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微微一笑,连道:“很好,很好,很好。”
似乎是对少女的表现很满意,他接连道了三声很好,才继续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他是什么反应吗?”
见老道士仙风道骨,而且此刻笑容和蔼,又兼上午与自己有指导之恩,燕舒雨对他倒也没有什么戒备心思。
“如老前辈要转告他的一般,他很矛盾,就如我抢过他的丹灵石和银钱时,他虽然也没说什么,但却仍旧表现出不舍,可偏偏又认为这是不义之财。他自诩君子,我说他不是君子,他也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现如今,他正陷入沉思之中。”
闻言,老道士顿时面色不悦,道:“哼,我就知道,他跟齐久闻一个狗屁得性,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心性如此不坚定,将来怎么可能成为强者?如何再度成为不可一世的天行魔主?如何去证实神境的存在?”
闻听沈问丘由此不堪,全无昔日天行魔主那般杀伐果断,老道士口不择言,厌愤齐久闻的引导不智。
天行魔主?神境……瞧见老道士突然的变色,早已将燕舒雨吓得花容失色,而又听他口中提及天行魔主,她更是不敢想象自己隔壁住的这位让自己认为脑子有问题的人,便是曾经号令北魔煞洲,甚至名动五洲的天行魔主。
至于老道士口中的神境是什么,燕舒雨是听也没听说过,只一个“天行魔主”的名号,给予她的信息量,就足以在她脑海之中爆炸开来,致使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其它。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老道士有点尴尬,瞧着呆愣住的燕舒雨,笑着道:“小姑娘,本来按照我的道理,我是该给你一点机缘的,但是有些事。你还是不适合知道的太多,所以我不能给你机缘,否则,便会牵扯上其中因果,反而坏了大局。”
可此时老道士和蔼可亲的笑容,在燕舒雨眼中,哪还是最初的那个味道?更像是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见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的最后温柔啊!
大局?什么大局?燕舒雨不懂,也不明白老道士口中的大局是什么?事实上,她也不想知道。
可如今,她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见老道士朝自己走来,就像是一条毒蛇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向自己靠近一般,再也不是今天上午知道自己修炼慈祥老者。
“不要怕,老道士我虽然不想让你知道什么?但也不会杀了你。只是让你忘记这一段记忆而已。”老道士徐徐靠近,温言安慰道:“放开心神,不要抵抗,否则,我很难保证不会伤了你的神魂,损毁了你以后的修行根基的。”
燕舒雨不敢怀疑老道士的话,不敢调动体内灵气抵抗,虽然老道士看起来还是那么仙风道骨,可如今自己知道了太多的不该知道,老道士的仙风道骨反倒给她一股危险的感知。
只见老道士随手一掐法诀,便有一道青黄之气,从他手中飞出,宛如草下毒蛇突然窜出,使得对方猝不及防而不知所措。
但见青黄之气,陡然间便射入了燕舒雨眉心处,驻立不安的少女瞬间倒地,摊到在雪地里,纹丝不动,竟似酣睡了一般。
老道士从袖间取出一颗青黄色且略显暗沉的透明石头,自嘲道:“又少了一顿酒钱。天行魔主,你说你,当年欠你的,我已经再轮回小世界还清了,如今,你却又让我……你说你欠我多大的人情,明知道我嗜酒如命,还让我花费这代价。”
常言道:一颗下品仙灵石,万颗极品丹灵石。
如此说来,倒是极重的人情。
不过,对于一位道君而言,不就是拔了铁公鸡身上一根毛?
能有多心疼?
将这颗抵得上万颗极品丹灵石的仙灵石随手放在院子里的桌上,老道士便突然的消失不见。
不出片刻的功夫,躺着的少女也跟着苏醒过来,瞧见自己躺在雪地之中,不明所以的发出一声轻咦,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就如老道士所言,今天发生的事,燕舒雨变得一概不知,就像把今天的记忆给丢失了,她迷迷糊糊的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块青黄色石头,脑海里又冒出一个问题,“这是什么?”
以她如今,却还不曾见过仙灵石。
也没太在意,随手收了起来,只是一转身,发现自己腰间沉沉,腰包里竟然多了一个钱袋子,她愣住了。
狐疑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个钱袋子,还有这么多丹灵石,最可气的是,谁会用这么丑的钱袋子?
正狐疑,发现自己不仅穿戴整齐,躺在雪地里竟毫无察觉?
自己睡觉,什么时候穿戴这么整齐过?
她拿起钱袋子送至自己精致小巧琼鼻,嗅了嗅,蓦然间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冲灵魂。
心中一股不详预感,升腾而起,燕舒雨愤然咆哮道:“沈问丘,你到底对老娘做了什么?”那股味道她在熟悉不过了,除了沈问丘这家伙,还能有谁?
厅堂内,灯火摇曳。
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恶龙咆哮”,沉思中的沈问丘陡然间惊醒,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寒颤,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跟着,大门外传来紧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夜空中有个老道士,手持葫芦,醉意盈盈,听得下方惨叫声,一晃拂尘,碎碎念:“要想生活不乏味,乐子就需多一点。天行,不用谢我,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