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温府，温航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昨晚的酗酒让他的脸色不太好，要是这事让少主知道绝不会轻饶他。百里秋水许久未见温航，热情地凑上前想打声招呼，却见他精神不佳连忙关心地问道。 “温哥哥，你生病了吗？” “五公主，我没事。” 温航瞬间脸色苍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小丫头都看出来了，他这回真的完蛋了。 “少主，你回来了。” 百里流云撑起玄铁扇与程玉婉并肩走进府内，此时他眼中只有她一人，完全没有看到温航吓得铁青的一张脸。 “秋水，取套衣衫给殿下换上。” “好。” 百里秋水将自己的备用衣衫取了一套，程玉婉接在手里谢过，进了屋将潮湿的衣衫换掉。两人年龄相仿但程玉婉从小锻炼身体，比她高出半头多。宽松的衣衫穿在程玉婉身上略微紧了些，身体曲线一览无遗，鹅黄色的衣裙显得她温婉大方。 “秋水，这衣衫有点小。” 程玉婉就百里秋水没有回应，推开门走了出来。在院中等待的百里流云，闻声转身看得呆住，她不是才十二嘛，看这发育倒像是十四五岁及笄的女子。 “三哥哥，秋水那？” 百里秋水从后院跑了过来，见自家哥哥色眯眯地盯着婉姐姐看，还真是丢人。 “这是我最大的衣衫了，要不我叫人去买一套成衣回来。” “不麻烦了，吃完晚饭我就回去了。” 程玉婉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前世的三郎又不是没看过，不是给别人见了自己不吃亏。 “三哥，你注意一下！婉姐姐虽然好看，但你这么盯着哪个姑娘受得住！” 百里秋水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百里流云回了神将自己的长袍脱下，走到近前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 程玉婉想拿下身上的白袍却被他伸手制止，百里流云俯下身子想与她说句悄悄话，话还未出口入眼尽是她白皙的脖颈。百里流云控制不住地咽了下口水，慌乱地将视线挪开，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披上，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 程玉婉瞬间脸红，用他的长袍将自己裹得严实。百里流云见她这般听话心中欢喜，看来她是暂时消了气，自己还是要想办法哄哄她才是。 “明天我带你多做几件衣衫。” “温家令牌在公主府那。” 百里流云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自信和炫耀。 “不用那个，我现在养得起你。” 程玉婉歪了歪头，他这话倒是新鲜，自己忽然对他这五年做的事有些好奇，她问过温航和沈儒生都说不太清楚。 “那我也要去！” 花钱这种好事百里秋水怎么可能错过，还未等程玉婉答话，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明日我让温航陪你，在外面收收你那任意妄为的性子，不要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担着。” 百里秋水听着很不开心，小嘴撅得老高，三哥又开始说教了，比母后都啰嗦，自己都长大了才没有往日那么任性。 “别理他，明日我带你出去玩，南苑哪里有美食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婉姐姐真好，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都饿了，这几天在船上净吃鱼了。” 两人手挽着手往膳厅走去，欢喜的笑声传遍温府。吃饭时两人也黏在一块，嘻嘻哈哈说着女孩子间的悄悄话，惹得百里流云好生羡慕，越看越觉得他这个妹妹太过碍眼。 “姐姐，你嘴角沾到汤汁了。” “是嘛。” 两人摸着身上的绢巾，百里流云连忙掏出袖中的金蝶绢巾给她，程玉婉接过来见那绢巾还是五年前自己给他擦汗那块，他居然还宝贝似的贴身带着，忍不住出言调侃。 “你还留着它，都五六年了吧。” “你送我的，当然要随身带着。” 程玉婉莞尔一笑，自己倒是有些羡慕它了，能天天让他揣在怀里随身带着，想想就很美。 “殿下想什么那，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 程玉婉吓了一跳，自己才十二岁万不能有这么不知羞的想法，她慌忙擦了擦嘴角，把绢巾塞回了他的手里。百里流云的眼中满是疑惑，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口。 晚风吹响内室的窗户，百里流云躺在床上无眠，今日本是开心的日子，但两人五年未见虽有书信沟通，但毕竟生疏了些，再见面也不像之前那般亲密了。 窗外被一只大手推开，沈儒生跳了进来，百里流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那个溜掉的师哥，大半夜回来准没好事。 “大晚上的，你还回来干嘛？” “师弟思想不单纯啊！” 沈儒生一脸坏笑地走到他床前，看他一脸忧愁怕是与殿下进展得不顺利。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百里流云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在身上，看他那一脸春风得意自己更加郁闷。 “难不成殿下变得又矮又丑？” 沈儒生故意将丑字咬得很重，百里流云愤然起身怒怼道。 “花容月貌，身姿曼妙！”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干嘛跟他说这些，弄得自己像个肤浅的纨绔子弟。 “绝代佳人啊，那你还苦恼什么？” 沈儒生摊开手做了个庸人自扰的表情，转身坐在屋内的方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庸俗！我觉得她，好像跟我生疏了......” 沈儒生笑了笑，将茶中的茶一饮而尽，他还是不习惯小口慢饮。 “说说看！” 百里流云将今日的经过细细说来，沈儒生听完哈哈大笑。 “师弟呀，现今已过去五年光景，六岁的女娃娃变成了十二岁的大姑娘，再有三四年就可嫁人，她怎会像小时候那般事事依赖你那。” 百里流云皱着眉，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有什么不能的？” 沈儒生轻叹口气，好吧，今日就费点心让他明白，谁叫自己比他年长两岁，还管自己叫师哥那。 “五年前你们还小，两小无猜患难与共，再亲密无间也是单纯的孩童情谊。” 百里流云重重地摇了摇头，两小无猜不假，但五年前他已对殿下芳心暗许。 “行，就算你动了歪心思......” 沈儒生见他眼眸中闪出一道冷光，连忙对他咧了咧嘴。 “啊，你不也想过定亲嘛，就是殿下没同意。” 沈儒生说着嘿嘿笑了几声，百里流云手一紧将茶杯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