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停住脚步,一下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懊恼万分。 翠竹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倒是觉得不应该担心太子妃那边,你应该想一想如何跟清妃交代,我怕这件事情会引得清妃不高兴。” “她?” 梅妃松开手,目光猛地一抬,“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要是敢把会花样的事情告诉殿下,我就把宝香阁的事情也说出来,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在殿下面前讨好卖乖。” 梅妃本来就是一个火爆性子,真要把她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姐,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不要和清妃闹翻的好,我们没有靠山,殿下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梅妃慢慢的站起来,手掌搭在翠竹的肩上,“幸亏我还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这里,你才是我的亲人,你才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的人! 昨天又不是你及时阻止我,我差一点就犯了大错,昨天的事情成功了,我又多了一个把柄在清妃手里……” 很多事情她想透了,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否则这辈子都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小姐,你以后该怎么办啊?”翠竹一下子将梅妃搂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家小姐以前还有殿下的怜爱,虽然说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在府中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可现在小姐想见殿下一面都难,没有了殿下的庇佑,清妃又虎视眈眈的,以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梅妃虽然个性坚强,此刻也悲从心来,身体颤抖不已…… 殿下是一个身上带光的男人,为什么自己只想站在角落里静静的欣赏这道光的权利都没有? 曾经的美好呢?在殿下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痕迹吗? “梅妃。” 外面突然间传来大吼声。 梅妃和翠竹同时吓了一激灵,赶紧松开对方,神色慌张,“太子妃怎么来了?” “不会是脂粉的事情穿帮了吧?”翠竹冷白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梅妃拉住她的手,“不用怕,反正是你阻止,脂粉的事情才没有害到太子妃的,太子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如果真的穿帮了,我会承担一切的。” 她目光一凝,敢作敢当,没有必要让一个忠心于自己的丫头替她扛下一切。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孬种。 “小姐,我担心的不是自己。”翠竹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梅妃呢?梅妃是不是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心里有鬼了吧?” 苏小小的声音咄咄逼人,隐含怒气。 梅妃面色一百,手脚冰冷:该来的还是来了。 压低声音说道:“好了,别担心了,我来应付,你顺着我的话说就行了。” 神色凝了凝,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打开花厅的门。 一股冷风朝着她灌过来,呼吸一滞,风雪迷离了她的视线,身体一哆嗦。 定神一看,是殿下和太子妃朝着这边走过来。 殿下也来了? 惊动了殿下,事情肯定已经穿帮了。 努力按捺住颤抖的心,赶紧行礼,“不知道姐姐和殿下突然来访,有失远迎,快点进来坐,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脸上的笑容也像被冻僵了,看起来极不自然。 即便她没有和曲凌浩对视,也感受的到那凌厉的目光逼视着自己。 她赶紧让向一边,低下头,眼底一片惶然。 苏小小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她面前走了进去,重重的一声冷哼。 看见翠竹,冷光一凝,似笑非笑的说道:“翠竹也在?真的是太好了。” 梅妃赶紧说道:“翠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沏茶。” “梅妃,你这里的茶我可不敢喝,这万一有毒的话,我岂不是死的很冤?” 苏小小坐下,冷声说道,目光如同利刃,凝视着梅妃。 梅妃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姐姐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茶水里怎么会有毒……” “胭脂水粉中都可以惨毒,茶水里惨毒有什么好稀奇的?” 曲凌浩冷声说道,往椅子上一坐,目光直逼向梅妃,“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是一个如此阴险卑鄙的女人。 以前我觉得你是习武之人,个性爽直,内心豁达,可我还是看错了,你就是一个妒妇。” 梅妃和翠竹同时跪下。 “殿下,您说的话奴家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姐姐是离宫的倾月公主,身份高贵,受宠是应该的,我不过是一个镖局出身的女子,怎么敢嫉妒姐姐?” “啪。” 曲凌浩猛地一拍茶几,空气似乎都一震,“你是不是非要逼我用刑你才肯说吗?” “昨天宝香阁送胭脂水粉过来,翠竹当时故意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毁坏,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东西有毒,那些损毁的胭脂水粉听风阁的丫头用了,整张脸都烂了。” “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太子妃用了那些脂粉,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做梅妃就好,不要痴心妄想还可以得到别的,太子府里绝对容不下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眸子冷的像冰渣子,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梅妃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连辩解的力量都没有,进入太子府,殿下从来都没有用这般憎恨的目光对过她,原来在太子的心目中,自己本来就卑微如尘。 外面的北风呼呼的吹着,拍打着窗棂,哗哗的作响,那种寒冷,听声音都可以感受的到。 可是梅妃的心更冷,就像是浸在冰湖里,呼吸都被这种寒意给堵塞住了。 有人擦了那些有毒的脂粉,这件事情肯定已经瞒不住了。 翠竹跪着往苏小小面前爬去,“娘娘,我家小姐也是被逼的,就是因为我家小姐后悔了,所以才让奴婢赶去听风阁,阻止事情发生的…… 我家小姐觉得娘娘是一个大好人,居然肯纡尊降贵帮奴婢治伤,才不愿意伤害娘娘的……” “被逼的?”曲凌浩又是冷声一喝,“在太子府,除了我,谁还可以威胁到她?你这个贱婢就是想为她开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