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被郦眉笙这么一叫,激灵了一下。
“你方才说什么?”
郦眉笙哪里知道她心中担忧,还以为她又有不适。
“这几日伱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去贾家村不算近,你便趁此机会闭目养神吧。”
或许是为了打消郦眉笙的猜测,兰清弦难得撒娇一回。
“这车上什么都没有,我想要个枕头。”
郦眉笙还不知兰清弦能有这般俏皮的模样,“那好,小人有幸和姑娘同乘一车,便请姑娘躺在小人身上,小人愿为姑娘做个不会动的枕头。”
说着就揽着兰清弦躺在了自己腿上,还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兰清弦想着装睡就能在面对郦眉笙时,不至于暴露心中担忧,然可能是知道没有比留在郦眉笙身边更安全的了,便卸下心防,真的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换作了桃枝,桃枝还把外袍往上遮了遮,怕兰清弦方醒又着了风。
“姑娘,贾家村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公子先行离去,让我嘱咐你一声,遇上信王时,莫要露了行迹。”
是了,郦眉笙在兰清弦身边时,是行走无碍,飞檐走壁的高人,但面对世人,他就只能掩饰自己,做回那个不良于行令众人安心的昭沐公。
“你们可有了信王消息?将梁寨又是如何?”
桃枝把一方绢子递给了兰清弦,兰清弦展开一看,上面还有已经洇干的血迹。
“信王的人围了将梁寨,屠尽所有人……”
京城中的信王收敛性情,怕是鲜少有人知晓他究竟是何等面目,然出了京城,又遇上有人冒犯,他这才暴露了本性。
兰清弦不禁皱起了眉头,“将梁寨上不仅仅只有山匪,更有从不下山的老弱妇孺,信王当真一个都没有放过?”
桃枝又把一截小竹筒给了兰清弦,“这是公子收到的密信,信王原本离开将梁寨后,便隐藏着等待他的人手。
他是大襄的亲王,手下有高手不出奇,我们和乔柴胡相斗时,他的人已经开始屠殺寨子里的人。
有人看见,是信王亲手砍了将梁大力的脑袋。
至于寨子里面可以被带走的东西也都没留下,想来日后这都是信王的筹码。
在点火之前,公子的人从死去的将梁珍手中拿到了这方绢子,不过也就超不出一刻钟,将梁寨于火海当中,化为乌有。”
兰清弦看着手中的绢子,不知为何有一种奇异之感,仿佛信王所为很是熟悉,仿佛她早有预料。
“信王不会让旁人知晓他手中有人,自然要让将梁寨不复存在。
你让咱们的人都警惕一些,莫要入了信王的眼,我可不想和信王对上。”
桃枝和兰清弦也没说几句,马车就停了下来,一开车门,原是贾家村已经到了。
桃枝搀扶着兰清弦,看不远处正有一个便装的少监朝着她们走过来。
“姑娘请随奴家来,三公子已在村中等候许久。”
兰清弦装作很惊奇的样子,“三公子果真是有本事的人,事事都在人前,我此一番算是死里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