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掐灭线香，跟着那道青烟向上走。 走到四楼的时候，却见那青烟分成三股，一股继续沿着楼梯飘向五楼，一股则飘出了左侧开着的楼道窗户，剩下一股，则停留在了402那扇门的门缝处，好像是突然被这扇门夹断了一般。 刚才打开的就是这扇门。 高欢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倒是能够听到一些嗡嗡的说话声音，但是因为说话的人距离大门较远，所以一个字也没能听清。 “气如玄玄，运合灵风，开！”高欢开启灵视，当即穿过铁门，看到屋内的气息。 这一看让高欢吓了一跳，屋内居然有大大小小十一道气息！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左右扫视了一圈，这一层另外三间屋内都没什么人，只有东边户有一道略显微弱的气息，正停在北侧的一个房间内。 那个房间应该是厨房。 但是眼前这个屋里的十一道气息，却有一大半都在不停地移动，虽然受限于房子的空间，这些人移动的幅度很小。 不过这些人的气息都很普通，没有明显的强弱之分，当然也没有修行者。 于是高欢干脆直接敲了两下门。 忽然间屋里气息的移动全都停止了，其中一道略为粗壮的气息走到门后，停了片刻，大概是在向猫眼里看。 高欢又敲了敲门。 终于，那道门被人重重推开，里面一个穿着裘皮大衣的壮汉探出头来，一脸警惕地道：“你找谁！” 高欢向屋里看了一眼，却见那客厅站着不少人，五六个小青年伸着脖子向这边看。 那壮汉立刻凶狠地道：“看什么呢！你到底干嘛的？” 高欢道：“我找许思怡。” 那壮汉愣了一下，皱眉道：“没有！” 说着就要关门。 但是高欢一伸脚卡在了门缝里，他已经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个粉色外壳的手机。 壮汉登时怒了，推开门，一拳便照高欢的脸上捣来。 可是他拳头还在半空，就听到“啪”的一声，脸上已经被人重重地扇了一个巴掌，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重重摔倒在地。 他的半边脸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整个人半躺在地上，一时间处于懵逼状态。 这时里面房间又涌出来几个人，将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高欢走进屋里，便闻到一股难以言状的臭味，那是脚臭味和墙角堆着的各种食物残渣、泡面汤、香烟以及一些垃圾腐败的混合味道。 屋里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高欢，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像刚才下楼丢垃圾的小青年，也有一些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还有两个穿着比较朴素的小姑娘。 这些人聚成一堆，高欢粗略一数，竟然正好十个。 加上那壮汉，就是十一个人！ 高欢皱了皱眉，没管这些人，憋着气径直推开一个半掩的房间门，却见里面没有任何家具，打着满地的地铺，地铺上丢着香烟、烟缸还有扑克牌。 被子全都乱糟糟地卷着，几个行李箱丢在墙角。 高欢有点蒙，一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他推开几个一脸茫然的小青年，又走向另外一间卧室，再次推开门，还是差不多的景象。 不过这间卧室里面用帘子隔了一个空间，打了两个地铺，大概就是那两个女生睡的地方。 这……职工宿舍？ 突然脑后一阵风响，高欢抽出一张“丁甲借力符”呼地烧掉，同时已经转身挥出一拳。 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身后的情况，那拳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阵惊呼声中，那个壮汉再次被打倒在地，并重重地撞在了那个宽大的茶几之上。 高欢又推开卫生间和厨房的门看了一眼，都没有人。 厨房的门还是锁着的，但被他轻轻一拧就拧断了铝合金的门锁。 他再次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个人。 看来许思怡确实不在这里。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问道：“你们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个身体瘦弱的男青年结结巴巴地道：“我们，不，他们，是搞……搞传销的……” 传销？ 好家伙，原来是个传销窝点…… 高欢瞪着他道：“那你呢？你不是？” “我是被他们骗……骗来的。”瘦弱的男青年有点畏惧地看了高欢一眼，略带希冀地问道：“你……你是警司的人吗？” “我不是。”高欢摇了摇头。 瘦弱的男青年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扭头看了看敞开的大门，目光分外复杂。 高欢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他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由得皱眉道：“你怎么不走？” 那瘦弱的男青年抬头看看他，愣了一会，说道：“可你不是来救我们的……” 高欢一时间没明白他的逻辑，自己是不是警司的人，是不是来救他的，和他自己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但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这小子给关着洗脑洗傻了，已经丧失了主动性？ “……” 想到这一点的高欢，属实有些无语。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这些人展示了一圈，问道：“这个手机是谁的？” 没人回答，但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地上的壮汉身上。 壮汉捂着肿胀的腮帮子，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高欢踢了他一脚，问道：“喂，这手机哪来的？” 那壮汉一张嘴，门牙上都沾着血，惊慌地道：“捡……捡的。” “你看我信吗？”高欢抬了抬脚。 那壮汉连忙求饶：“大哥，大哥，真的是捡的。捡了好几天了，我这也走不开，不然早就拿出去卖了。” 高欢蹙眉道：“具体哪天，在哪捡的？” 那壮汉突然趴在地上一阵干呕，然后吐出好几颗碎牙来。 那些碎牙挂着血丝，从口腔里一颗颗掉落在地，围在客厅里的众人顿时“哗”的一下退了开去。 “啊……”壮汉低呼一声，捂着嘴，痛苦地看了高欢一眼。 但是他的眼中没有怨恨之色，只有害怕。 接着壮汉很快地回答了那个问题：“三天前还是四天前，就在我们这栋楼前面，我去等外卖的时候捡到的。 “我打开过，但是没有密码，所以就直接关机了。 “不过今天这手机很奇怪地自己开机了一次，我怕被人定位到，就又给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