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僵了僵。

她就知道瞒不过楚宸奕！

可总不能真的实话实话吧？

楚宸奕应该更不信了！

陆云卿绞尽脑汁，想要将话圆回来，随即便听见楚宸奕又道，“你既知道我身上的奇毒，便该知道，我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话题转的太过迅疾，饶是陆云卿也楞了楞，略一犹豫，老老实实的道，“可我如今别无选择。”

她没有时间再左思右想，甚至没有时间挑拣助力，只能凭本能选择目前为止她能寻到的最恰当的人选。

“你若择我，日后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便注定走一条最艰险不过的道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甚至，我会死在你前面，只留你一人面对风雨。”

不知为何，陆云卿觉得他这话里话外似乎透着古怪，可也来不及多想了，立刻表忠心道，“殿下放心，我既择你，自然不会后悔。”

楚宸奕定定望了她一眼，眼底涌出许多复杂莫名的意味，那眼神似乎藏着许多东西，像纠结又像是犹豫，连陆云卿一时都看不透彻。

“殿下？”

他沉吟一瞬，“好，我答允你。”

陆云卿微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楚宸奕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山风将黑色的衣袍拉出云一般的弧度，像是一团黑云，凛然生威，又像是一个黑洞，仿佛要吞噬所有的良知与善恶。

陆云卿目送他的背影，心口莫名微冷，像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不算明智的决定。

但她现在已经无从选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云卿离开家庙之前去了一趟柳氏那里，直接将药拿给了她，平静的道，“这是毒药，虽算不上见血封喉，可会让你气虚体弱，必须要受我的控制，你若愿意吃下去，受我控制，我便会去求爹，让他带你回盛京，如果不愿意，你自可以留在柳州，我也保你衣食无忧。”

柳氏惊惧的望着那颗丸药，嘶声道，“你说话不算话，你之前明明说好的，只要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保我！”

“可如果不是你刻意隐瞒，我娘就不会死。”

“是老爷不让我说的呀！我怎么敢违抗他的心意……”柳氏抬眼，然后撞进陆云卿凛冽冰冷的眸子里，她心口悚然一惊，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

陆云卿不会饶过她，自然也不会饶过陆一舟！

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道，“你……他到底是你爹呀！你怎么可以！”

陆云卿垂着眼眸，声音淡冷，“父慈子才孝，父不慈，子自然不必孝。”

柳氏呆了呆，想起那日陆一舟的绝情冷性，她心口莫名生出一丝快意，“好，好……”她又想起一件事，“我吃可以，可你不能欺负我的云萝！你若欺负她，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陆云卿嗤笑了声，瞥眼过去，“你现在，还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