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你怎么能跪在这里……我带你离开……”
只因兰清弦整个人都困在冷气里面,那一只环在肩头的手便似一团火令她感受到了温度。
“不……跪……一个时辰……一点都不能少……”
于是兰清弦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非是陌生人,正是众人口中得宠爱甚深的郦王郦眉笙。
话往前讲,郦眉笙早早离开王府,就去处理苍郦卫中的事务,原本一切无虞,却有人来报,说兰清弦和苏氏都进了宫。
苏氏是个不安分的,郦眉笙想来想去都不能放手不管,便放下手头事进了宫。
未曾想不及给昀帝请安的郦眉笙先是看见招摇的苏氏在前面晃呀晃,又见鄢尚仪如同看犯人一般立在一边,最后才注意到一人跪在地上,那单薄的身形抵不过大风。
苏氏显然比兰清弦更快看到郦眉笙,在郦眉笙眼中,浓浓的杀意似是编织成网,将她们几人笼罩其中,尤知郦眉笙凶狠的苏氏,因着胆怯想要逃离。
可苏氏还是高估了她自己,纵使郦眉笙有动手的心思,可也会先顾及尚在受苦的兰清弦——
当郦眉笙跪在兰清弦身边时,他将兰清弦紧紧环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恍惚的兰清弦快一点恢复过来。
这场景不仅仅是苏氏,还有路过的宫人,还有殿内的昀帝和太后,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声称自己有孕的苏氏莫名就成了这一方小天地里面最大的笑话。
郦眉笙明白用处不大,但还是与兰清弦交握双手,汩汩不停给她输送内力。
“你别睡,再坚持一下……回到府中,我们就找白先生……”
许是郦眉笙的反应太过反常,昀帝也不愿再对太后应付,疾步走了出来,远远见着兰清弦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意识。
“笙儿,这是怎么了?”
郦眉笙恨不能一刀解决了苏氏,可还是在面对昀帝时,保持了应有的冷静。
“回父皇,王妃她……自旦何之行,她受过的伤就没有好,眼见着又是一个冬日,免不了又要受苦……儿臣不知今日王妃她如何冲撞了父皇,但对于儿臣来讲,王妃受罚,儿臣便与她一起……”
可能是郦眉笙给的内力起了一点小小的作用,兰清弦一团浆糊的脑子比方才好多了,然她还是受不住寒气,便寻着温度往郦眉笙怀中又凑了凑。
“眉笙,我冷……”
想来这样的场面实在少见,太后也跟在昀帝后出了殿,她还不至于瞎了眼,正正好看到易碎如白瓷的兰清弦瘫在郦眉笙怀中。
都这个时候,不问一句显得不正常。
“哀家只说了一个时辰,细细算来跪在此处还不到一刻钟,郦王,你的王妃这是在跟哀家对着干吗?让众人都看看,哀家就是个坏了心肠的老婆子?”
郦眉笙对着太后实在没有好气,“回太后,儿臣的王妃没有要求过特权,但她是儿臣的妻,儿臣与她同甘共苦!”
太后早就知道郦王是块硬骨头,果然昀帝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好好好,你们夫妻情深,就让哀家来当这个恶人!”
昀帝看准了时候才出来当老好人,“母后莫气,是笙儿不懂事!
来人啊,抬一顶明舆过来,送郦王妃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