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图想的实际,干草不说,就粮食而言,卖粮商户卖的粮食那么贵,他们要的量又多,他们哪有那么多的钱财买那么贵的粮食。如今托谭玘的福能找到的低价粮,还足够多,他没有迟疑的条件,他迟疑了万一粮草有变,他还去哪里找到这么多这么便宜的粮草。
能抓到手里的才是真实的。他当即决定买下谭家所能提供的所有陈稻和干草,并且和谭家人约定,如果可以,请他们再继续收集干草和陈稻,等来年他们还要。
他怕呀,他怕明年再来一场今年一样的雪灾,对草原又是灭顶之灾。他提前和谭家人预定好,不管明年铁勒草原是什么样,到时都不会心慌。就算是明年风调雨顺,草原也是需要干草的,干草多了冬日损失的牛羊也会少很多。
他好奇的问:“你们这里的水草这么茂盛,你们怎么不养牛羊呢?”
谭家人世代种稻,没想过这个问题。牛他们是养的,养牛是为了种地需要;羊,还真没有人养,没谁想过要养羊。他们这里吃鱼吃鸭吃鹅,就是极少有吃羊肉。
谭家当家人尴尬的回:“没见谁养羊。我们也没有养过,没经验啊。”
扎图大方的说:“你们帮了我们草原的忙,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草原人是知恩图报的人,等夏天水草丰美的时候,我从草原回来,给你们带一些牛羊,送与你们养。”
有好事谭家人自然是高兴的。
沈书印的谋士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暗戳戳说:“扎图大人的好心我替他们领了,但好心不一定是好事。”
“你来这儿几天是不是感觉身上哪哪都是潮湿难受的?好似贴一层皮一样。”
扎图认可的点点头。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谭相公家乡的气温太让人难受了。屋里比外面冷,屋外动下就出汗,等汗下去了立马感觉冷飕飕的。汗水还暖不干,趴在皮肤上像贴上一层膜,扒不掉揭不开,合着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似乎比草原的雪地里还冷。
他身为草原人历来不怕冷,谁见他都说他身体像是火炉,冒不完的热气。可他来了这儿偏偏有点接受不了这里刺骨的冷。有生一来头一次他被冻坏了,冻的让他害怕这里的冷。
沈书印谋士见扎图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挤出来笑脸解释:“这里比较潮湿,羊一身的毛在这里是要得病的。你仔细看看这里养的牛就明白了,和你们草原的牛品种上差别特别大。所以这里虽然青草茂盛,却不适合养羊。你们草原的牛羊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你给他们弄过来,他们也养不活,光给牛羊看病的钱都让他们倾家荡产了。”
在梁朝,兽医的出诊费比给人看病的大夫出诊费要高。一般家庭的牲口比人主贵,人生病了硬扛就扛过去了,扛不过去要死的才会去看看大夫。而牛马要是病了,不会让它们熬着,一有毛病就会请马医牛医上门,或者直接拉到医馆给瞧瞧。
这样导致兽医的地位也比较高,曾经有位马医做到了侯爵的高位。后果便是给人看病的大夫若不会给牛马看病,会被同行嘲笑他的医术不够好,完全不是后人认为的给人看病的大夫才是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