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怎么不见苏澜那丫头?”阿琴婶子从灵堂吊唁完出来,不解地问道。
一旁的小李婶子牵着二丫,示意阿琴婶子到跟前来,随后压低声音道:“澜澜那丫头想不过,那日竟是咳出血了,曾氏说人起不来,还在床上躺着呢。”
“啧啧啧,真是造孽啊,他们家俩男人牺牲了不说,陶奶这一去,难道还要带走苏澜那丫头一起?”
几个人一面唏嘘一面心疼,丝毫没有注意到江福一家正进了院子,站在他们身后。
此时的春红肚子已经显怀,江福在确定是男孩之后,可能是因为之前被摔打的原因,春红动了胎气,险些小产,可把江福吓坏了。
找了大夫开安胎药还不算,还去请了十里八乡都闻名的老神婆。
说是他那未出世的小儿子嫌他无名无份,娘亲还受气挨打,竟是不愿降生了。
这怎么行?他等了半辈子的江家香火可不能断咯!
于是,几日后,江福就将大着肚子的春红明媒正娶,从正门接进了江宅,从此就没有春红姨娘了,而是江夫人。
所以,今日来相当于远房亲戚的陶家老宅吃席,江福带着新娶进门的江夫人一起,而江梅悦则一脸漠然地跟在两人身后,以往拿鼻孔看人的架势不见了,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吐血了?吐血好呀,什么时候才死?
跟着江福进入灵堂时,江梅悦迟疑了一下,还是抬眸朝放在眼前的那口棺材看去。
那日陶太婆去问了李婆子关于苏澜可能会用到的草药时,她刚好听到了,李婆子倒是提了几个,但手边没有,只给陶奶奶描述了一下。
她耐心等陶太婆走出来,看周围没人,就跟陶太婆说西边的山上有,她原本只是想让苏澜急,但回家见到自诩她母亲的春红后,她跑了出去,在山附近乱走碰到了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陶太婆。
刚想走过去,但下一刻她把脚收了回来,看着蜷缩在泥地里的人,听着痛苦的呻吟,她想:对啊,我可以当我没来过呀?苏澜可以把春红抛给他们家,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但那是天色还早,她想了想,站在树后看了许久,确定没有人发现地上的人之后,才敲打着酸痛的腿下了山。
之后她坐在闺房里,听着外面找人的动静发笑。
天知道,当去打探消息的丫鬟跟她说苏澜把善德堂的苗大夫请过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又要功亏一篑的。
不过,现在看来……江梅悦低着头,隐晦地勾了勾唇角,跟着江福出了灵堂。
陶家老宅扩建翻新了,整个前院摆满了酒席,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已经从灵堂出来,入席就位了。
陶家的除了苏澜,其他的人都在前院忙乎。
看着忙碌的几人,江梅悦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跟江福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随即朝后面走去。
快点走,快点走。
江梅悦伸手把挡在面前的白布掀开,一层一层地,秋风吹着白布抖动,晃动间能直接从这边穿过整个廊道,看到苏澜的房间门。
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呢,苏澜。