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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晓玲当时就哭了起来。

她当时年纪太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等到她长大了，明白了，可是已经太晚了。

她印象中，妈妈一直都在受委屈。

爸爸让妈妈受委屈。

爷爷奶奶让妈妈受委屈。

贾晓玲自己也受委屈。

他们有一次去爷爷奶奶家拜年，爷爷奶奶就在当天去了同村的姑姑家。

贾文田带着他们去了姑姑家，爷爷奶奶在喂姑姑家的两个堂哥吃饭，一句话都没跟妈妈贾晓玲说。

北方的冬天，阴沉沉的。

那一年的雪格外大。

她被妈妈抱在怀里，都冻得直哆嗦。

妈妈的耳朵都冻红了，爷爷奶奶就是不点头让他们进去。

奶奶的嗓门特别大，“绝户的还过啥年啊？哪门子的丧门星，连个蛋都不会生！”

“这种丧门星，拿着扫帚打出去啊！”

“我们老贾家，要被戳着脊梁骨骂啊，抬不起头做人啊！”

贾文田左右为难，只能先送君意跟贾晓玲去车站，自己回去姑姑家。

他们那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等到君意带着贾晓玲回到自己家，都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第二天贾文田回来，心情不好，就跟君意吵了一架。

事情的起源很简单，不过是君意晚上做了一道闺女喜欢的蒸蛋，而贾文田觉得蒸蛋浪费钱。

纯粹是没事找事，发泄而已。

贾晓玲自己抱着碗，看着贾文田跟妈妈吵架。

十九年的岁月，十九个春秋。

贾晓玲已经足够明白，自己妈妈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