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来势凶急,往往还伴有钧雷。
申时不到,乌云就滚作了一团,缓慢而沉闷地挪动,给整片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黑布。不一会儿,骤雨来袭,雨点跟珠串似的接连不断当头打来。
正在地里松土的刘寡妇骂一声晦气,扛起锄头急急忙忙往回赶。
“这该死的老天,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
好不容易跑到家门口,她把锄头往里一扔,扶着门大口喘气。
话刚说完,一阵风吹来,雨水扑了她一背,黏糊糊的。
刘寡妇朝后啐了一口,也不知道在骂谁:“要死啊!老娘骂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个缺心眼的老天,本来就要没饭吃了,你还不让老娘多种点地,你是不是存心不让老娘活?真晦……嗯?”
突然,她眼一瞪,止住了声音,目光向脚下移去。
定睛一看,她差点找不着自己的声音,“这,这……”
门口的台阶上,赫然是一串红色的足印!
“轰隆!”
惊雷闪过,照亮了刘寡妇仓白的面容和她眼里的东西。
一对对鲜红的血色足印,与她回家时踩在台阶上的泥印一前一后,仿佛亦步亦趋般排列组合着,上了台阶后就突然消失无迹。
这些足印十分诡异,形状分明且小得有些过分,简直就像是婴儿的。
雨点呼啸而过,血迹被冲刷到泥印上,搅在了一起,莫名地给人一种这血色足印找到了目标的感觉。
刘寡妇霎时汗毛倒立。
“轰隆!”
又是一声迅雷,天光大亮间刘寡妇怆惶抬头,看到了令她目呲欲裂的一幕!
院中那棵苍老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一件小孩子样式的红色肚兜;那带子在大雨中被打得飘飘扬扬,却随风向着她这边飘拂,好像一双在朝她求救的无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