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锦瑟撂下的针线,还有那缝了一半的衣裳样式,萧子醨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做这些,当心熬坏了眼睛,我不是说了么,随便拾掇两件就是,何必又赶制新的。”
锦瑟知道萧子醨是心疼自己,走过去一面将衣裳收拾了,一面道:“你穿着我做的衣裳,就得时时刻刻地想着我,等你回来,我是要认真检查的,这些衣裳一点儿都不能破,否则……反正我是不依的。”
锦瑟说完,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衣裳不能破,也就是说,人不能受伤。
萧子醨跨前几步,展开双臂从后头箍紧了锦瑟,叹道:“你也得时时刻刻想着我,若不然,我也不依。”
这一刻两个人挨得这样近,分别却近在眼前,锦瑟叫一声“阿醨”,心酸得不能自己。
锦瑟的眼泪就在眼眶里,她却用力忍着,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萧子醨的呼吸喷洒在锦瑟颈间,低声道:“锦瑟,我发誓,这会是最后一次我跟你的分离,人都说我爱权重势,可是这世间,我最在乎的唯有一个你,等这件事解决后,我带你离开京城,什么朝堂百姓,我统统都不管了!”
“好,”锦瑟柔顺地点头:“往后我们只顾着自己就好,旁人要争权就随他们去,我们只管远离这些不相干的纷争,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周遭寂静,这一刻看似岁月静好,锦瑟却明白,在这份宁静之下,是暗地里汹涌不止的谋动。
这不足两日的时间里,锦瑟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仿佛在水深火热中煎熬,她尽量使自己忙碌起来,仔仔细细地为萧子醨打点着出行的装备。
然而萧子醨早已交代,此去一切从简,所谓的装备不过是几身衣裳罢了,锦瑟把衣裳整理过,便拈了绣花针,在衣裳的下摆处绣上了合欢花。
临行前一晚,萧子醨道:“锦瑟,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这是你和我重逢后的第一个新春,可惜的是,我不能够陪在你身边。”
除旧迎新之时,锦瑟当然希望萧子醨就在身边,可是此刻面对萧子醨,她只能忍下遗憾,对他微笑道:“阿醨,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