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季月荷还火上浇油。 下意识往后躲闪，嘴里嚅喏着：“你别……我、我说实话还不行么？这些菜、还有饭，都是、都是我自己洒了的……” 是啊！ 都是她自己洒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可众人却不敢这么看。 “娘，你别为她求情了。就她那身板，你被吓坏了吧？娘，儿子扶您进屋休息吧！” 关老 二一脸担忧。 这时袁氏和冯氏都出来了。 袁氏赶忙过来扶着人。 而冯氏可不会放过阮氏：“舅母，我知道，您是怪罪大哥不愿意续弦之事，这事儿真的不怪娘，是大哥不愿。您一来就吓坏了小宝。这就不说了。小宝和您，毕竟隔着好几层。 可娘这些年对大哥，对二哥，就真的如您所说的那么差吗？这些年，大哥二哥可曾挨饿受冻过？家里但凡有一口吃的，什么时候不是先紧着家里的男人？您说这种话，不亏心吗？” “我、我……” 阮氏看着被扶起来的季月荷，百口莫辩。 别说！ 季月荷这个女人怪会做戏。 这些年在吃食上，确实不曾亏待过两个孩子。 用季月荷自己的话说，要对付两个婴孩，她确实有无数个机会。 一时间，她无从辨别，傻在当场。 她的沉默，却被众人理解为她确实对季月荷动了手。 众人纷纷指责着她，议论纷纷。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对孕妇动手啊！关老太这肚子都快临盆了，你自己都是女人，这是想害死她吗？” “就是，这人心啊！真是狼……” “可不是……” “……” 阮氏百口莫辩。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对上了季月荷看过来的眼神，又响起她之前说的那番话。 一向不灵光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念头。 她是真的后悔了！ “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就在阮氏被指责的当口，关老大从人群里挤1进来，一看见周围的情况，就愣了下。 “舅母，您这是做什么了？” 他又看到被搀扶着的季月荷：“娘，您、您这是……？” 季月荷一身狼狈，瞧着就好似秋风里的落叶，委屈得很。 “老大，你去哪了？” “我之前找舅舅去了。” 他看了眼阮氏：“您昨晚不是说，那边有人要卖地吗？这地，我买回来了。娘，花费都在里面，地契也在，拿去官府过户就行。” “昨晚就说了，这地是送给你的。剩下的钱还给我，这地契你收好了，找个时间去过户吧。” 季月荷让袁氏把钱拿上，把地契给了关老大：“行了，我累了，回房吧！” 她是心累。 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至于阮氏，给她个教训就行了，省得整天在她面前咋呼呼地。 场面安静得很。 等季月荷一离开，阮氏就一把抓住了关老大的手：“仲勇，这买地的银子……是谁出的？” “是娘给的银子买的。她昨晚就说了，让我今儿去买下来。刚才我和舅舅从你家离开时，不是和舅母您说过？” 他微微眯起眼：“我才和舅舅分开，买卖过程他都看着呢！舅母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舅舅。不过，舅母上我家，是闹什么来了？” 这话让阮氏萎了。 她能说，她是替他报不平来了？ “是、关季氏不给你娶填房，所以我……” “舅母，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暂时不打算续弦。是我自己不打算续弦，关娘什么事？！！” 如果不是强行压制着，他都想发火。 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吧？ 才故意来搅事？ 一旁的关老 二更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大哥，舅母一来，不但弄哭了小宝，还把娘的饭菜都洒了。又把娘推倒在地。娘的身子重，又有三弟妹的例子在前，大哥你不会不知道有多惊险吧？” 是啊！ 当初大过年的，大宝手贱推了冯氏，使得小宝早产。 要是娘也因此早产了…… 众人会不会以为，是他们指使舅母干的？ 两兄弟愤恨地目光，齐刷刷地怒视着阮氏。 阮氏下意识一瑟缩，不敢再留：“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她连解释都不敢，挤出人群就跑。 她一走，外面的人就更是议论开了。说什么的人都有。 不过，关老大和关老 二，以及这些村邻是怎么想的，季月荷都不关心了。 她回屋换了身衣服，又睡了个回笼觉。 却又被尿意憋醒。 月份大了之后，她就频频尿急，愁人得很。 下午忙碌了一天的关嘉茂一回来，就听说了此事。 他回屋看了看季月荷，见季月荷还在睡，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关老大家。 他和关老大说了什么，季月荷不知道。 不过，倒是晚上的时候，大宝送过来一碗爆炒猪肝，说是给季月荷补身子的。 新世纪总有人说猪肝胆固醇高，伤身。可在这个普遍连饭都吃不饱的年头，猪肝不但富含钙铁锌，还能防止夜盲症，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儿。 季月荷这身子哪怕即将临盆，也没多出来多少肉的身子就更不怕胖了。 猪肝虽然美味，她还是只浅尝了两块，就没有再多吃。 倒是几个孩子，她每人也给了两块。 饭后关嘉茂没有去读书，反而过来找她了。 不等他开口，季月荷便主动交待了。 “阮氏没推我，我也没伤她。只是有些气不过，就故意设计了那场戏。省得她老是拿防贼的眼神看我。” 防贼？ 这话把关嘉茂逗笑了。 “我就说嘛，这可不像你。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吃阮氏的亏。再有下次，你别软手。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因为关老大和关老 二，这些年不仅是季月荷没少看猪肉荣夫妻俩的脸色，就连他也受了不少窝囊气。 想到他们也是关心孩子，他才一再忍让。 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手还是伸得那么长，就不怪他不客气了。 “哟！你舍得？不怕你将来下去了，没办法给姐姐解释？” “什么姐姐妹妹的。你知道的，老大和老 二都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