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校尉,我此时是鄙视的,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把他比喻成老不修,全不是得知容国公有许多妾室时那样的心态。这倒不是说我双标,实在是二人的出发点就不一样。
容国公的妾室是容国公为了救人而去做的,行为里带着高尚的成分。可张校尉的行为纯粹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利,经不住美色的诱惑。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非是我差别看待。
在梁国,似张校尉这样的老男人纳妾太多了。他们年轻时或因家贫或资历不够等等原因,想纳妾不得成行,年纪大了有实力了,又没有人能管的住他了,家里他老大没人敢不听他的,他纳妾自然随心所欲。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像张校尉家,张校尉父亲应该是不在了,他娘他媳妇他儿子他女儿都依仗他生活,所以张大娘子才不惜委屈自己伺候我,以博取丈夫的爱,让她孩子的日子好过些。活得很不容易啊。
可不知为什么,望着比张校尉还显老的张大娘子,我是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她。
相比较张大娘子,张校尉正值壮年,大概是官路亨通或者春风得意的缘故,意气风发,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远不是三衙内那种豆芽菜小公鸡能比拟的。若不是我而是宿主面对这样的男人,不清楚会不会被他的雄性荷尔蒙吸引。
我骂张校尉为老男人,其实他远远不能称为“老”,确切说是壮年。壮年正是男人一生中实力最强、最具有人格魅力的时期,只是我看不进眼里,我更喜爱三衙内那样的青葱少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我对张校尉的感觉,自始至终都把他当成我爹张生那样看待,没有其他。我是孤儿,是从小失去父亲,然鬼母在养育我的过程中并没有让我缺爱,使我没有恋父情结,自然无法接受类似于我爹张生年纪的张校尉。
张生早亡,我没有感受过他的父爱,这并不影响我能分辨出男女之爱和恋父情结的不一样。
我想我是对的。
张校尉和张大娘子结伴同行一起出去,独留我在屋里。我还以为他夫妻二人出去后会回他们的房间温存片刻,事实上并没有。张校尉出了屋门就说要“回军营”,连他妞小俊都没有打招呼知会一声,直接出门去了。
我咋感觉他这么不近人情呢。
张大娘子母女天天盼日日盼,终于把丈夫(爹)盼回来了。张校尉不理会她们的殷切期待也就算了,还置若罔闻,只顾来看我,换句话甚至可以说:张校尉是为了给我送瓜才回来的。
我不清楚张校尉的军营离张家有多远,想想也不会近了,不然他早就回家来了,不会这么久才回来一趟,回来也只待一会儿功夫就要赶回去。可就这一会儿功夫还不是为了妻女,张大娘子母女该多难受多失望啊。
我替那母女俩难受。心里酸酸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我自己是母亲,我有孩子一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我以为是。
天底下就没有好心得好报的事,我替那母女俩难受,转眼之间难受的那个换成了我。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张校尉走了,院里安静下来。张大娘子回自己屋里去了。
张家一进的院子,张校尉夫妇睡在西屋,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按梁人风俗,正常情况下,老人住正房,东屋住的是儿子儿媳,孙辈的人住西屋,耳房和倒座房住妾室和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