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很容易失去时间概念。宋锦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当狱卒呼喝着带她出来的时候,她有种“终于来了”的庆幸。
她头一次来到公堂,只见到上首坐着一位身着红袍的男子,眉目威严,而在他的下首竟然端坐着首辅大人司寒卿。司寒卿沉沉的一双眼望过来,宋锦姝浑身一凛。
“首辅大人,还是您坐上首吧。”红袍男子坐立不安,额头上都有薄汗。
“你是京兆府府院,秉公审案就是。”司寒卿淡淡开口。坐在另一边的青袍男人也开口道:“沈大人,无需紧张,开始吧。”这位是大理寺寺卿,奉皇上旨意与首辅大人一同监理此案。
宋锦姝扫了一眼,除了自己之外,那一日的管事也在。
府院开堂,管事便立刻开口:“回禀大人们,我们家老爷死的冤啊,听说宋大夫治疗痰症乃是一绝,老爷痰症犯了就去找她,谁知道就给她治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与你们老爷无冤无仇,为何要故意治死?”
“你们家那个伙计在买药的时候跟我们老爷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焉知你是不是心眼狭小,决意报复?”
宋锦姝恍惚想起之前季行是跟自己抱怨过,但当时她忙着给司寒卿辨药做准备,所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管这个理由多牵强,只要能扯上一点恩怨,那宋锦姝就不算无辜。
“你家老爷与其说是痰症,不如说是因荆芥过敏引发而死。”宋锦姝知道如今的人无法理解过敏,尽量用通俗易懂的玉言解释,“就是一些人会对特定的物质产生反应,引发的症状严重的话甚至能导致人死亡。”
荆芥可做药材,也可为做饭的香料。管事不以为然:“我家老爷不吃荆芥,家里也没有荆芥。”
“不知大人手下的仵作可曾做过尸检?”宋锦姝转向府院,“请仵作验尸便知,尸体上必然会有荆芥。”
府院面色微微一变,他当时受到嘱托只想草草结案,怎么可能分心出来还去做尸检。不料一边的司寒卿慢悠悠丢出一叠纸来。
“我已经派人做过尸检,在尸体的指甲缝里的确发现了少量荆芥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