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玘帮凡妮莎管理帐簿、出谋划策,凡妮莎也没有亏待他,私下让石榴帮他添置了一些新衣,甚至还有品相很不错的冠玉冠佩。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不说落魄潦倒的时刻,就眼前飘逸的儒衫、浓浓的书生气息,谭玘的模样就与昔日有改天换地的差别。
他低头看过白纸上的黑字,眉头微不可见的紧了紧,并没有一惊一乍。
稍事,平静的问:“翁主想要什么水平的解?呃,就是对答有什么要求?”
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猜测到纸上的是考题,见他也算是波澜不惊,道:“不要以你的观点答题,要用你们梁人认为的主流观点答题,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也别太敷衍了。总要合格能通过才行,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我的辛苦和心意。”
他大概是更深一步猜测拿到的不是简单的几句话,低眉思考下,犹豫着问:“这事对翁主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三衙内如果能中举,国公夫人就算是不知道是我帮她儿子偷题作弊通过的,也会认为他儿子读书突飞猛进的进步是谭玘教的功劳。
顺藤摸瓜,谭玘是我的人,我起到的是好作用,那我在容国公府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好过。
我毫不迟疑的答:“是!关乎你我以后的日子能否好过!”
联想到我前一阵无端问他秋试的事,他心中骤升几分猜测,可又纳闷,我在梁城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搞到秋试试题?
东京府的出题大人,我铁定不认识。再说,即便是认识,大人们也不可能把考题泄漏给一个外邦人。
想到这儿他稍稍安心些,在圈椅里腰板挺得笔直,毕恭毕敬答:“明白了!”
他第一次替我办事,信任度不够,我还是不太放心,叮咛了一句:“此事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
我认为梁人既然有“瞒天过海”这个词,我作为狐狸精,天生自带神识,神识做的事就属于天地不知的事。
天地间这么大,每时每刻发生那么多的事,无法计量,天地肯定不会洞悉一切,不是万能的就会有“瞒天过海”的事。
谭玘之前大概没有接触过这一观念,不知所措的震惊,才放下心又腾的揪起来,盯着我看,忘记了“非礼勿视”。
他的认识里,人们说机要的事加上一句无非也是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有我说的“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
他不认为我说错了,我的梁话很标准,说的比他这个南蛮子都标准;他也不认为他听错了,我说“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绝不是诓他的,此事绝对是没有第三人知!
他捏着的白纸瞬间似有千斤重,重的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敢想又不得不想,白纸上的黑字从何而来?会不会是考题?而这考试是不是秋试?
他惊出一身冷汗,恐惧感油然而生,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有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结果!
眼前的小娘子远比他认为的复杂!绝不是他能看穿的。
他不敢问“纸上是不是秋试的题”,他明白问了之后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他害怕!
他闭眼一息,再次压制住内心的波澜,用貌似平静的语气说:“明白!遵翁主令!”
微颤的声音,充分证明他的震惊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