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牧歌一番话,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无异于是五雷轰顶! 而此刻,宁牧歌环视四周一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光多在楚倾江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将眼光挪开。 见她踢了踢身后巨大的野猪,冲楚倾月挑了挑眉道: “楚太傅倒是好脾气,打了猎物,自己不来捡,还要本公主差人给你扛回来!” 而楚倾月唇角抽了抽,苦笑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宁牧歌对她敌意颇深,却在这件事上反倒如此上心起来。 而此刻,楚倾江看见这一幕,心里却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一番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没忍住道: “殿下,就算是您要为楚小姐抬面子,倒也不必如此,这野猪身上插着的箭矢,可都是您的,为何偏要说是楚倾月的?” 她这样说着,却看宁牧歌挑了挑眉,冷笑道: “楚倾江,以前你在我耳畔说了什么,我不跟你计较,但现在,你是在质疑本公主的话?” 见她说完,冷笑一声,踢了踢身后的野猪道: “没错,这头野猪本来是我的猎物,但是我连续多箭没射中要害,逼得野猪发狂,冲撞了我公主府侍卫不下十人,若不是楚太傅这一箭,本宫的命都要搭进去!你对此,有什么意见?” 而此刻,却看楚倾江脸色白了白,却梗着脖子道: “可是楚倾月连箭矢都没能带回来,你怎么能确定这只箭就是她的?” 楚倾江这样一说,不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宁牧歌。 似乎闻言,这才忽然想起,对啊!楚倾月今日可是早早就回来了!甚至后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过门! 若当真是她救了公主殿下,又为何不留下姓名,就这般悄悄地跑掉?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侠客存在? 而他们这样说着,只见楚倾月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箭矢长什么样,尤其是她能确定,当时宁牧歌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更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 而那件事结束之后,她和宁君临一路上回来也没有碰见任何人。 这个宁牧歌,似乎看起来不如表面上那般没心没肺,难道当真仅仅是凭借一只箭矢,就猜出了是她出手相助? 而宁牧歌闻言,环顾四周。 见她眯了眯眼,笑容泛起几分冷意,不回答楚倾江的问题,反而揶揄道: “楚倾江,自方才开始,你就在质疑本宫说话的真实性,我与楚太傅非亲非故,为何要没事送她一件猎物?” 她说着,冷笑道: “反而是你,楚倾月是你同父异母的嫡长姐,本宫怎么觉得你句句话都像是在针对什么人?所以你是对你的嫡长姐有所不满,还是对本宫有意见!” 不得不说,宁牧歌的公主架子一端出来,还是有那么几分唬人。 而看过原著的花无缺此刻闻言,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地里对宁牧歌竖起了大拇指,赞一声‘鉴表大师’! 随着宁牧歌怒火上头,气氛一时沉默起来,众人心里就算是颇有微词,似乎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触当朝公主的霉头。 远处的皇帝见到这一幕,却笑了笑,见他无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个女儿脾气炸起来,倒有些像皇后当年的影子。 眼下,却见他环顾四周一圈,又看了看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楚倾月,倒头来还是他开口缓和了僵局道: “歌儿,既然诸位都这么好奇这个问题,不如你就讲讲,让大家输,也要输个明白!” 而宁牧歌闻言,暗自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恼火! 难道她就想给楚倾月证明清白吗?她只是看不下去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调侃、揶揄楚倾月! 当时太子哥哥禁足的事情,即使是误会,宁牧歌心里对楚倾月却依旧是不怎么待见的。 只是今日的事情,若不是证据确凿,她才不会多帮楚倾月说半句话! 只是,既然皇帝都发了话,眼下,却见宁牧歌蓦然颔首,躬身应是。 说罢,见她狠狠瞪了楚倾江一眼,没好气道: “既然你们有问题,就让你们输的明明白白!” 她说着,拍了拍手,却见侍卫们连忙上前,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榉木盘子,而盘子中,装着数枚碎裂的箭矢! 宁牧歌伸手取出一只箭尾,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冷声道: “这些,是本公主当时在不远处发现的,被猛兽踩断的箭矢,与这头野猪头上的一致! 但是本宫回来之后,先寻找了一圈,确认这枚箭矢的标记,不是你们在场任何一个人的!” 而楚倾江看着不远处的箭矢,蹙眉。 此刻,却有另一人忽然开口,只是人,却不在狩猎归来的人群之中,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 见她上前半步,开口道: “既然殿下也说了,这箭矢是被猛兽踩断的,又何以证明,遇见猛兽的人还活着呢?”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楚倾月推入池中的冉珂! 而此刻,她眯着眼看着楚倾月的方向,继而冷笑道: “何况,这年头难道真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既然楚太傅当时救了公主,又为何不去找公主领取赏赐,反而是在这里任人揶揄,不发一言!” 这话说得可谓是有几分犀利,再次硬生生将所有视线都扯回到了楚倾月的身上。 楚倾月闻言,却只是白着脸,深吸一口气,不发一言。 宁牧歌却懒得管楚倾月什么反应,此刻谁敢站出来质疑她说话,就是质疑她! “册子呈上来!” 宁牧歌忽然发话,此时此刻刚骂了不识抬举的楚倾江,一时间却忽然觉得,这个冉珂似乎也有些古怪。 只见她话音落地,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将一本菲薄的案册呈了上来。 宁牧歌随手接过,翻了翻,冷哼一声,将册子‘啪’的一声,扔到了冉珂的脚下! 眼下忽然有东西砸过来,却看得冉珂整个人一愣,随即狐疑的捡起册子翻了翻,却见她神色忽然变了变。 而不远处的宁牧歌一身劲装双手环胸,整好以暇的远观着冉珂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此刻,只见她冷笑一声,轻蔑道: “冉小姐,我劝你离楚倾江远点,像这种不尊自家长姐,反而到处嚼舌根的女人,相处的久了,容易染色!” 她这话说得万分犀利,可以说是指名道姓的骂上了楚倾江! 可是此时此刻证据确凿,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再帮楚倾江说一句话! 众人见到冉珂的神色,似乎也忽然明白了。 不管楚倾月曾经是不是傻子,而她救了宁牧歌,就是事实!而且是宁牧歌亲口承认的事实! 这个时候,谁再上前质疑楚倾月,那就已经不只是质疑楚倾月这个问题了,而是间接性的在佻衅宁牧歌身为公主的话语权,也就是变相的挑战皇权! 料想此刻,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转一转,马上就能明白宁牧歌如此不满的原因了。 而冉珂只是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服气,见她看了看宁牧歌,又瞪了一眼楚倾月,随即深吸一口气,却压下满脸的不满之色,反倒是茶里茶气道: “既然如此,楚太傅为何不早点站出来说清楚?还弄得公主大动肝火,好像大家伙儿不长眼,说楚太傅涉猎不精,还冤枉你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