。怎么可能跟公子您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儿比!” 公子轻笑一声,随即摆摆手: “行了,这种小事以后无须再来禀报。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 季月荷并不知道,有人不想要关家父子三人出头,才设计了这事。 既然买家给了定金,即便对方不要了,她也最少能拿500两银子。可正因为如此,她才画得更为用心。 毕竟,她要对得起对方那1500两银子! 晚上,她在一侧的偏房里加工加点的画画。 而另一边,父子三人依旧延续了之前的习惯。在考试前两天,便停止了学习,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白天带着两个儿子外出散心,晚上吃过饭便早早休息了。 仿佛之前挑灯夜读恨不能到天明的人,并不是他们。 临近开考前一天,早上用了饭,关嘉茂再度带上关老四和关老五出了门。 临出门时,还含笑说了一句,他们会早些回来。 季月荷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好,眼皮又一个劲儿的“突突”直跳。 要知道,当初县试第一场开始,她的眼睛也莫名其妙的跳了好多天。最后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想来这一次,应该也一样? 季月荷回到偏房,又继续作画。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拿起画笔绘画,可一抬手,袖子却带翻了桌上的砚台,砚台坠落在地上,摔成了两瓣,里面的粉墨洒落了一地。 季月荷眼睛更是“突突”的跳了起来,一股刺痛,似乎是从眼底深处传出来的,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