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挺散漫，来自于他那整日里总在插花品茶的爷爷，曲元傲。

这一通电话，来的很迟，仿佛就是例行公事一般。

曲暮沉声应道，“是的，爷爷。”

“她喜欢闯，倒不如随她去，你看你当初要学医，爷爷也没拦着你不是？”

曲元傲的声音挺平淡的，但是曲暮不知为何，就觉得他这声音中有几分高兴。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别的事。

对这个亲孙女，曲元傲好像没什么感情。

“爷爷，她和我不一样。”

曲暮只能回这么一句。

有些事，不用说，曲元傲是清楚的。

但他只是哼了一声，“多水灵灵的小姑娘，思想当然和你不一样。”

曲暮沉默了。

曲元傲不管家事，喜欢做个游戏人间的顽童。

曲悦安在曲家是禁忌，但他也从不避讳提。

不过，对她的态度，也不上心，也没觉得，她那样的有精神病，到底有什么错。

“那现在呢，她在抢救？”

曲元傲还是多问了一嘴。

“是的，爷爷。”

曲暮不打算多说什么细节，“悦安不会有事的。”

他相信师父。

不管是她的能力，还是她的人品。

无条件。

“那就好。”

“对了，爷爷最近和老朋友组了个局，你回来一趟？”

曲元傲便岔开了话题，“就之前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他都结婚了你知道不？”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要抓紧，爷爷我给你找人相亲！”

曲暮，“……”

“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这位爷爷，从来都不服老。

身边的朋友，甚至有和他年龄一样大的。

不过，老人家这么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曲暮从前忙于医药事业，也是从来不回去的。

曲元傲在那头哼了一声，后又嘟囔了两嘴。

“这次你真要好好把握把握机会。”

“爷爷还有个好友回来了，长得跟天仙一样，言语都没有办法形容出她的美！”

“你要是能拿下，爷爷死了都瞑目了啊。”

曲暮嘴角一抽。

他的朋友，能用上回来这个词，年龄，至少四十往上。

曲暮对这方面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想法，但这样的黄昏恋，怕是他爸妈都不能接受。

挂了电话，朝暖站在一旁的眼神，焦急之下，又有些好奇。

出于礼貌，什么都没问。

曲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想到了今天曲悦安出事的时候，这小姑娘那焦急的模样。

分明，两人才刚刚认识。

她是至善的纯良。

又是一轮漫长的等待。

外头挂上了弯月之时，慕窈才随着一众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们的眼神都是敬仰的。

曲悦安躺在病床上，经过曲暮时，撑着床面就要坐起来。

她被推进了病房，曲暮与朝暖赶进去时，脸色在慢慢恢复血色的少女坐在病床上。

眼神几乎是空洞麻木，没有半点温度。

良久。

“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